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少年蠻人
既然知道了還有實習狩獵隊的成員倖存,雷嘯自然不可能撒手不管,看來這龍潭虎穴卻是得闖上一闖了。
見四周無人,雷嘯悄悄將頭探出潭岸,觀察周邊的情況。只看到這潭四周的樹林中營火成片,顯然正有大批的蠻人宿營。但這潭邊數百米範圍內倒是沒有什麼蠻人的身影,看來是因為潭的附近瀑布聲太大,會影響休息和人之間的交流,所以無人在此宿營。
思考了一下,雷嘯的眼睛一亮,想起了空間戒指中的那個隱身陣法球。此寶現在不用更待何時呢。
雷嘯稍一凝神,手上就出現了那個拳頭般大小的封印球。雷嘯將這自己早已認主的封印球往潭壁的石頭上一敲,這球便“砰”地一聲碎了,這聲音在如雷般的瀑布轟鳴聲中根本聽不見。
球一碎,雷嘯只覺得空間一陣波動,自己的身體居然慢慢地變成了半透明狀,再一眨眼卻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對身體的感受卻依然一點沒變。
雷嘯適應了一下,然後便爬出了潭岸向營火最亮、最密集處悄聲走去,一路在石頭上留下淡淡的濕腳印,這腳印越來越淡,行出十步后就再無痕迹了。
隨着離水潭越來越遠,離營火越來越近,那瀑布的轟鳴聲輕了,但面前的蠻人的喧鬧聲卻是越來越響了。
當雷嘯見到第一個肅立在一棵杉樹前的蠻人哨兵時,心不禁“砰砰”直跳。但當他屏住呼吸從這個哨兵面前一尺處擦身而過時,這個哨兵卻連眉毛都沒眨一下。看來,這隱身的效果,很好。
一進入這樹林之中,只見裏面是一塊塊被清理出來的小空地。每一塊空地zhongyang都點着一堆篝火,周圍滿是蠻人,或睡或醒,橫七豎八一大片。看來每一塊空地上都是一個蠻人的小群體。而且,這些蠻人都是青壯年男xìng,那就說明這是蠻人的軍隊,而這裏只是他們暫時的營地,他們的老巢卻並不在此處。
雷嘯悄無聲息地在一塊塊空地的邊緣遊走,默默地尋找俘虜被關押的地點。但直走了近半個時辰,卻根本找不到絲毫俘虜的影子,難道已經全都被殺害了!雷嘯心中一寒。正沮喪間,忽然聽得前方喧鬧聲大作。
有異動就可能有線索,雷嘯忙向喧鬧處潛行而去,而附近幾個營地中的蠻人也歡呼着擁去。雷嘯好幾次險些被這些擁來的蠻人撞到,不得不分外小心地邊走邊觀察,小心閃避。
越過一個小山坡,雷嘯見四周都已聚滿了聞聲而來的蠻人,一個個赤着膊,眼望着山坡下方遠處一條徐徐行來的火龍,興奮地互相談笑着,粗豪的笑聲響成一片。
這條火龍時而被茂密的樹冠擋住大半,時而又在山脊上完全露出全貌,卻是越來越近。很快,雷嘯便看到了這條火龍的真相,竟是一隊由約2oo多個蠻人組成的隊伍。這2oo多位蠻人個個手持粗大的松脂火把,組成了一條行進的火龍。眼看這隊人馬已行到山坡下方,眾蠻人不禁出“噢噢”的銳叫,而山坡下也傳來同樣的呼聲,相互應和着。場面一片歡欣。
雷嘯小心翼翼地在山坡一側的一塊石頭上伏下,這裏可以從側面看清整個山坡上生的事情。
只見山坡上下的蠻人隊伍中早有按捺不住的人開始向對方跑去,很快便在山坡中間會了師,相互擁成一片。轉眼間,這群人卻高高地抬起一個少年蠻人,向著山坡上擁來。這少年經過哪裏,哪裏就是一片歡聲。
雖然距離很遠,但雷嘯很快看清了那個少年的樣子,只見他年約十五、六歲,身體jīng壯,骨骼雄奇,四肢有力,眼睛像鷹樣銳利,狼樣冷峻,虎樣不羈,讓人過目不忘,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狠角sè。雷嘯注意到,這蠻人中往往臉上都有紋面,一般都在前額和兩側臉頰。而且往往是年長者多,年輕者少,而少年蠻人則大都沒有紋面,但這位少年蠻人與同齡人相比卻是早早地在前額和臉頰上都有了深深的紋面。
雷嘯接着很快現,這支新到達的隊伍居然全部是由十幾歲的少年蠻人組成的,而那位被抬得高高的看來是這支童子軍的領了。難道這是蠻人的實習隊伍?雷嘯心中一閃念。
忽然,周圍的喧鬧聲停了下來,只見山坡上的蠻人群一陣sao動,卻從中走出幾個人來,正是那位孔雀男和包括歌唱家老蠻人在內的幾位蠻人頭腦。
見領到了,眾人忙將肩上的少年蠻人頭領放下來。他剛一落地,便歡呼一聲,向上直跑了數步,一下撲倒跪在那孔雀男面前。而這孔雀男也是一臉的喜悅,忙上前將他扶起,兩人眉開眼笑地交談了起來。而孔雀男身邊那位歌唱家,看來是總祭祀一類角sè的那位老蠻人也難得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難道這位少年蠻人領是這位孔雀男的兒子?未來的新孔雀男?雷嘯心裏想。
