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侍郎好大的興緻

第6章 顧侍郎好大的興緻

這日,裴寂自入宮上朝,到了晌午也不見回來。

魏雲珠心裏一直琢磨着,他那日說的話——等你病好了,去棲靈寺再立新的牌位就好了。

此人陰晴不定,趁着他還沒反悔,魏雲珠決定現下便動身去棲靈寺。

李義瞧着小郡主遠去的轎子,還是覺得不妥,便差人去給主子傳了信。

約莫一個時辰,趕到棲靈寺后,僧侶超度完畢了,她手抱着這冰冷的牌位,眼睛突然發酸。

她想要和爹娘單獨待一會兒,便叫侍女在外候着自己。

“爹爹,阿娘,女兒來看你們了……”

昏暗的燈光下,她跪在拜墊上,對着懷裏的兩個牌位喃喃自語。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什麼人推開了,顧夫人一眼便看到了那跪拜的女子。

剛剛她在寺廟外看到了首輔府的轎子,再說這棲靈寺也不是一般人能來的,立刻就聯想到了,裴寂那位被藏起來的外室。

她緩步上前:“你是首輔府的人?”

這聲音,魏雲珠再熟悉不過,是顧延翊的母親!

絕不能叫她發現自己,雖然她現下帶着帷帽,可難保她不會通過身形認出自己。

顧夫人自剛剛,就莫名覺得這女子瞧着很是眼熟,這下得不到回應,便又發問:“我在問你話。”

沒法子了,魏雲珠只能將牌位護在懷裏,起身小聲道:“妾身見過夫人。”

如此來看,這女子的確是裴寂的外室了,顧夫人有些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年紀不大,竟然墮落到給人當外室,真是卑賤。

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你可知,你這等身份低賤的東西,踏入棲靈寺,就是對佛祖不敬。”

“更何況,你還是個外室。”

魏雲珠沒料到,從前對自己溫聲軟語的顧夫人,竟是如此,苛刻……

她不能露餡,更不能叫她發現牌位,只能匆忙行禮:“妾身不敬,先行告退。”

可剛轉身,就聽見顧夫人的聲音又傳來:“等一等。”

顧夫人逼近魏雲珠,她注意到了少女手裏緊緊抱着的牌位,眼神一凜:“你可知這棲靈寺里供奉的都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將那卑賤的牌位帶進這裏!”

魏雲珠不想久留,即刻就要出去,可顧夫人卻對着她的侍女大喊:“把人給我抓住!”

一個侍女衝到她面前,一把拉開她的手腕,那牌位也隨即掉落在地。

她心裏一窒,猛的一下撲倒在地,死命的護着那牌位。

顧夫人見狀,她今日就要瞧瞧,這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把她手裏的牌位搶過來!”

好幾個侍女的腳踢了上來,可魏雲珠卻仍然死死的護住牌位。

有個侍女大力的抽出牌位,卻因為慣性使然,將之甩了出去,魏雲珠見狀,立刻猛的跑過去。

當她固執的把牌位再次抱在懷裏,剛一抬頭,便不妨的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魏雲珠透過眼前的薄紗,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眸,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哭的她,彷彿委屈決堤,落下了一滴淚。

顧夫人見來人是裴寂,雖然有些局促,可是她想着,再怎麼,裴寂也不會為個女人拂了顧家的面子。

便微微抬起頭:“首輔大人,你這位外室不顧禮法,在棲靈寺私奉牌位,我替你教訓,應是不為過吧。”

這話一出,迎來了長久的寂靜,裴寂就那樣面色並無波瀾的瞧着顧夫人。

顧夫人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她心裏莫名發毛。

下一刻,裴寂嘴角嘲諷一笑:“禮法?”

“在大周,我裴寂就是禮法。”

這話頓時叫顧夫人猶如五雷轟頂,氣急敗壞的指着裴寂:“你……你什麼意思?”

裴寂眼尾挑起危險的弧度:“傷了我的人,你這條賤命本不該留着,但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他要讓顧家和黃家都倒大霉。

接着,他氣定神閑道:“李義,把這棲靈寺里,顧家和黃家的牌位都清理出去。”

聽見這話,顧夫人險些要被氣暈,她雙腿一軟,被幾個侍女攙扶着離開了。

閑雜人等被清理出去,裴寂轉身就看到抱着牌位,身子單薄到不像樣子的小姑娘,猶如一朵風中易攀折的芙蕖。

他緩步靠近,將人拉入懷中:“對不起,是微臣來晚了。”

魏雲珠靠在他的胸膛,由低泣漸漸哭出了聲。

良久,裴寂用自己的大氅,仔仔細細將小姑娘裹了個嚴實,把人攔腰抱起,便朝着殿外走去。

……

顧夫人一回府,就連珠帶炮的對自己兒子抱怨:“那個泥腿子,竟然倒行逆施,犯人先祖的牌位!”

顧延翊雙手握拳,重重打在案子上,也是被氣的不輕。

“為了個卑賤女人,如此不留情面,翊兒,此事咱們可得好好和他清算!”

聽到這兒,顧延翊挑了挑眉:“女人?”

顧夫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是啊,裴寂新得了個外室,看樣子是被迷得七葷八素了,竟然越距把人放在永安巷。”

“不過,那女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後面的話顧延翊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海里驟然出現的一個念頭,叫他驚懼不已。

猛的起身,反常的跑了出去,徒留顧夫人莫明其妙。

裴府門外,顧延翊的轎子停在一處隱蔽之地,但卻可以洞悉那邊的情況。

他親眼瞧見,裴寂抱着一個嬌弱的人兒,進了府門。

只一眼,他就認得出來,那是郡主!

