東周故事會之韓趙魏106 易水踐行

荊軻平時與別人探討劍術，很少有荊佩服的人，單單對榆次人蓋聶，心服口服。並與蓋聶結下深厚友誼。

現在，荊軻受燕國太子丹厚恩，準備去秦國劫持秦王，想要找個幫手，派人尋訪蓋聶，可是這位蓋聶遊蹤不定，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五

太子丹知道荊軻在等待這位豪傑，對他恭恭敬敬，不敢催促。

忽然一天，邊界來人報告：「秦王派大將王翦攻打過來，已經到了燕國南方邊界。」

同時，代王嘉派使者相約，一同發兵，共同守衛上谷抵抗秦兵。

太子丹十分害怕，慌忙來找荊軻，急迫地說：「秦兵很快就要渡過易水，威脅燕國，您拯救燕國的計劃，什麼時候才能實施呢？」

荊軻說：「我已經想好了。到了秦國如果不能取得秦王的信任，是不會接近他的。樊將軍得罪了秦王，秦王懸賞捉拿他，用黃金千斤換取樊將軍的頭，並且賞給捉到樊將軍的人萬戶的封邑；還有，燕國的督亢土地肥沃，人民富饒，秦國人早就垂涎，如果能帶着樊將軍的人頭，和督亢的地圖，奉獻給秦王，他一定很興奮，就會接見我，給我接近他機會，這樣我就可以實現計劃，回報太子您了。」

太子丹有點犯難，說：「督亢地圖沒問題，只是樊將軍窮途末路來投奔我，怎忍心殺害他！」

荊軻知道太子丹不忍心，私下找到樊於期說：「將軍在秦國的災難太深了，父母宗族全部被殺害，現在聽說秦王懸賞金千斤購將軍之首，封邑萬家。將軍有什麼辦法能夠報仇雪恨呢？」

樊於期抬頭看着窗外，眼裏奪眶而出，狠狠地咬咬牙，擦了一把眼淚對荊軻說：「我每次想到秦國，都痛徹心髓。想與他同歸於盡，可恨沒有機會。」

荊軻說：「我有一個辦法，既可以化解燕國的危難，又能替將軍報仇，將軍肯聽聽嗎？」

樊於期驚奇地望着荊軻問道：「先生的辦法是？」

荊軻猶豫着沒有說出口，樊於期追問道：「荊先生為何猶豫不肯說？」

荊軻說：「方法是有，但是實在難於說出口。」

樊於期睜大雙眼，懇切地說：「只有能報秦仇，我粉骨碎身在所不惜，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荊軻說：「我想去行刺秦王，恐怕不能靠近他，想要用將軍的頭進獻給秦王，秦王一定會高興，我就有機會接近他，這樣我就能劫持他，刺殺他，為將軍報仇，燕國也避免了被滅亡的災難，將軍認為這個辦法怎麼樣？」

樊於期聽后一把撕破自己的上衣，露出雄健的肌肉，雙拳緊握，高舉雙臂，跺着腳大喊：「我終日想報切齒之仇，可恨沒有辦法，感謝先生教我。」說完，拔出佩劍自刎其喉，喉絕而頸未斷，荊軻斬斷脖子取下頭顱。

荊軻派人報告太子丹：「已得樊將軍之首。」太子丹聞報，馳車來到樊館，伏屍大哭，命人厚葬樊於期的屍體，把樊於期的頭放到一個木盒子裏。

荊軻問：「太子有沒有鋒利的匕首？」

太子丹說：「趙人鑄劍名家徐夫人，鑄就一把匕首，長一尺八寸，特別鋒利，我花費了百金買來，讓人浸泡在毒藥中七七四十九天，已經試過，只有劃破皮膚，浸出絲縷鮮血，立即斃命。匕首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荊先生何時出發？」太子丹有點等不及了。

荊軻說：「我的朋友蓋聶還沒有到，需要等他做我的副手。」

太子丹說：「您的朋友，如同海中浮萍，居無定所，找了幾個月渺無音訊，我的門下，有很多勇士，其中最數秦舞陽英雄，可以做您的副手嗎？」

荊軻見太子十分急切，嘆道：「如今帶一把匕首，進入強盛不可預測的秦國，一去不返，我之所以遲遲沒有動身，就是想等我的朋友到來，保證萬無一失，太子既然不能等，那就去吧！」

於是，太子丹寫好國書，把督亢的戶籍地圖和樊將軍的頭，交給荊軻，讓秦舞陽為副使同行。

出發的當天，太子丹和知道內情的賓客，全都身穿白衣，頭戴素冠，送到易水邊，設宴為荊軻餞行。

高漸離聽說荊軻要去秦國，帶着兩個豬手、一斗酒也來了。

荊軻把高漸離介紹給與太子丹，太子丹讓高漸離入席同坐。

酒過數巡，高漸離擊築，荊軻和着節拍用低沉的音調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歌聲悲切哀慘，賓客以及隨從，無不落淚。

荊軻仰面呵氣，直衝霄漢，化成白虹一道，射向太陽，看到的人無不驚訝。

荊軻又慷慨激昂地唱道：「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噓氣兮成白虹。」

聲音激烈雄壯，眾人都瞪大眼睛緊握雙拳，全身用力，如同敵人就在眼前一般。

太子丹斟滿一杯酒，雙手捧到荊軻面前，荊軻也不答言，接過後一吸而盡，拉起舞陽的胳膊，跳上車，催鞭疾馳，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丹登到高坡遙望，荊軻的車隊漸漸變成一團煙塵，後來煙塵也不見了，才凄然返回。

送行的人返回的途中，沒有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