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番外
雖然裴祉說是要看她扮美人魚,但實際上可不止這些。
宋郁答應下來,才知道他這個想法不是剛才臨時想出來的。
裴祉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買好了飛斐濟的機票,斐濟到處是海,確實也和美人魚很搭。
接下來兩周的時間,是京北大學的複習周,每到期末,學校會給學生兩周完整複習周的時間,自己去沉澱一學期的知識,最後再應對接下來的考試,所以裴祉這兩周不用再上課,沒什麼事。
加上宋郁剛剛也忙完新電影的拍攝,確實想要放鬆一下,出去度個假也不錯。
只不過,宋郁看他手機里的機票信息,皺皺眉,問道:“怎麼就訂了兩張機票?”
裴祉懶散陷在沙發里,抱着靠枕,“嗯”了一聲,淡定道:“不帶年年。”
“……”宋郁抬起頭,看他兩秒,抿了抿唇,有些猶疑。
裴祉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和她對視。
“有什麼問題嗎?”
宋郁:“不帶年年不太好吧?”哪有把小傢伙丟下的。
裴祉靜靜望她,半晌,緩緩開口道:“你和年年有單獨的旅行,也沒見帶我。”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旅行過了。”男人嗓音低沉清冽,字裏行間卻透着一股淡淡的吃味。
宋郁眨了眨眼,密匝匝的睫毛輕顫,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麼,垂下了眼帘,耳根微微發燙。
她想了想,好像自從有了年年以後,他們確實再也沒有單獨旅行過了。
認真算起來,上一次他們的旅行,還是婚禮之後的蜜月旅行。然後又正好是在蜜月的時候,她意外懷了年年。
宋郁沒再吭聲,默許了裴祉這次旅行把小傢伙給丟下的行為。
航班時間在明天一早,意味着他們今晚就得回去把行李收拾好。
宋郁上樓,跟沈舒芝商量,請她幫忙照顧小盡年一周。
沈舒芝聽說是他們夫妻倆要去單獨旅行,倒是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只不咸不淡說了句:“你們夫妻倆倒是感情好。”
不帶小盡年,宋郁多少是帶了些心虛和愧疚的,明明沈舒芝語氣上很正常,卻被她聽出了調侃的意味,好像是在揶揄他們倆。
她的臉頰紅了紅,走進書房。
小傢伙趴在桌子上,還在認認真真地寫作業,他微微皺着小眉頭,嘴裏無聲嘟囔着數字,似乎遇到了難題,完全不知道爸爸媽媽背着他密謀了什麼。
宋郁跟小盡年聊的時候,沒有藏着掖着,跟他直接說明了這段時間要把他留在姥姥家的原因。
小盡年聽完,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爸爸媽媽要出去玩一周,但是不帶他。
小傢伙的小臉垮了下來,撇撇嘴,有些不高興。
“為什麼不帶我。”他小聲地說,沒哭沒鬧,但嗓子眼裏含了濕潤的水汽,可憐兮兮。
宋郁心都化了,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壞媽媽,她仰頭看向裴祉。
站在一旁的裴祉雙手抱臂,完全沒有因為兒子糯聲糯氣的控訴而感到愧疚。
他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像是在哄一隻小寵物。
“媽媽已經跟你單獨去旅行過一次了,所以得跟我也去一次才公平,對不對?”
