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討債
實信律師事務所頗具規模,在曼谷標誌性建築---大象大廈中佔據一層,前台服務員見到王師道和鐘鳴這一大一小出現,立刻認出,上次他們來到這裏后,所長親自送行到電梯門口,必是大客戶。
所長塞巴色聽說王師道前來,大驚失色,自從知道了王蹈就是王師道以後,就沒睡過一天好覺,整日怕其找上門來,卻是怕什麼來什麼。塞巴色硬着頭皮將王師道請進自己的辦公室,讓秘書守在外間,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鐘鳴看見塞巴色就來氣,看其肉球般的身軀、半禿的腦門就想打上一拳,雙眼死死盯着對方的胖臉,一副挑釁的樣子。塞巴色佯做不知,請王師道就坐。
王師道款款說道:“四月十七號紅袖招老闆潘基逑從泰京銀行的私人保險柜中取出了一百二十萬的美元現鈔,巧的是也是這一天,你在泰京銀行存入一百二十萬的美元。”
王師道看着臉色慘白塞巴色繼續說:“我帶來的美鈔都是連號的,是在花旗銀行備案過的,你說我若報案丟失了三百萬美金,會不會立刻查到你和潘基逑的頭上。”
塞巴色聽到王師道不緊不慢的言語,簡直是字字誅心,潘基逑存入泰京銀行私人保險柜中的美金和分給自己錢,當然都是這筆錢。塞巴色不禁後悔萬分,自己若是沒有將潘基逑給的分贓錢存進銀行就好了。
塞巴色眼珠亂轉、想不出辦法,急得豆大汗珠噼啪滴落到桌上。王師道悠悠說道:“我是不會報案的,我只需和你們董事會打聲招呼,他們就會加倍償還。”
塞巴色雖然是所長,但這間事務所可不完全屬於他一個人,還有好幾個合伙人呢,一旦王師道報案,不但塞巴色得進監獄,事務所的名聲也是徹底毀了,故而,王師道的話語更加誅心。
塞巴色明白過來,這人是巨商,是把一切都看透的人,是真正的狠角色。塞巴色再不報幻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聲道:“千萬不要報案,一切處罰我都承擔。”
王師道說:“1.今晚七點,你將一百二十萬美金送到東方飯店前台,2.明天十點,你拿着未篡改過的原合同到紅袖招。此後,就可重新安心地當你的所長了。”
塞巴色辯稱道:“合同中的原來那頁已經銷毀,叫我如何復原?”
王師道不理,起身對鐘鳴說:“咱們走。”
王師道打開房門,回頭撂了一句:“你兒女都在育英學校,你們做父母的要抓緊時間多加疼愛。”王師道知道,塞巴色能坐到所長的位置,必然是思慮周詳的人,怎麼會把原頁銷毀、不給自己留一手呢。
塞巴色聽到王師道無所不知的話語,看着瀟洒離去的背影,身子如篩糠般顫抖,這人是被彬彬外衣包裹下的魔鬼,讓塞巴色感到森寒浸骨。
在回去的路上,王師道說:“我看你把恨意都寫到了臉上,我告訴你咬人的惡狗不叫、巨形的海浪不顯,你越是恨他越是不要顯露出來,這樣才是威懾於無形,才是酷酷的。”
鐘鳴點頭受教,臉色不再憤憤不平,擺出拽拽的樣子,不一會兒憋不住問道:“你就這麼輕易放過塞巴色?”
“我再告訴你,不但要喜怒不形於色,還要學着放下仇恨,因為恨是愚蠢的表現。”
鐘鳴不服,泰國佛教興盛,這樣的說教他可是聽得多了,犟嘴道:“我可不當善人。”
王師道說:“我也不是善人,我也教不來善行,世上萬物的兩個極端都是相通的,大善之人無恨,大惡之人也不恨。”
鐘鳴聽得字字清楚,卻是不知所云,看向王師道,實話道:“不懂。”
王師道一笑置之,不再解釋。
當天晚上,塞巴色送來了裝滿一百二十萬美元的皮箱。
第二天,王師道和鐘鳴走進紅袖招,在人們詫異的目光下走進了老闆的辦公室。潘基逑初見王師道有些驚慌,而後看到只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神色稍定,站起相迎,熱情打起招呼來:“王老闆前來,失敬失敬。”
王師道臉帶微笑,卻是無視潘基逑,從其身邊擦肩而過,走到里端,坐在了老闆椅上。潘基逑臉色一僵,質問道:“你怎麼如此無禮?”
