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河川故(1)
在慘遭司夜神追捕之後,晞嚇的好幾日沒敢回家,就怕那位去端了她的琳琅閣。此時此刻,能保證她安全的,那也只有玖靈,所以她乾脆直接去了妖都。
然後,她就暫時過上了大爺一般的生活。
“大哥,菻城的事情搞定了嗎?”晞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躲在後殿,翹着個二郎腿,磕着瓜子,笑嘻嘻的看着剛剛回來且神色疲憊的玖靈。
玖靈也是無奈,這小丫頭現在做事情是越來越不經大腦了。那菻城,一整城的人的音要收走,還要製造假記憶,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晞兒,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好繼承我的妖主之位?”玖靈揉揉鼻子,然後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想動。
晞磕掉一顆瓜子,吐了殼,“大哥,我哪裏敢呀。麻煩你,還不是因為我靈力不夠嘛……”
“吶,菻城的罐子,找時間送回聲之谷封印吧。”玖靈一打響指,手裏出現一個貼着封條的罐子。
“找啥時間呀?”晞拍拍手,接過罐子,“用法術送回去就好了呀!”說著,她就開始默念咒語。然而,這次的罐子……
法術施展之後,那罐子毫無反應,紋絲不動的躺在晞懷裏。“大哥,這咋回事兒啊?”晞把罐子捧起來,左看看,又看看,又晃一晃,實在是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的。
玖靈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悠哉悠哉的喝起來,“這個罐子,超重了。”
“……”晞舔了一下嘴唇,可憐巴巴的眨眨眼睛,“我頭一次聽說,罐子還有超重的。”她這隻狐妖活了那麼久,可從來遇過這樣的情況。
“那可是一整城人!”玖靈給了晞一個白眼,沒好氣的敲了一下她的腦殼。
兩個人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栗塵進來了。
“君上,司夜神突然到訪,在殿外等着呢。”栗塵這個人,跟晞認識怎麼說也得七八百年了,但是晞可從來沒見他笑過。一天天的板着個臉,跟個冰雕似的。
晞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追到了這裏,“大哥,小弟告辭!”她抱着罐子,跟玖靈道了別,撒腿就跑。
“……”玖靈一臉愁容,目送晞從後門出去,才慢慢悠悠的去了大殿。。
玖靈往那王位上一坐,就感覺到一股純凈的靈氣飄散在四周,那氣息與妖都的陰森氛圍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神族司夜,見過妖族之主。”那司夜神,里着淺藍袍服,外穿墨藍色直襟大袖外衫,領口袖口與腰間是銀絲繡的雲紋,整個人看起來是有幾分氣勢。
玖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他是最見不慣他們神族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樣的。“夢星闌,你來幹嘛?”
還用說嘛?肯定是為了剛剛跑掉的那隻小狐狸。但是,玖靈偏偏揣着明白裝糊塗,說白了就是不想搭理他們神族的人。
“你心裏明白。”夢星闌也不跟玖靈客套了,“我前幾日追捕的那隻狐妖,交出來。”
“哦吼,小子你很囂張啊?”這玖靈就不服了,要人要到他的地盤上來了,還這麼囂張,這個夢星闌是越來越過分了。“我就不交,你能怎麼樣?”
