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衛國州吁弒君篡位
鄭莊公正要準備去覲見天子,突然齊國有使臣來,齊僖公約鄭伯至石門相會。
鄭莊公正想與齊結交,便赴石門相見。二君相見,獻血訂盟,約為兄弟,有事相互幫助。
齊僖公問:“世子忽是否婚配?”
鄭伯回答說:“沒有。”
齊僖公說:“我有愛女,年齡雖小,頗有才慧。如果不嫌棄,願意約定婚姻,等到成年後婚配。”
鄭莊公感謝齊僖公美意,說要與世子忽商議。
鄭莊公回國后,對世子忽說與齊國婚姻的事。
世子忽回答說:“妻是齊的意思。現如今鄭國小,齊國大,孩兒不敢仰攀。”
庄公說:“請婚出於齊國的意思,是他先提出來的,不是我們攀附齊國,若與齊國婚配,遇事可以仰仗,孩子你為什麼不同意呢?”
世子忽說:“大丈夫志在自立,豈可仰仗婚姻?”
兒子有志氣,鄭莊公很高興,也不再勉強他。後來齊國使者來鄭,聽說鄭世子不願就婚,回國報告齊僖公。
齊僖公嘆道:“鄭世子可謂謙讓的很!我女兒尚且年幼,等以後再說吧!”
齊僖公這位女兒可不簡單,後來嫁到魯國,婚配給魯桓公,給魯桓公帶了綠帽子,因為這個還要了桓公的命,在第二卷齊國中細說。
忽然有一天,鄭莊公又在與群臣商議去周國的事,有衛國使臣來,鄭莊公接見使者,經過詢問,了解到公子州吁以下犯上,殺死衛國君主的事。
鄭莊公一跺腳:“我國將有戰爭了!”
群臣問:“主公怎麼知道會有戰爭?”
庄公說:“州吁凶強好鬥,愛逞威風,現在篡位,必定會出兵征伐,來顯示自己的威武,樹立威信。鄭、衛兩國原本來就有嫌隙,他要征伐,首選的就是我們鄭國,我們應該提前準備。”
衛國州吁是怎麼篡逆弒君的呢?
衛國的第一任君主是周文王的第九個兒子,周武王的弟弟。
前一卷周王東遷裏面講過四國勤王,與晉國、秦國、鄭國一齊從搞京趕走犬戎的衛武公,已是衛國的第十位君主了。
順便說一下,衛國是最後一個被秦國消滅的姬姓諸侯國,是生存時間最長的被周朝分封的諸侯國。
將近九十歲的衛武公,在周平王東遷洛陽不久去世,傳位給兒子衛庄公。衛庄公的夫人,叫庄姜,貌美而無子。次妃叫厲媯,也不能生育。厲媯的妹妹叫戴媯,隨姐姐一同嫁給衛庄公,生了兩個兒子,老大叫完,老二叫晉。
庄姜性格坦蕩一點都不嫉妒戴媯,養育完就當自己的孩子一樣。
衛庄公後來又與一位宮女懷孕,生了一個兒子州吁。
州吁性情暴戾,愛好武槍弄棒,喜歡談論兵事。
衛庄公溺愛州吁,任其所為。
大夫石碏就找到衛庄公勸說:“臣聽說愛孩子的父母,應該教給孩子增強技能本領的同時,還要教給孩子道德禮儀,溺愛寵幸對孩子成長不利。寵的過分了就是嬌慣,嬌慣了就會容易出現禍亂。”
衛庄公不以為然。
多日後石碏又勸:“主公如果想傳位給州吁,那您就立州吁為世子。如果不想,就應該稍稍抑制一下,管管他,讓他明白自己的地位身份,避免他因驕橫引出禍端。”
衛庄公仍然沒有聽。
石碏的兒子石厚,與州吁常在一起玩,有一次倆人出去打獵,騷擾了民居。
石碏氣不打一處來,“我打你這個不爭氣的傢伙。”拿起鞭子就打。
用鞭子打人只傷皮肉,不傷筋骨,而且特別疼。
打完以後把兒子鎖在空房子裏面,不許出門。
教育孩子的事情,說別人容易,自己做起來難!
