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賽

默默握住劍柄將銀劍抽出，奇妙的是我對於要用多少力道握住它相當熟稔，彷佛我使用它已經很久很久。仔細想想，這本是夜天曦的佩劍，或許這副身體在不知不覺中牢牢記住使劍的手感吧。

我起身輕輕揮舞了幾下，試圖找回一些感覺，但除了空刺跟隨意揮舞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打贏對手。看來想贏的話必須以體術為主、兵器為輔，利用劍當作幌子來個出奇不意的攻擊，勝算肯定比純粹使劍高。

“唉……”

“為什麼看着自己的劍嘆氣？”殿下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嚇了我一大跳。

我低下頭不敢回應。這不是我的劍，我不知道該怎麼用所以嘆氣，我能老實告訴你嗎？

他走上前，直到我的視線範圍內映入他的長靴，“擔心明天的比賽？”我默默點了頭，承認他的推測，“以前你從不擔心跟人比劍。”

可是現在的我很擔心！我不是夜天曦！如果要我去跟混混純粹干架，我也沒在怕的呀！問題在於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他緩緩伸出手，撫着我的側臉讓我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接，“天曦，你身為我的近身侍衛，我相信你會贏。”深瞳中透出的自信叫我一時之間移不開目光，他的話彷佛不容人置喙。剛才的種種擔心，忽然隨着這些話煙消雲散。

“殿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了的話，你會怎麼樣？”

我們靜靜地凝視彼此，殿下沉默了好半晌，嘴角突然浮出一絲詭譎笑意，“你要是敢輸，我就宰了你再鞭屍。”

嚇！殿下你跟少爺一樣有鞭屍的癖好嗎？

察覺我的驚恐，他輕笑出聲，我知道自己又被唬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容易上當啊！安秀一！

我一臉怨念瞥了他一眼，打算回房睡覺以圖心神清凈。手肘驀然被拉住，我回過頭，乍見殿下斂起笑意，神色嚴肅：“放心，不管結果如何，一切不會有所改變。”

“嗯？”

他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迷惑表情，朝着傻愣愣的我說：“我的侍衛──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耳根陡然一熱，我神色窘迫地抽出手臂，匆匆行了禮，接着頭也不回逃進屋內。關上門倚靠在門邊，我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刻意不去回想殿下剛剛的表情，警告自己不該再胡思亂想，再怎麼像……他都不是少爺。

硬是逼着自己不去想，下場就是整晚失眠。

隔天芊桐看見我的黑眼圈，我來不及解釋，她自動認為我是因為太久沒碰劍，所以興奮地睡不着。

拜託！你以為我是因為隔天要去戶外教學，所以興奮到睡不着的小學生嗎？想到這，我其實沒上過學校，只陪過少爺上家教課，當然也從沒打算認真聽課，所以知識極度匱乏……相較之下，少爺確實博學多聞。他還曾經取笑我只是個四肢發達的簡單生物，我悲哀的完全找不到反駁點。

撇除胡思亂想，芊桐領着我到絕情殿去找殿下，聽說其他四位皇子皇女加上他們的近身侍衛均會到場觀摩比賽，結果出來之後還要覲見皇帝。

我最不擅長應付大場面了……

大概是發現我的緊張，芊桐握住我的手，嬌笑說：“夜大哥不用擔心！你一定能贏的！我會賣力替你加油！”

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雖然很想臨陣脫逃……但更害怕被鞭屍，我怎麼變得這麼沒有骨氣……

“對了，夜大哥，這次的參賽者有一百人，會有點累喔。”

我踉蹌了一下，心中怒喊：你怎麼不早說！

恰巧殿下從殿中走出邁步到我們面前，從容優雅地說：“好了，走吧，別讓其他人等太久。”

聞言，芊桐無視我如死灰般的臉色，開開心心勾上我的手臂，然後跟上殿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