夢星闌聳聳肩,“不能怎麼樣。”其實他來這裏也只是試探,看看那狐狸在不在這裏,只要知道她在哪兒,他自然有辦法逮到。
趁着剛才說話,夢星闌用靈力感知了一下,這裏還殘留着一絲那狐狸的氣息,看來是剛走不久。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夢星闌勾勾嘴角,隨後一揮衣袖,消失不見了。
玖靈狠狠地瞪了一眼夢星闌消失的地方,“栗塵,以後神族的人不經我允許,不準踏入未央宮。”他的地盤,豈是他人想來便來的。
“屬下知道了。”栗塵微微頷首。
“好了,你帶人守好妖都,我要閉關些日子。”玖靈輕嘆一口氣,自從千年以前他受過一次重傷,每隔百年就必須閉關,不然就要受到反噬。
說起來,這傷也是拜夢星闌所賜!玖靈每次想起來,都想一掌拍死那個桀驁不馴的傢伙。
“晞若回來,讓她在後殿先住下。”玖靈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小狐狸了,讓神族的人纏上,且有她受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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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邊陲,陌城。
陌城依水而建,人們沿着陌川而居,又靠在暮霄國邊上,平日裏繁忙的很。
距離鬧市區十里開外,有一個白月村。近日裏,這白月村可是出了名了。
前些時日,陌川泛濫,流經的地區基本沒受什麼災,就偏偏白月村倒了大霉,險些變成水底村。
之前大家也沒多想,只當是雨季河川泛濫,白月村被淹是因為地勢低。但是前兩天有一個修道的人途徑白月村,說是看在村名熱情招待的份上給他們佔了一卦。
這一算可不得了,那人說白月村是得罪了陌川河神,需得找個命裏帶煞的姑娘獻祭給那河神,不然往後定然災禍不斷。
修道士離去后,村裡人就開始合計,要挑一個不祥之人去祭祀。合計來合計去,最後大家的目標鎖定了同一個人,陳可可。
陳可可可以說是白月村的恥辱。當初陳可可的娘算是村裡一朵花,但沒想到嫁到隔壁村不出半年就死了丈夫,讓婆家趕了回來。
陳可可出生時,她娘難產而亡;長到五歲上,外公上山打柴讓山中野獸害了;十歲出頭,外婆得了重病,沒多久也去了;舅舅一家怕招禍,搬走了,只留下一件間舊屋給她。
在村裡人看來,陳可可就是個掃把星,家裏人讓她都剋死完了,就連靠近她的人都會倒霉。
這一群心懷不軌的村民,打好了如意算盤,就行動起來。
村長回家讓老婆子做了一桌的菜,然後他就背着個手,悠哉悠哉的去了陳可可的小破屋。
“陳可可!”老頭子站在破竹門前,伸長脖子,扯着嗓子叫喚。“陳可可!”
陳可可剛剛給菜地除草回來,扛着個鋤頭,還沒看見自家門就聽見有人喊自己。她杠着鋤頭一路小跑,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個小老頭兒在那鬼喊鬼叫。
村長聽見聲音一回頭,讓陳可可嚇一跳。
這丫頭這些年沒人管教,硬生生是給她長野了,一點姑娘樣子沒有。一天天的,不好好梳妝,穿的破破爛爛的,行為舉止也是大大咧咧。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父家不聞不問,母家又都死絕了,它一個孤女能活到現在也是實屬不易。
村長撇撇藏在鬍子底下的嘴,悄悄嘆了聲氣。“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他再一次上下打量陳可可,“你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我家老婆子給你物色了個小夥子,讓你去見見。”
聞言,陳可可是喜笑顏開,扛着鋤頭一腳踹開了自家的小破門。
“村長,這說起來還是你心疼我。”沒一會兒,陳可可換了身洗褪色的藍色粗布衣出來,上面還有幾個補丁。頭髮也就梳了梳,用根破布條紮起來。臉倒是洗乾淨了,沒沒泥巴了。總得說湊合著還能看。
就這樣,十七八歲的“年幼無知”的陳可可就這麼進了賊窩。那日與她見面的是他們村裡最好看的男子,陳可可見了人家腦子一片空白,滿腦子冒桃心泡泡。
然後她就迷迷糊糊的吃了村長家的飯菜,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個檯子上,手腳都讓人給綁了,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了一身紅色的新衣,貌似頭上還有零零碎碎的首飾。
“喂,你們綁我幹嘛?”陳可可掙扎兩下,沒掙開。側過臉,看見一個香爐,然後就看見村民們都跪在她面前,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今我白月村以陳家女祭河神大人,願佑處安康太平。”村長對着陌川拜了拜,回頭看看陳可可,又對周圍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
幾個壯漢會意,把陳可可從檯子上抬下來。
“喂,你們想幹嘛啊?”陳可可看着有人要挪動她,扯着嗓子的喊。“放開我啊!王八蛋!”
