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遲到的捕快
白蒲節準備搬家了。
他想起那群一會兒戴眼罩，一會兒戴墨鏡的傢伙，就覺得腦袋大了一圈兒。
太過分了！直接就進了自己的房子，比自己還熟呢！這要是半夜三更，正睡覺呢，一大群鬼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圍在床前，那是什麼感覺？而且還要拿出小刀子划什麼蘭花……誰受得了！
這房子不租了，趕緊另找新家，惹不起，躲得起！
只是，還沒等他收拾利索，白蒲節就聽見了敲門聲……
什麼情況？
白蒲節膽戰心驚地隔着門問道：“什麼鬼？”
外面一個男聲回應：“捕快。”
“誰？”
“捕快。”
“誰？”
“……再不開門，我們技術破門了啊！”
慢着慢着！這比那群來歷不明的鬼還生猛，技術破門？我這房門還算門嗎？真是破門！形同虛設！好像誰想進來就進來。
白蒲節戰戰兢兢地打開了門：“我沒有報案。我真沒有報案！”
來者是身着整齊地獄捕快工作服的劉華與章綱。
章綱開門見山，直接問白蒲節：“你怎麼回事，怕捕快乾什麼？”
白蒲節搖頭：“我不怕捕快。”
章綱瞪着他：“你不怕捕快？”
白蒲節一愣：“我怕捕快。”
章綱沒有說話，只注視着他。
白蒲節訥訥道：“……怎麼都行。”
“先進屋。”劉華示意。
“對對，快進來。”白蒲節忙把劉華和章綱讓進來，“這讓鄰居看見，倆捕快站在我門口，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劉華走進房間，四下看了看，皺皺眉：“你搬家呀？”
白蒲節尷尬地笑笑：“對，是想搬家。”
劉華質疑道：“你房租還沒到期呢吧？”
白蒲節愣了一下：“沒到期，我就是感覺這個房子風水不好，五行里水太多，太不順了。”
章綱道：“你這吞吞吐吐的，有什麼瞞着我們，說吧。”
白蒲節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哪敢瞞着地獄捕快呀！”
章綱冷笑：“沒什麼事，誰搬家呀！”
白蒲節睜着眼睛解釋道：“你們捕快不了解我們網絡作家的生活，我們生活本來就是很隨機的，小說沒讀者看了，寫不出東西了，就想着換個環境，很正常的事。”
劉華笑了笑：“說實話，你小說寫得不錯。”
白蒲節陪着笑：“謝謝您誇獎，都被封了。”
劉華道：“小說被封，有的因為是胡說八道，世界觀都是扭曲的，誰讀坑誰；有的是因為過於寫實，但只看見了局部，很容易對公眾造成誤導；有的本身問題不一定多嚴重，但卻會幹擾正常的社會秩序。在這些問題上，不論技術好壞。如果你寫得好，只能說可惜了。”
“大人解釋得對。”白蒲節嘆了口氣，“不容易呀！”
“當然不容易。”劉華道，“這世界就沒有容易的事。我們大老遠跑到你這裏來，你說我們容易嗎？”
白蒲節只有接着陪笑：“是是……”
劉華道：“找你也是因為小說的事，你對老秦和劉邦的事那麼了解，怎麼知道的？”
白蒲節愣了下神，道：“我就是天天混古玩城，那裏信息流通得很，把各種信息混在一起，一琢磨，就能描摹出個大概。”
劉華問：“有沒有鬼專門找過你，問過你這些事？”
“找我？”白蒲節一時傻在當地，
他腦子裏浮現出了那個請他吃飯、跟他詢問的小年，還有後來闖進他家的彪形大漢……
章綱看白蒲節猶豫，嚴厲道：“怎麼了？有啥就說，在捕快面前，千萬別瞞着！”