小盡年在十月出生,是個小天秤,對於公平這件事,特別看重。
他歪着小腦袋想了想,覺得爸爸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那好吧。”他果然沒再要求要一起去了。
宋郁鬆了一口氣,對付小盡年上,裴祉一向不需要費什麼功夫,每次都是幾句話的事情,就能讓小盡年被他影響,按他的想法行動。
書房外面,沈舒芝喚宋郁出來,有一些照顧小傢伙的事情要問她。
宋郁走出書房,留下書房裏的一對父子。
小盡年望着媽媽離開背影,轉了轉眼珠子,似想起什麼,他扯了扯爸爸的衣角。
“爸爸,你要好好照顧媽媽哦,不要讓她亂吃東西。”他像是之前裴祉臨行前交代他那樣的交代。
裴祉輕笑,把小傢伙頭上柔軟的胎髮揉得更亂。
“知道了。”他說,語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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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郁第二次來斐濟。
第一次是她和裴祉結婚的時候,當時她想要婚禮低調一些,不想引起外界太多的注意,所以沒有在國內舉辦婚禮,而是挑了一個私人小島。
小島之前是裴枕山朋友的,後來被裴枕山買了下來,重新進行了翻修,每年他都會來這裏度一次假。
上次宋郁在島上舉辦婚禮的時候,因為不小心扭傷了腳,婚禮結束沒多久,就被裴祉帶離了小島,去陸地的醫院治療。
後來又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工作安排,還沒怎麼好好遊覽小島,便匆匆回國了。
為此,宋郁那時候還跟裴祉念叨過,覺得可惜。
所以這次裴祉帶她故地重遊,宋郁覺得還挺驚喜的,也不知道他是臨時想的,還是之前她念叨的事情,被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因為裴枕山每年都要來,所以請了一位管家和三位助手,一起打理這座小島,維護那棟中世紀巴洛克風格的別墅。
管家是個法國人,年過半百,頭髮花白,很久以前就跟在裴枕山身邊,幫他的小島打理得井井有條。
宋郁他們一上島,管家就在碼頭邊等待,送上了冰鎮的酒和水果歡迎。
只可惜裴祉只許她小酌,僅僅一小杯酒的量。
清涼的液體入喉,澆熄了熱帶的炎熱。
陽光明媚,宋郁眯了眯眸子,覺得這也不算是懲罰吧,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挺享受的。
她拿起木質托盤裏用於裝飾的緬梔子,隨手別在了發間。
“好看嗎?”她眨眨眼,扭頭看向裴祉,語氣天真爛漫,像是少女一般自在。
裴祉垂眸,在她臉上停留,白色的緬梔子,中央是嫩黃色的花心,綴在她如瀑布般烏黑的長發里,襯得她的皮膚透白,彷彿梔子般純潔。
他的唇角輕輕勾起,指腹碰上女人的臉頰,輕輕摩挲,像是撫摸世界最名貴的真絲,輕柔緩慢。
宋郁眼睫顫了顫,望進男人漆黑一團的眼眸里,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宋郁卻從他的眼神和動作里知道了,他愛她這副樣子愛得不行。
宋郁被他碰過的臉頰發燙,紅了起來。
她不明白,明明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她卻還是那麼容易被裴祉漫不經心的舉止撩到。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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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管家安排在了沙灘上。
白色桌布鋪成的用餐桌,四周搭了一個高高的四方支架,掛着白色的帷幔,海風吹過,帷幔似海浪般翻湧,又像是蝴蝶翅膀翩躚。
桌台上點着白色蠟燭,遠處的夕陽將棉花糖般的雲朵染成了玫瑰色。
浪漫得不像話。
宋郁的心情格外好,胃口也大開。
島上廚娘的手藝很好,炙烤羅非魚,黑胡椒小牛排,菠蘿炒飯,羅勒豌豆湯,每一道都讓人叫絕。