陳可可被很快的轉移,丟到了一艘小船上。
村長湊過來,捋捋鬍子,“陳可可,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為了給村子除災禍,只能委屈你啦。”
“你別怕啊,把你祭祀給河神當老婆,說不定以後就過上好日子了。”村長跟她說完話,踹了小船一腳,小船順着力漸漸漂離岸邊。
這可給陳可可嚇壞了。把她拿去祭祀?那她不是死定了嗎!
“老頭兒!你這是三觀不正!王八蛋!”陳可可急得都快哭了。想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活到現在也不容易,也沒害過人,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呢?
“救命啊!救命!”陳可可的聲音越來越遠,岸上的人卻不離去,還在岸邊上勾着腦袋在那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可可喊累了,剛剛停下喘口氣,突然,小船開始劇烈的晃動,好像船底有什麼東西。
“各路神仙保佑,我可從來沒做過壞事啊,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陳可可緊緊的閉着眼睛,嘴裏碎碎念着。
突然,船邊濺起水花,一陣霧氣在小船周圍彌散開來,遮住眾人視線。在一會兒,霧又散的乾淨。
岸上的人再看那小船,只見上頭空空如也,陳可可已不知去向。
“好,太好了!河神收下了!”村長激動的搓着手,又趕緊跪在地上,衝著面前的河流磕頭。
邊上的村民聽到村長的話,也好忙跟着他一起跪拜,嘴裏喊着“多謝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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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竹林,河神府。
“堂堂!”晞站在門外,用力的錘着那扇質樸無華的木門。她從未央宮出來已經三天了,為了躲避那個司夜神的追蹤,一路上不敢用法術,只能步行。
好不容快要走出?的國境,實在是累得慌了,這才想到她在這兒還有個相識的人,可以借他的地方歇歇腳。
但是誰能想到,這個平日裏天天窩在府邸里的河神大人偏偏這個時候不在家。
“這可就不怪我了嗷。”晞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飛身翻牆而過。
進了院子,晞乖巧的搬了個凳子,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着,自己給自己弄了點水喝。
晞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只能揪竹葉玩。“這個南沂堂,跑哪兒去了?”
這裏正想着呢,門被推開了。只見那翩翩公子一身素色衣衫,懷裏抱着一個穿着嫁衣的女孩子。
“呀,堂堂,沒想到你還學會搶親了呀?”晞歪着頭,打趣道。
南沂堂生得一雙桃花眼,平日裏也是嘻嘻哈哈沒正形,活脫脫的一個花花公子形象,也難怪晞會認為到他去搶了親。
“才不是呢。”南沂堂進了門,把懷裏的姑娘隨便找了個乾淨地方一丟。“我這陌川里生了水祟了,這姑娘不知是哪個沒腦子的村子用來祭祀的,剛剛差點讓水裏那玩意兒擄了去。”
水裏有水祟?晞一聽,來了興趣。“那水祟是什麼東西?”
南沂堂搖搖頭,“暫時還沒查出來,不知是什麼東西成了精,生出害人之心了。”他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那東西剛起霧,想把人帶走,讓我打了一頓,跑了。”
“這都沒看清是什麼?”晞就納悶了,已經與它交過手,多少應該看見些什麼吧。
“……”南沂堂撇撇嘴,滿臉無奈的看着晞。“小狐狸,這玩意兒要是那麼好抓,也用不着我動手了。”
晞仔細想想,這話說的也沒毛病。平時陌川里有什麼異動,都是南沂堂手下的人解決的,這次竟然要讓他親自處理,想必是有些麻煩了。
“哎,對了。”南沂堂突然想起什麼,“你家君上剛給我傳了信,說我們司夜神在逮你,讓我幫你躲藏。”
看看,多麼貼心的大哥,多麼可愛的君上,給晞是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當然,其實晞的內心並不覺得多感動,還有一點嘚瑟。
南沂堂轉身進屋,拿出一個木匣子交給晞。“這是我們神族的浮夢錦,你把它帶在身上,可以遮蓋你的妖氣。”
接過木匣子,晞迫不及待的打開,只見裏面有一個豆腐般大小的半透明物體。她伸手去摸,指尖觸碰到它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那是塊錦布。
“你別看它折起來小,展開可是能裹你好幾圈呢。”南沂堂頭一昂,表示對自己的東西充滿信心。
晞把那塊“豆腐”拿起來,拎着兩個點,抖開。果然,南沂堂沒騙她,這東西確實只是看起來小。
“堂堂,你們司夜神要抓我,你卻幫我逃跑,你就不怕被處罰嗎?”晞笑眯眯的把浮夢錦搭在肩膀上,但轉念一想,這樣似乎會給南沂堂造成麻煩。
南沂堂揮揮手,“放心吧,我有師父罩着呢。”
“嘖嘖嘖。”晞搖搖頭,打量了南沂堂幾眼,心裏嘀嘀咕咕:一萬來歲的人了,啊呸,神。還一天天的靠師父撐腰。“你這麼跟司夜神對着干,怕不是跟他有仇哦?”