雖然帷帽掩住了那抹殊色,可他就算是郡主的頭髮絲兒也是認得的。

自從郡主失蹤,他就成日成日不分晝夜的尋找,因為焦心,也熬壞了身子。

他一拳重重的打在框子上,直到鮮血流出,他恨自己的無能,竟然叫郡主置身魔爪之下!

**

魏雲珠回了府上,沐浴了身子,一想到爹娘的牌位已安置妥當,就有了精氣神兒。

裴寂有事忙,一送她回來,就匆匆離開了。

今日雪停了,日頭還不錯,念霜便攙着魏雲珠在廊上走着。

到底是臘月,冷的緊,念霜忽的道:“姑娘,您在這兒等着,奴婢去取一件外衣來給您披上。”

念霜走後,魏雲珠一人站在迴廊里,欣賞着園子裏的風景。

突然,遠遠的疾步走來一人,待看清后,魏雲珠心裏一驚,竟是顧延翊!

顧延翊瞧着廊上的女子,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他不顧其他侍衛的阻攔,衝到了女子面前。

“郡主,是你嗎?”

顧延翊一向克己慎行,如此魯莽,魏雲珠是頭一遭見到,她慌張的轉過身,不肯直視他的雙眼。

不能叫他發現自己,不然裴寂會用更狠的法子對他,絕不能再連累他了。

顧延翊卻不顧她的躲避,手抵在她的肩頭,強迫她面對自己。

因為永安巷都是些貴人,大多見過魏雲珠,所以她出了房門便會帶上帷帽。

魏雲珠透過薄紗,看到面前男人完全失去理智的眸子。

“跟我走!”

話音剛落,顧延翊就要強行將人帶走。

魏雲珠下意識的掙扎,脫口而出:“放開我!”

“顧侍郎好大的興緻。”

一道氣定神閑的聲音傳來,魏雲珠下意識猛的甩開顧延翊的手,整個人有些驚慌失措。

裴寂靠近兩人,不以為然的瞧着顧延翊:“不知顧侍郎擅闖本官的府邸,所謂何事?”

“還有,你為何會出現在本官的外室面前?”

顧延翊眼神狠戾:“裴寂,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裏應當明白!”

裴寂無端發笑:“敢問顧侍郎,本官做了什麼?”

魏雲珠看向此刻的裴寂,他雖眉眼含笑,但眼尾卻已經挑起危險的弧度,她明白,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魏雲珠臉色驟然發白,她立刻靠近裴寂,彷彿一隻尋求他庇護的小貓,雙手搭上了男人的胳膊。

裴寂瞧着她柔順乖巧的模樣,眸色晦暗不明,他清晰的感知到了,她的慌張。

“一向以雅正君子著稱的顧侍郎,竟然闖入他人府邸,意欺他人外室。”

顧延翊眼眶猩紅:“你竟然敢說她是你的外室!”

那可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裏,明媒正娶的妻!

魏雲珠的一顆心,揪的很緊,他真的怕裴寂又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便慌忙開口:“大人,妾身累了。”

裴寂就那麼不動聲色的瞧着她,魏雲珠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瞬:“來人,請顧侍郎離開。”

顧延翊走後,裴寂不悅的甩開胳膊上的手,顧自坐在亭子的石凳上。

魏雲珠遠遠的看着他,有些怕,不知該怎麼辦。

良久,裴寂掀起了眼皮子,面色毫無波瀾:“過來。”

魏雲珠頓了頓,緩步走到他面前,她心裏琢磨着,該怎麼解釋今日之事。

“今……啊!”可還未張口,手就被那人摁住,抻勁一拉,將人拽進懷裏,絲毫不手軟,帶着一絲懲罰。

裴寂靠近少女瑩白的耳廓,聲音里攢着狠:“就那麼擔心我會殺了他?”

魏雲珠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本欲解釋,卻見男人喉結滾了滾,即刻就要侵上她的唇。

魏雲珠心悸不已,掙扎着想要躲過:“不……不行。”

裴寂伸手取下她頭上那礙事的帷帽,帶着薄繭的手在解她披風的帶子時,無意間觸碰到脖頸,叫魏雲珠忍不住顫慄。

裴寂此刻心裏帶着怒氣,不管不顧不斷逼近她,魏雲珠瞧着他猩紅的眼尾,意識到他要來真的。

便伸手顫顫巍巍的抵在他胸膛,帶着哭腔的懇請:“別……別在這裏。”

這廊上每日會不時經過侍女,魏雲珠本就臉皮薄,怎麼能接受在這裏……

裴寂本欲親吻她,卻因為她的閃躲,只觸到了那小巧的鼻尖。

“在這裏不好嗎?叫所有人都瞧瞧,你是不是我的外室。”

男人冷漠的聲音傳來,魏雲珠屈辱至極,終於低泣出聲。

裴寂瞧着她這副樣子,緩緩鬆了手。

真沒良心吶,自己昨日專門跑了一趟芳韻閣,給她買了時下最流行的胭脂,小姑娘愛美,喜歡極了這些小玩意兒。

剛剛返回,就是為了將這胭脂給她,也好討她歡心,可結果呢?

他起身將懷裏哭泣的人兒扶起來,神色有些僵,接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魏雲珠淚眼模糊的瞧着男人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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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瘋批首輔每晚把嬌軟美人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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