換做平時,裴祉肯定是不讓她暴飲暴食的,今天晚上倒是難得沒有約束她。
宋郁還想添第二碗菠蘿炒飯的時候,看了一眼裴祉,像是長記性了,試探性地徵求他的意見。
裴祉覺得好笑,這個時候知道跟他裝模作樣了。
他的手伸到她面前,拇指蹭掉了她不小心沾在嘴角的細碎米粒。
“多吃點,”他淡淡道,“省得待會兒沒力氣。”
游泳應該很費體力吧。
“……”宋郁面色一滯,反而是想歪了他的意思,羞惱看他一眼,也不搭他的腔,鼓着腮幫子大口嚼着牛排肉。
像是不想面對晚上的事情,宋郁後面吃得很慢,磨磨唧唧了半天。
天色漸黑,夕陽被黑絲絨般的幕布徹底吞沒,星河漸現。
裴祉的手指抵在白色桌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餘光瞥一眼手錶,終是沒了耐心。
他轉頭對站在一邊的管事用法語溝通:“這些食物往我們的房間裏送一份。”
“……”宋郁是想拖延都沒得拖延了。
吃過晚飯,裴祉不想被打擾,請島上的管家帶他的助手們乘船去陸地上玩。
聞言,法國人天性浪漫,管家一下就領悟了他的意思,抿唇微笑,點點頭。
宋郁聽不懂他們對話,眨了眨眼睛。
小島上的古堡是一個三層結構的建築,中間搭建了一個高出許多的塔樓,當時他們結婚時,宋郁就是在那個塔樓的房間裏做的準備工作。
那時候她看中了從塔樓望出去的風景,非要挑那裏,結果下樓的時候就崴了腳。
想起來真是不算美妙的回憶。所以這一次來,她也沒有再上去了。
雖然古堡被翻新過,但裴祉還是不放心樓上結構,怕上下樓的時候她又磕了碰了,所以他們晚上休息的房間,佈置在了古堡的一樓。
中世紀的古堡,早期外圍建立了一層厚厚的幕牆,古堡背面,朝着大海,被它不知道哪一任的主人給拆掉了,這樣就可以看見那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古堡後面是一個偌大的花園,花園被打理得很好,花草樹木蔥蔥鬱郁,尤其是那滿牆的紅薔薇,盛開得熱烈,明麗動人。
花園的正中央,是一個長方形的露天泳池,泳池四周全是用玻璃製作,像是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
裏面的水早上剛換過,還有恆溫系統,保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即使到了晚上,也不會覺得冰冷。
他們的房間陽台門一打開,正對着就是花園與泳池,風景極佳。
宋郁進到房間,視線落在泳池上,一看就知道裴祉為什麼要挑這個房間了。
房間的門年久厚重,關上的時候,發出了沉悶聲響。
宋郁後背哆嗦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放在紅絲絨床尾凳上的那尾月白色的魚尾。
魚尾做得非常細緻,就連每一片鱗片都像是真的那樣,彷彿透亮的貝殼,在室內燈光照耀下,發出粼粼的反光。
裴祉關門轉身,看見了她那一下哆嗦,挑了挑眉。
他的食指點了點手錶錶盤,故作漫不經心道:“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宋郁瞪他一眼:“你那麼急?”
裴祉撫摸她的頭髮,指尖掠過她發間的緬梔子,“我已經很不急了。”甚至還讓她玩了一個白天。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低沉緩緩,催促道:“去換衣服吧。”
宋郁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參加綜藝,換美人魚裝什麼的,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變扭。
此情此景,配上男人幽沉灼灼的目光,低啞聲線,房間裏曖昧昏暗的燈光,她卻覺得像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羞恥得臉頰通紅。
她小聲說:“你先出去。”
裴祉垂眸,漆黑瞳眸里透着不理解。
宋郁推他肩膀,“哎呀,難道你要在裏面看我換嗎?”
裴祉一臉狐疑:“不可以嗎?”
以前在他面前換衣服也沒見她要自己出去什麼的。
宋郁的臉更紅了,嗔怒:“不可以!”