“對,沒錯,就是有仇。”南沂堂現在想想都氣的牙痒痒,想當初他還跟師父住一起的時候,可沒少挨夢星闌欺負。
而且,最關鍵的是,南沂堂的師父溟海真人跟夢星闌家的那個衍澤帝君向來不對付,見面必掐架,所以連帶着他倆的徒弟也是彼此看不順眼。
“夢星闌那傢伙一天天的假正經,看着就煩。”南沂堂哼了一聲,“行了行了,小狐狸,你在這休息,走的時候給我留個信兒就行。”他放下杯子,把地上那個紅色生物拖進屋子裏。
河神府還是挺大的,院子裏有百十來間屋子。早年間南沂堂給晞和玖靈都留了屋子,他們來了都可以直接住下。
晞翻牆進的是後院,南沂堂拖着他抱回來的姑娘去了前院。
“仙上,你這是……”南沂堂的隨從看見他回來了,本只是想打個招呼,可是那一團紅色太醒目了,讓人沒辦法忽視。
南沂堂抱着還在昏睡的陳可可有一絲尷尬。他剛才是想把她拖過來,但是那樣貌似太粗魯了,這傢伙畢竟是個女孩子。
“這是我剛從水祟手裏救回來的。璃兮,你去找一間空房把她安置了吧。”南沂堂低頭看看陳可可,一臉嫌棄,示意璃兮趕緊把她接過去。
璃兮被迫無奈,接過陳可可,然後就看着自家仙上大搖大擺的走掉了,走掉了!璃兮的內心:仙上,我還小,你讓我抱着個姑娘,我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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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縱星宮。
夢星闌一步一步的踏在白玉台階上,腦海里還在想着關於那隻狐狸的事情。沒錯,就是晞。
從未央宮出來之後,即使晞沒有用法術,起初還能感應到她的氣息,可是他一路追到?邊境的時候,那氣息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直覺告訴他,肯定是有人在幫她。而幫她的人,十有八九是管理陌川的那個王八蛋。
“司夜。”正在夢星闌走神的時候,前方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
夢星闌眼睛一眯,一副頭疼的模樣。暗自嘀咕了一句,“我去,她怎麼又來了。”然後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迎上那頭的目光。
“八公主,所來何事。”夢星闌的語氣里沒有疑問,因為他知道,蓮易這傢伙來,只是純粹的為了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廢話。
夢星闌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讓她誤會了自己會喜歡她。之前還死氣白咧的纏着君上,要給她和自己指婚。
他的內心當然是拒絕的,嘴上也是拒絕的。如此這般,他被君上罰去了人間,要受一生疾苦。
罰就罰,他也認栽,可是蓮易還不願意放過他,跟到了人間去。結果,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人間只活了二十來年,在神界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還受了重傷。
而且這傷還很神奇,不定期複發。無奈,這千年以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就不得不閉關。
他之前還在想找出這個把他打傷的混蛋。但是後來一想,這一切都是因為蓮易,罪魁禍首就是她!想清楚之後,他就更加不願意搭理蓮易了。
“星闌,你現在怎麼與我這麼生疏?”蓮易蹙着眉,看着夢星闌,一臉委屈。
“公主說笑了,司夜為臣下,本就該對你尊敬。”嘴上說著尊敬,可是行動上了沒有。夢星闌就在那直溜溜的站着,也不向蓮易行禮。蓮易伸手想碰他,也被他不動神色的避開了。
蓮易尷尬的收回手,斂了斂失落的神情。“星闌,父君讓我來問問你,那狐妖捉到沒有。”
“還未。”夢星闌的臉色更難看了。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煩人啊!“還需一些時日。”
蓮易點點頭,“此事不必着急。”她抬頭深情的看着夢星闌,卻得不到對方一點點的回應,心裏的失落感又重了些。
但是,失落歸失落,該傳的話還是要傳的。“父君讓我來告訴你,近些時日,妖都似乎有異動。”
“我剛從未央宮回來,並未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夢星闌冷這個臉。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想再跟蓮易說話了。“君上如果不放心,我抽時間再去一趟便是。”