王師道淡淡說道:“這陣子你代我管理紅袖招,難道我還有感謝你不成?”
“你這是什麼話!”潘基逑怒氣上涌。
潘基逑確信王師道來者不善,被其莫測高深的氣勢所震懾,不敢上前,又沖外喊道:“有人進來搗亂,快來人。”
外面的保安聞聲進來,看到王師道端坐在老闆椅上,都是躑躅不前,當初英噶拉的手下在舞廳鬧事,他們可是見過這位爺出手,那可是狀如瘋虎、一下一個打得多人腦漿迸流的狠主。
王師道衝著這些進來的保安們說道:“從今以後我是這裏的老闆,你們都下去吧。”
這些保安心想,反正是不敢動手,已經得罪了潘基逑,就不該再得罪這個老闆,一人先撤,其他人都跟着轉頭出屋了。剩下潘基逑孤零零站在桌前,萎頓下來。
潘基逑硬撐說道:“我有合同在手,憑什麼說紅袖招是你的?”
王師道說:“說到合同,當然以給我們做公證的‘實信律師事務所’的合同為準了。”
潘基逑見說到實信律師事務所,來了精神:“對,就讓塞巴色所長證實這裏歸誰。”
說曹操曹操到,潘基逑話音剛落,塞巴色從外走了進來,滿臉堆笑,與潘基逑和王師道打過招呼。
潘基逑心中咯噔一下,他怎麼來得這麼巧,張嘴問塞巴色:“你怎麼來的?”
“是王師道先生讓我來的,說是在你面前重新證實一下合同。”
潘基逑打開皮包,掏出合同放在桌上,潘基逑急急拿起查看,替換的那頁又被替換回原來頁了。潘基逑不敢在王師道面前犯橫,潘基逑成了其發泄對象,轉身怒指潘基逑:“你敢坑我?”
塞巴色無奈攤手:“有話可以商量。”潘基逑火氣更盛,按捺不住,一拳打在塞巴色臉上。
潘基逑的出拳不是很重,就是發些心中怨氣,但塞巴色人胖身虛,倒退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金絲眼鏡也掉到了地上。
王師道對潘基逑說:“住手,在我這裏容不得你撒野。”王師道語調不高,不怒自威,嚇得潘基逑不敢再放肆。
王師道早看見經理素攀畏畏縮縮躲在門外,衝著門外喊道:“素攀你進來,將潘基逑送出紅袖招,不準拿走一物。”
素攀進來,向王師道鞠了一躬,再不敢往裏看,走到潘基逑跟前輕聲說道:“先出去再說。”拉着潘基逑走出辦公室。
潘基逑懵懂着被拽出,才醒悟過來,對素攀說:“辦公室內有合同、現金等好多東西呢。”
素攀嘆口氣道:“這個王蹈、王師道,豈能容你再拿東西,若是和他爭執,必然扯出合同問題。”
素攀繼續說:“他沒有告你偽造合同罪,想是已與塞巴色達成了某種妥協,對你我而言,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幸個屁!”潘基逑脫口而出。
“你和塞巴色都是只賺不賠,我他媽地裡外忙活,到頭來不但兩手空空,還賠進去數千萬。”潘基逑是越說越氣。
素攀說:“我這就把你給我的十萬美金還給你。”
潘基逑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氣才是稍微小了一些。一想到塞巴色,潘基逑的氣又來了:“塞巴色這個王八蛋,腳踏兩隻船,想要左賺右撈,我絕不讓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