聞言,裴祉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兩秒,看清了她眼尾染上的桃花色。
他輕笑,知道她是在這兒害羞了,於是聳聳肩,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懶懶散散地走到陽台,從陽台徑直去了花園,還貼心為她帶上了門。
等裴祉出去以後,宋郁才磨磨唧唧走到床尾凳邊,先拿起了那件小件的胸衣。
遮住胸前兩團的布料輕薄,彷彿是月光攏了一層絹絲,兩根細細的珍珠鏈子繞了一圈,在後背搭一個銀色搭扣。
宋郁額角青筋一抽一抽,衣服是她讓助理準備的,之前為了上節目,姚雯雯給她買了好幾套人魚裝,最後挑了一件比較適合在節目裏穿的。
而姚雯雯給她帶來的這一件,是那幾套人魚裝里,最清涼的,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想的。
但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宋郁再想打退堂鼓,已經沒有用了,她咬了咬牙,換上了比基尼。
她的腿很長,穿進魚尾,尺寸是剛剛好的。
只是宋郁剛才光顧着羞恥了,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穿上魚尾以後,是沒有辦法走路的。
但她此時又不想讓裴祉進來,她雙手撐在紅絲絨床尾凳上,企圖嘗試雙腳着地,站起來,結果腳底根本沒有辦法貼地,整個人重新跌回了床尾凳。
沒辦法,她只能出聲喊人。
裴祉站在花園裏,望着遠處的大海和近處的玻璃泳池,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見宋郁喊他名字,才回過神來,轉身進了房間。
房間裏,宋郁因為摔了一跤的緣故,上半身搭在床尾凳上,露出一整個雪白後背,烏髮披散開來,精緻深邃的蝴蝶谷若隱若現。床尾凳的絲絨紅得醒目,她的皮膚白得刺眼。
宋郁的下半身跪在地上,魚尾從膝蓋處折起,緊緊貼合腿型的魚尾勾勒出她的線條起伏,凹凸有致。
在中世紀巴洛克裝修風格的主卧里,她彷彿一條被捕捉上岸的美人魚,獻給了這座城堡里的主人,最後被囚困於此。
裴祉凝着她,漆黑的眸色愈發深沉,喉結上下滾了滾。
宋郁聽見有緩慢腳步聲,扭過頭去,猝不及防,落進了男人如古井幽深的眸子。
她一下就讀懂了他眼神里的慾望與剋制,眼睫顫了顫,斂下眸子,躲開他逼人視線。
“我走不動。”她輕聲地說。
裴祉沉默不語,就那麼望着她,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而後才踱步靠近。
男人的大手禁錮住她的腰。
嬌小柔軟的美人魚,纖纖細腰,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寬,不堪一握。
宋郁還沒來得及反應,只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落進了他的懷中,被他公主抱了起來。
空氣里雪松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失重的感覺襲來,她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勾住男人的脖頸。
裴祉的兩隻手,一隻在她腰間,另一隻手扣住她的魚尾。
隔着魚尾的布料,能夠感受到他掌心滾燙的溫度。
宋郁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把臉埋進他的頸窩,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怕她的聲音因為此時濃烈的曖昧情愫,而變得嘶啞粘稠。
女人溫熱的鼻息噴洒在他頸間,胸前柔軟蹭得他心癢,裴祉抱住她的手緊了緊,掌心裏滲出了汗水。
所幸陽台外沒幾步路就是那一方玻璃水池。
“你要怎麼下水?”
男人的聲音低啞輕柔,鑽進了她的耳朵眼,激起一陣酥麻。
宋郁渾身微微顫了一下,半晌,輕輕地開口:“幫我放到水邊就好了。”
裴祉彎下腰,單膝跪在地上,將他的小美人魚溫柔放下。
“......”宋郁覺得渾身發燙,不能再靠近男人了,她一到泳池邊,動了動腿,魚尾垂進水中,因為有了水的浮力,不像在岸上那樣沉重,緊接着,她便整個躍入水中。
微涼但不刺人的水,在一瞬間包裹住她,黑髮在水中披散開,像是海藻般纏繞,又彷彿丹青潑墨。
宋郁把自己全部的身體都埋進水中,像是有了一道遮羞布,給她安全感,她在水中自在了起來。
她游到池邊,兩條手臂交疊搭在岸上,仰着頭,望向高高站着的男人。
“你不下來嗎?”宋郁的嗓音脆生生,彷彿在水中是回到了她的地盤,半點沒有剛才的羞澀,反倒像是在挑釁。
裴祉挑了挑眉,低垂眼皮看着她。