“不瞞着，不瞞着。”白蒲節頭上開始出汗，心裏卻想，“我不瞞着行嗎？你們一走，那些傢伙再回來找我，真把我做了鬼肉包子，拿茴香一拌，那就晚了！以前老想着生活平淡，不夠刺激，現在也太TM刺激了！”
白蒲節想着，就從桌上拿起了手機：“還真有個鬼找過我，跟我仔細問了老秦和劉邦的事，他說他姓年，還給我一個地址，說有什麼事可以去那裏找他，我那張紙找不着了，不過，還好，我拍了張照片，我給你們。”
白蒲節照片拍的，就是給太尉的那張便條紙。
拿到了地址，劉華又問了一些細節，就和章綱從白蒲節家出來。
劉華一坐在車裏，就直接打電話給捕頭蔣江：“蔣大人，我們發現重要線索，需要動員集結捕快跑一趟黑風嶺……松林溝。”
……
地獄捕快的車隊開進了大黑風嶺，過了黑瀑布，停在了松林溝外。
劉華、章綱與一眾捕快順着山路趕到了武家村。
依舊是深山犬吠，依舊是老者對於捕快們的到來頗感詫異……
等問明來意，老者忙引着捕快打開小年租住的房子。
劉華讓技術捕快採集現場。他很快注意到了攝像頭與WIFI設備，立即命令技術捕快追蹤相關信息。
隨後，技術捕快的反饋，讓劉華吃驚不小。
原來，這裏安裝的攝像頭，並非一般的攝像頭，而是最新的智能高分識別攝像頭，能夠準確對人體特徵進行高分辨識別。攝像頭的控制源，來自於黑風嶺深處的另一處鎮子。
誰在監控這裏？
劉華打電話通知外圍捕快前往調查控制源，但最終外圍捕快也並沒有獲取到什麼。
這很容易想清楚——
當地獄捕快進入武家村攝像頭範圍后，對方就會第一時間進行疏散。甚至對方如果本來就是移動目標，比如是在汽車上進行監控，逃離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捕快的行動在這樣的對手面前，只能慢一拍，就像是遲到者一樣。
另一方面，通過WIFI設備的登記，地獄捕快方面查到一個姓年的無關身份者，對手冒用這個身份跟白蒲節接觸。使用假身份，對手使用得很熟練。
好在，武家村租房內，提取到了一些指紋，這些指紋目前沒有在捕快方面的數據庫中，相信對後續的案情推進會有幫助，也許會是決定性證據。
經過查訪老者，劉華也聽到幾天前，剛剛有一群奇怪的訪客光臨武家村的事情。這個案情就有意思了——
是什麼鬼在跟地獄捕快同時做着同樣的尋找？
還有，對方隨手撕走了一頁便簽？
隨手？
劉華思忖着，打開手機，把手機中的便簽紙照片和桌上的那摞便簽紙對比，果真是同樣的規格。也就是說，那個所謂“小年”留下的便簽紙，很可能就出自炕桌上的便簽本。
劉華吩咐技術捕快，請他們技術恢復便簽紙上殘留的痕迹，希望便簽本上能出現什麼線索。
章綱湊到劉華耳邊道：“白蒲節沒有說真話。那些比我們先來的不明身份者，可能找過白蒲節。白蒲節說那張便簽紙找不到了，應該是交給了這些不明身份者。”
……
無風的清晨。
白蒲節有節奏地哼着跑調的廣場舞曲，提着皮箱走進了新找的房子。
他特意敲了敲厚實的防盜門，用鑰匙試了試四面出牙的門鎖，很滿意。
關了門，他把箱子放在客廳地下，自己仰在了沙發里。
疲憊的他想，要不要訂一份外***如說包子，然後拿出好茶來，沖泡一杯，就算是慶祝成功喬遷了。也許還應該找到那個風景詭異的地方，去水底看看眼鏡還在不在，要不索性配個便宜點兒的先對付用算了？關鍵是還要請一尊神像，護佑加持加持。
這時，白蒲節聽見了敲門聲。
什麼情況？
白蒲節膽戰心驚地隔着門問道：“什麼鬼？”
外面一個男聲回應：“捕快。”
“誰？”
“捕快。”
“誰？”
“……再不開門，我們技術破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