晚上,石厚跳窗而出,爬牆跑了,到州吁府中,同吃同住,竟然不回家。
石碏向州吁要人,州吁裝不知道,州吁是君主的兒子啊!石碏無可奈何,沒辦法。
後來衛庄公去世,公子完即位,就是衛桓公。
衛桓公生性懦弱。石碏提出很多意見,衛恆公只是答應,但不見行動,看出來這個國君不會有什麼作為,眼不見心不煩,告老回家,不在管理朝政。
那個州吁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每天與石厚商量篡奪君主位置的事。
當時,正遇上周平王駕崩,衛桓公準備去周國親自弔唁。
石厚對州吁說:“機會來了,大事可成!主公去周國,公子你在西門外設宴踐行,暗暗埋伏好五百甲士,酒席宴間,刺死完。他手下如果有不順從您的,即時斬首。諸侯之位,唾手可得。”
州吁聽后異常興奮,着手開始準備。打探到衛桓公出行日期,讓石厚帶領壯士五百,埋伏西門之外。
州吁駕車,早已排下筵席,在西門館設內迎候衛桓公。
州吁躬身進酒說:“兄侯要出遠門,特意備下薄酒餞行。”
衛桓公毫無防備,說:“賢弟費心。我此行不過一個月時間就回來了,麻煩賢弟小心在意料理朝政。”
州吁心想:“嘿嘿!不麻煩,以後都是我的事了。”口中答應道:“兄侯放心。”
酒至半巡,州吁起身滿斟金盞,給衛桓公敬酒。桓公一飲而盡,也斟滿杯回敬州吁。州吁乘此機會,騰步閃身到了衛桓公背後,抽出短劍,從后便刺,這傢伙的力大心狠,短劍的劍尖從后腰進去從前胸冒了出來,衛恆公即刻傷重而亡。
跟隨的那些大臣,都知道州吁武藝高強,不敢抵抗,石厚帶領五百名甲士圍住公館,眾人掂量敵不過,只得降順。
州吁對外聲稱衛桓公得暴病而死,州吁自立為國君。拜石厚為上大夫。
衛桓公的弟弟晉,逃奔邢國去了。
州吁即位三天,聽到外邊沸沸揚揚,都在傳說自己殺害哥哥的事,就叫來上大夫石厚商議:“我想要樹立威風,用來堵住國人的嘴,避免他們瞎議論,我問你,現在討伐那個國家合適?”
石厚說:“我們與周圍鄰國都沒有隔閡,只是當年鄭國為了捉拿公孫滑,來攻打過我國,先君衛庄公寫信認罪,他才退兵,這是我國的恥辱,主公如果用兵,鄭國最合適。”
州吁說:“齊國與鄭國在石門結盟,我如果討伐鄭國,齊國一定會發兵解救,我們一個衛國怎麼能打得過他們兩個國家?”
石厚說:“當今異姓的國家,只有宋國爵位最高,身份最為顯赫;同姓的國家,只有魯國國君輩分最大,身份最尊貴;主公如果討伐鄭國,應該派人求助這兩個國家,讓他們出兵相助,再連同陳國、蔡國的兵馬,我們五國聯合,何愁不能取勝?”
州吁說:“陳、蔡兩國小國,平時順從周王,鄭國與周國新出現嫌隙,陳、蔡也一定知道,讓他們一同討伐鄭國,不愁不來。可是宋國、魯國是大國,我們不能強求,怎麼讓他們出兵呢?”
石厚說:“主公但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宋穆公繼承的是哥哥宋宣公的爵位,宋穆公去世的時候,懷念哥哥的恩德,捨棄了兒子馮,而傳位給哥哥的兒子與夷。馮怨恨父親並且嫉妒與夷,離開宋國,跑到了鄭國。鄭伯接納了他,常常想為馮起兵討伐宋國,奪取與夷的國君地位。現在咱們聯合宋國討伐鄭國,正中其懷,他一定會同意;而魯國的國家大政,現在由公子翚說了算,公子翚兵權在手,根本不把魯國君主放在眼裏,如果帶重禮賄賂公子翚,魯兵也一定會與我們聯合。”
州吁聽后大喜,當天就派出使者去魯、陳、蔡三國借兵,唯獨出使宋國的人不好找,沒有合適的。
石厚向州吁推薦了一人,姓寧,名翊,此人學識淵博,能言善辯,州吁命令寧翊去宋國請求出兵。
寧翊見到宋殤公,殤公問:“你國為什麼要討伐鄭國?”
寧翊說:“鄭伯無道,殺死弟弟,囚禁母親。就連侄子公孫滑逃到我們國君避難,也不放過,帶兵來討要,我們先君害怕鄭國兵力強盛,委屈求全向他認錯,才免去了刀兵之苦。現在,我們國君想要為先君雪恥報仇,因為鄭國也是您的仇人,所以請求大國一同出兵討伐鄭國。”
殤公說:“寡人與鄭國無冤無仇,素無嫌隙,你說我與鄭國有仇,是什麼意思?”
寧翊向左右看看,神秘的說:“請屏左右,我仔細說給您。”
宋殤公想聽個究竟,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說道:“你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