半晌,他輕輕笑了,抬起手,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動作緩慢。
襯衫逐漸鬆散開來,露出男人深邃立體的鎖骨,精緻胸肌,平坦結實的小腹,肌肉線條的紋理清晰。
宋郁怔怔仰望他,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時,他的身形被拉得更加修長挺拔。
她不自覺地眯了眯眸子,好像想要看得更清晰,恨不得月光再亮一些,或者大海的反光能夠投射再遠一些。
男人的身體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身體的線條彷彿被造物主偏愛,精雕細琢過。
雖然這具身體她已經無比熟悉,宋郁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嗓子,覺得嗓子眼裏有些乾乾的。
裴祉踩着台階,一級一級進到水中。
花園裏四周安靜無聲,遠處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彷彿也靜默了,只有他的腿掃過泳池裏的水,發出的水流聲。
宋郁看他真的下來,彷彿外來的侵略者,不言不語,卻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又開始覺得慌張起來。
宋郁鬆開了搭在岸邊的手,滑進水裏,想要往遠遊去。
然而裴祉卻沒想讓她逃走,掐着她的腰把人拉了回來。
泳池的水深對於宋郁來說夠不到地,但是裴祉的身高卻能穩穩踩住底。
拉扯的動作里,激起了水花,宋郁的臉上、肩膀上、黑髮之間,都落滿了晶瑩水珠,白色的魚尾在撲騰。
“跑什麼?”男人輕笑,將她兩條亂動的胳膊錮在一起,壓在胸前。
“我還沒仔細看呢。”他悠悠地說。
肌膚相貼的地方,熾熱潮濕,宋郁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臟跳動的力度,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她的小拇指顫抖了一下。
裴祉垂下眸子,凝住女人的臉,月光朦朧,灑在她凈白的臉龐上,清澈眸子因為沾了水的緣故,變得濕潤,密匝匝的眼睫纏結在一起,鼻尖挺翹精緻,嘴唇紅潤飽滿,彷彿一朵初綻的薔薇,勝過了這花園裏所有的薔薇。
宋郁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過臉去。
偏偏裴祉不讓,捧着她的臉,迫使她仰起頭來。
小美人魚不高興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自己隨便拋出一眼,就能勾得人心和神都是她的了。
裴祉的呼吸輕了,手沿着她的腰窩,一路向下,撫摸上她的魚尾。
宋郁的雙腿被魚尾束縛住,被他那麼一碰,渾身僵硬,原本早就熟練的人魚游泳,在這一瞬像是忘記了,開始往水下沉去。
她勾住男人脖子,裴祉被她帶着,一起進到了水裏。
乾淨清澈的水將他們全部淹沒。
宋郁只來得及閉氣,水下的光線更下幽暗,即使她睜開眼,也看不太真切,彷彿墜入了深色銀河,偶爾有細碎光亮。
然而下一秒,有什麼東西覆上了她的唇畔,溫熱柔軟。
髮絲撫過她側臉,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裴祉的。
宋郁的瞳孔微微放大,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唇就被他撬開,很快貼緊上來。
水裏的空氣變得珍貴無價,在兩個人的口腔里共享。
宋郁覺得頭暈目眩,彷彿她不是自己了,直到肺部的氧氣被消耗殆盡,她開始掙扎,裴祉才托着她的臀腿,帶她出水。
男人沒有給她什麼喘息的時間,將她抵在泳池透明玻璃上,大掌在她小腹上撫摸,然後順着魚尾連接小腹的縫隙,擠了進去。
宋郁的纖長魚尾哆嗦了一下,她渾身已經通紅,不知道是憋氣憋的還是怎麼,卻沒有反抗的,任由男人在她的魚尾里動作。
裴祉在她耳畔呢喃:“裏面這麼多水?”
“……”宋郁垂下眼,覺得他的嗓音燙耳。
男人的手指輕輕打轉,摩挲,彷彿有十足耐心,半晌,輕輕開口:“我可以進來了嗎?”
宋郁沒吭聲,沒有再游泳的力氣,癱軟地掛在他身上,知道他是故意磨她,張嘴咬上了他的肩膀。
與此同時,慾望埋進最深,灼得人難耐,水也一起涌了進去。
宋郁嗚咽一聲,咬得更用力了。
裴祉掀起眸子,感受到肩膀微微刺痛,沒有去阻止,由着她咬。
他的目光突然投向遠處。
大海無垠而廣闊,顯得泳池像是玻璃魚缸般渺小。
宋郁的背部像是一張弓弦,綳得緊緊,眼淚從她眼角滑下,落得像是珍珠。
裴祉撫摸着她的頭髮,吻上她落下的珍珠。
他最愛的小美人魚啊。
請原諒我,囚禁你的自由,不舍將你放回大海。
夜深之後,月光也變得暗淡了。
美人魚擱淺在岸邊,不斷地糾纏與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