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故事會之韓趙魏105 太子丹與荊軻
太子丹親自把田光送出府門,讓田光乘坐自己的車,又親手把田光扶上車,安排一位內侍駕車,太子丹又湊到田光跟前說:「我今天給您說的話,都是國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給別人。」
田光爽朗一笑,說:「草民不敢。」
田光上車,直接去酒市上尋訪荊軻。
荊軻正與高漸離喝得盡興,漸離正在調築。
田光聽到築音,下車進入酒館,喊了一聲:「荊先生。」高漸離看到田光找荊軻,再觀察了一下田光的表情,攜起築離開了。
荊軻與田光相見,田光邀請荊軻到自己家中,對荊軻說:「你常常感嘆天下沒有知己,我很同情你,但是我已經老了,精衰力耗,不能陪你共圖大事,你現在年富力強,精力充沛,難道不想辦法去實現自己胸中的抱負嗎?」
荊軻說:「怎麼不想啊!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田光說:「太子丹禮賢下士,結交天下豪傑,燕國人沒有不知道的。他請我去商議對付秦國的方法,我了解你,知道你的才能,推薦你,希望你現在就去太子那裏去。」
荊軻說道:「先生有命,我豈敢不從?」
田光想要激起荊軻的志氣,拔劍在手,撫摸着劍身嘆道:「我聽說「長者的行為,不能讓人猜疑。「今天,太子把國家大事告訴我,囑咐我不要泄露給其他人,這是懷疑我才這麼囑咐我,我真心替人辦事,怎麼能讓人懷疑呢?我只有以死證明我的品行,希望您告訴太子。」說完橫劍自刎而死。
荊軻悲痛非常,知道太子丹一片赤誠,就乘坐田光來時候的車,來見太子丹。
太子接待荊軻,與對待田光一樣恭敬,太子問:「田先生為什麼沒有一起來?」
荊軻說:「田先生說太子私下囑咐他的話,他要用死來證明他沒有給其他人說,已經自刎而死。」
太子丹跺足捶胸哭道:「田先生為我一句話而死,太不值得了,我的錯,我的錯啊!」好長時間才停住悲聲。
太子丹請荊軻上座,自己站起身向荊軻行禮,荊軻慌忙答禮,太子丹說:「田先生不以為我品行低下,讓我能夠結識荊先生,這是天大的榮幸,希望荊先生不要嫌棄我。」
荊軻開門見山問道:「太子擔心秦國什麼呢?」
太子丹說:「秦國如狼似虎,貪得無厭,不吞併天下不會停止侵伐。現在韓王已經投降,韓國疆域被秦國劃為郡縣,王翦大兵攻破邯鄲,俘虜了趙王,趙國已經滅亡。下一個就是燕國了,這就是我寢食不安,坐卧不寧的原因。」
荊軻問:「依照太子的計劃,舉全國之兵與秦國決一勝負以外,還有其他辦法嗎?」
太子丹說:「燕國地少國弱,多次出兵都沒有獲勝,現在趙國公子嘉自稱代王,想要與燕國聯合抗秦;我擔心以舉國之力,不如秦國一位大將。雖然有代王相助,他們的力量也不夠強大。魏國、齊國早已依附秦國,楚國距離遙遠不能依靠。諸侯各國全都畏懼秦國的強盛,沒有人再敢提出「合縱「。」
說到這裏太子丹看了看荊軻,接著說道:「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有一位勇士,假裝出使秦國,用重利誘惑秦王,秦王貪心一定會讓使者接近他,趁機劫持他,逼迫他歸還侵佔諸侯的領地,如同曹沫面對齊桓公那樣,假如秦王同意,那就最好了;如果他不同意,就殺掉他,秦國大將各自手握重兵,權力不相上下,國君去世,國君一定混亂,群臣無主,上下猜疑,趁這個機會,連合楚、魏,擁立韓國、趙國的後人,齊心合力攻破秦邦,扭轉天下局勢。這件事只有荊先生可以擔當重任!」
燕太子丹目的是劫持秦王,這也是荊軻刺秦沒成功的主要原因。見血封喉的匕首刺中秦王,秦王就死了,還怎麼談條件?
荊軻沉思良久,回答說:「這關係到燕國興亡的大事,我一介平民,恐怕擔當不起!」
太子丹上前頓首請求說:「憑藉荊先生的才能和勇氣,就算把我的性命交給你我也願意,請先生不要推辭!」.
荊軻再三謙遜,最終答應了。
太子丹尊荊軻為上卿,在樊館右邊,又建一城,起名叫做荊館,賜予荊軻居住。
太子丹每天登門問安,贈送太牢(太牢是帝王拜祭社稷時用的食物,牛、羊、豬三牲全有),中間還送去車騎、美女,只要能想到的都往荊館這邊送,唯恐荊軻不滿意。
一天,太子丹陪荊軻在東宮遊玩,看到池中有一隻大烏龜,荊軻順便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投向這隻烏龜,太子丹命人取來金丸,太子丹手捧金丸遞給荊軻代替石頭;
又有一天,太子丹陪荊軻騎馬,太子有一匹千里馬,可以日行千里,渾身雪白,身材高挑健碩,太子丹十分喜歡。荊軻順口說馬肝味美。時間不長,廚師端來一道菜----馬肝,殺的就是那匹千里馬。
太子丹說起秦國大將樊於(y)期因為得罪秦王,現在在燕國,荊軻請見,太子丹在華陽台設宴,請荊軻與樊於期相會。
宴席上太子丹讓自己寵愛的美人奉酒,又讓美人鼓琴助興,荊軻看到美人兩手如玉,讚歎到:「好美的一雙手!」
宴席散后,太子丹派內侍用玉盤送給荊軻一件物品,荊軻揭開玉盤上面蓋着的錦布觀看,竟然是美人的一雙手。
荊軻明白,太子丹對自己無所吝惜,感慨道:「太子對待我太好了!我只能當以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