接着,這位少年蠻人領一邊拉着孔雀男的手,一邊鏗鏘有力地說著什麼。“嘰哩咕,咕哩嘰”地一大堆,反正雷嘯是完全聽不懂。但看得出周圍的蠻人們卻是聽得入神,邊還出陣陣的唏噓聲,有時則放聲大笑。而挺胸排列在下方的2oo來位少年蠻人則個個面露驕傲之sè。明顯這少年蠻人頭領是在講這一行中的種種經歷呢。
說到後來,這少年蠻人領口中連續出簡短的詞組,每出一個詞來,下面的隊伍中便有一位少年蠻人越眾而出,讓後面的同伴面露羨慕和欽佩之sè,看來是這一行中立功或是表現突出的人了。
待一一報完,這位孔雀男先是“嘰哩咕,咕哩嘰”地一大堆褒獎。估計是在說什麼“你們是早晨仈jiǔ點鐘的太陽,未來是屬於你們的”這一類的話。每當他說到“八嘎”這個音時,總要看一眼少年蠻人領,看來,這位少年蠻人領的名字應該是叫八嘎。這名字取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再來個叫牙路的,那就更絕了。
當這位孔雀男話畢,那位總祭祀走上前去,掏出一把小小的刀子。見狀,小年蠻人領八嘎馬上昂跪下,一臉的驕傲和期待。只見總祭祀用小刀在少年蠻人領額頭上那幾條紋面上方一劃,鮮血便像蚯蚓般順着他的額頭流了下來。這位八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緊接着,總祭祀又從懷中不知掏出什麼藥粉來,往八嘎額上抹了幾下,血便止了,只是多了一條青黑sè的橫紋。看來這是在給八嘎多增加一條紋面呢。雷嘯知道,這原始部落中常有一種風俗,就是每當一個勇士殺了一個敵人後,就會在他的臉上紋上一條面紋。這樣看來,這位年紀輕輕的八嘎可是殺人累累了呢。
八嘎紋畢后,便轉過臉去,雙手上舉,展示着他臉上的新光榮,周圍的蠻人歡聲雷動。
緊接着,數位祭祀走上前去,一一為那二十來個越眾而出的小蠻人紋面,有些還是第一次紋,但都是面無懼sè,只有一臉的堅定和光榮。
最後,新誕生的這些小勇士們接受着長輩和同伴的歡呼祝賀,山坡上一片歡騰。這種歡樂是那麼真誠,真誠地像一根刺一樣深深地扎疼了雷嘯的心。你死我活的敵對雙方就是這樣的吧。一方的死亡和失敗帶給對方的是這樣真心歡暢的笑聲。這回是蠻人勝了,反過來難道不是一樣的嗎?戰爭啊!
根據雷嘯目測,這瀑布水潭周圍聚集的蠻人軍隊總有近萬人。而看現在這情形,還會不斷有小股蠻人歸隊。看來,這裏是集中了蠻人世界的jīng華了,絕不會只有一支部落。這次應該是整個蠻人世界的總動員。而早先與孔雀男一起坐在祭台上的其他鳥人可能就是另外一些部落的領。
正尋思間,只見八嘎一招手,從山坡下卻是走上來一支由十數只似馬非馬,似鹿非鹿的奇異動物組成的馱隊。每隻這種動物的背上都扎駝着兩個人,一看便知是十州之人,看來是這少年實習隊伍此行的收穫了。
見到了戰利品,蠻人們無不喜笑顏開,特別是見到年輕的女xìng俘虜時,更是相互擠眉弄眼,但卻沒一個上前動手動腳,看來這方面軍紀甚嚴。而這二十幾位俘虜個個面如死灰,沉默不語,顯然是被什麼秘法制住了一身的本領。
這支馱隊在大群蠻人的簇擁下向著樹林深處的蠻人營地走去。好機會!既然有新俘虜到來,定然會押到俘虜營去,只要一路跟蹤,就不難現大批俘虜的關押地了。雷嘯忙悄悄地尾隨而去。
這一路尾隨之下,雷嘯對那十幾隻奇異動物卻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只見它們身材高大,比馬匹小不了多少,但頭頂上卻長着兩隻角,角也不甚粗長。它們行走在密林之中,一路都是險峻的山路,但卻如履平地一般,別忘了,它們的身上可分別都駝着兩個人啊!這等神力,卻被當做馱獸來使用,真是太浪費了!雷嘯心中喟嘆。忽然,他腦中一閃,想起來了,宮崎峻的名作《幽靈公主》中男主角的坐騎不就是一匹像極了眼前這些馱獸的鹿嗎?對啊!這要是用來打造一支騎兵,卻是完全可以在山地和叢林中大展神威啊!雷嘯不禁浮想聯翩。未來縱橫十州的麟騎軍的雛形已經在他的頭腦中慢慢成型了。在這個隱形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