“公主殿下,司夜還有事,你若無事,我就先走了,不送。”夢星闌一氣呵成,堵住了蓮易,不讓她開口,然後抬腳就走,頭都不帶回的。
回到卧房,夢星闌洗了個澡,往床上一躺。這幾日,為了追那狡猾的狐狸,可給他累壞了。
只是,他這剛躺下,胸口的傷口突然傳來了疼痛感。
“怎麼回事,這個傷口……”疼痛感一陣強過一陣,不一會兒,夢星闌額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
這道傷口也是生的莫名其妙,夢星闌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它是怎麼來的。若果說是他在人間受了傷,按理來說,真身不該留下傷疤。但他也不記得自己回到神界后受過傷。
之前倒也無所謂,反正不疼不癢的。但是從幾個月之前,他出關后,神族之主讓他去抓擾亂人間的狐妖時,這個傷口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痛感。
難道,這傷和那狐妖有關?
痛感漸漸弱下來,夢星闌總算鬆了一口氣。
興許是這些時日疲憊,沒一會兒,他就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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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竹林,河神府。
陳可可醒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撐着坐起身來,打量了一圈周圍。
這房間好陌生,屋子裏還彌散着一股淺淺的香氣。擺設的物品看起來質樸,但是仔細看來,卻不是小門小戶用得起的。
陳可可長這麼大,從來沒在這麼好的屋子裏住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懵了一會兒,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的陳可可突然想起來,她似乎被白月村那群無良之輩綁了祭河神了。
所以,她這是死了?這裏難不成是陰間?亦或者是河神的府邸?
可是,河神不該是住在水底嗎?但是這屋子很明顯不在水裏呀。完了完了,這肯定是陰間!
“嗚嗚嗚,我,陳可可,剛剛過了十八歲,就這麼死了嗎?”陳可可坐在床上,越想越難過,越哭越傷心。
在外面忙着的璃兮聽到哭聲,聞聲而來。
璃兮推開門,把陳可可嚇了一跳,也給他自己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別過來!我還不想去投胎!”陳可可以為璃兮是陰間的鬼差,怕他要抓自己,一副防備的樣子。
投胎?那是鬼族,是陰間的事啊,與我何干。璃兮被陳可可搞得一腦袋的問號。“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
“……”陳可可眨眨眼睛,又看看窗外。看天色,貌似,不是陰間吧。“這裏是什麼地方啊?”陳可可上下看看璃兮,覺得他也並不像鬼差。
“這裏是水岸竹林。”按照規律,生人進了河神府,是不能對其透露河神以及河神府的信息的,璃兮索性也就告訴陳可可這裏是河神府。
“我家少爺回家時在陌川邊發現的你,見你昏迷不醒,就把你帶回來了。”河神府規律,對外要叫南沂堂為少爺。
“哦……”原來我還沒死。陳可可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她既沒有被獻祭給河神,也沒有去見閻王。
璃兮看着陳可可那一身奇怪的打扮,怎麼看都覺得奇怪,“姑娘,你這一身衣服都髒了,我讓人給你送套新的來吧。”
陳可可低頭看看自己,嗯,沒事兒穿着一身嫁衣晃悠,太扎眼了。“那麻煩你了。”
璃兮微微頷首,退出房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姑娘拿了套藍色裙子進來,讓陳可可換上,還給她梳了妝。
其實,陳可可打扮打扮還是挺好看的,她眉宇之間透着一股英氣。
也就是因為經過了梳妝打扮,後來南沂堂再看見她時,險些沒認出來。只能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
------題外話------
難道是我寫的太無聊了?
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