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蒹葭語(9)
一時間，小小的松林中閃爍着刀光劍影。
孟星闌權力的進攻，一招一式都是衝著維斯的要害去的。
然而，維斯明顯不想跟他打，只是一味地防守。
“只防不攻，你是何用意？！”孟星闌躍起，一劍劈下來。力度的反彈震得孟星闌手臂發麻，但維斯卻未動絲毫。
半晌，維斯搖搖頭。“你不是他，太弱了。”隨後，他收了兵器，周身化出一陣黑煙，消失在孟星闌眼前。
“喂！你什麼意思？打一半跑了，你個匹夫！”孟星闌握着剪風的劍柄，氣不打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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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闌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將軍府，雲遊看他那副氣鼓鼓的模樣都不敢上前跟他說話。
“未晞呢？”孟星闌一側臉，看向雲遊。
雲遊被那冰冷的眼神驚到，一激靈。“啊？哦，少夫人睡下了，吉祥在看着呢。”
孟星闌剛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屋裏的“白未晞”就醒了過來。
“小姐，你醒啦？”吉祥扶着她坐起來。
“什麼小姐？”白未晞斜着眼看着吉祥，語氣冰冷。“叫少夫人。”
吉祥愣了一下，心想着：小姐剛失去至親，難免性情大變。然後就順從的喊了一句：“少夫人。”
孟星闌推門進來，白未晞眉眼間的冰冷之色眨眼間化了開來。
“星闌。”白未晞扭頭，觸起眉頭，柔柔弱弱的開口叫孟星闌。
孟星闌的腳步定了一下。白未晞平日裏喊他名字都是連名帶姓，今天是怎麼了？受的刺激太大，失常了？
“你好點沒？”孟星闌坐到床沿上，將手背貼上了白未晞的額頭。“燒退了。”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白未晞還在發燒，現在看樣子是好了。
“餓了嗎？”孟星闌把白未晞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白未晞點點頭。
“吉祥，讓廚房做點吃的送過來。”孟星闌順手給白未晞理了理頭髮。
吉祥應了一聲，隨即出門去。
“未晞。”孟星闌嘆了一口氣，“維斯跑了。對不起，沒能幫你報仇。”
白未晞抬起臉，眼中毫無波瀾。“沒關係。”
“外婆一家，我讓人安葬了，你要去祭拜嗎？”孟星闌摸摸她的腦袋。
沒有回答，白未晞只搖搖頭，表示了拒絕。
又過了幾天，白未晞可以下床走路了。
白輕塵聽聞了自家莊子上的事，也很快就知道了是白未晞的外婆，他料想到白未晞肯定會受到打擊，想安慰安慰她，便去拜訪了將軍府。
“小……少夫人。”吉祥差點又喊錯，“二少爺來看你了。”
“白輕塵？”白未晞喝了一口水，抬眼看着吉祥。
吉祥點點頭。
“那便去見見吧。”白未晞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擺。
外頭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人只要出了門，心情總會晴朗一些。
白輕塵在正廳里坐着，孟星闌在跟他說話。
“未晞來了啊。”白輕塵的餘光掃到了款款而來的身影，臉上掛着溫柔的笑。
“二哥。”白未晞揚起嘴角，笑的很溫婉。
白輕塵看着白未晞，腦袋空白了一下。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白未晞有些陌生，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讓他產生了這種感覺。
“未晞，二哥說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孟星闌站起來，迎上去。“剛才爹找我有事，正好讓二哥陪陪你，好不好？”
白未晞點點頭，莞爾一笑。“好。”
雲遊被留了下來，孟星闌讓他隨行保護白未晞，之後孟星闌便出門去。
白輕塵帶着白未晞在街上溜達，一會兒給白未晞買點這個，一會兒買點那個。可是，任憑白輕塵怎麼哄她開心，她臉上的神情始終是平平淡淡的。
“未晞，你想不想去哪兒？二哥帶你去。”白輕塵微微皺眉。
對於白輕塵的詢問，白未晞只是搖搖頭。“二哥，我無所謂。”她現在像極了受了重大心靈創傷之後，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的人。
“那……”白輕塵沉思了一下，“我帶你找錦瑟玩吧？”
這個白未晞並不知道“錦瑟”是只貓，她只以為是個與真正的白未晞相識的人，於是就答應了。
來到白府，兄妹二人去了後院。
“二哥，錦瑟在哪兒？”此時白家的人已經打掃過了後院，所以現在並沒有人在這兒走動。白未晞左右環顧一圈，一個人也沒看見。
白輕塵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錦瑟明明就在前頭的草地上趴着，未晞為什麼會沒有看見呢？
如果說她性子收斂了是因為受到了打擊，那現在，這……
“錦瑟，過來。”白輕塵蹲下，拍拍手。
正在草地上躺平了曬太陽的大白貓，聽到主人喚她，慢慢悠悠的爬起來，邁着貓步一顛一顛的就過來了。
白未晞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啊！貓！！！”
這個木偶“白未晞”的性格，是連依依根據自己的性格設定的。連依依小的時候被貓咬過，所以，她極其害怕貓。
錦瑟讓白未晞的驚叫聲嚇到了，一下子跳開老遠。
這一下，白輕塵似乎發現了什麼。
眼前這個人，跟以前的白未晞一點都不像！
“未晞，你怎麼了？”白輕塵把受了驚嚇的錦瑟抱起來，輕輕的撫摸着，安撫它。“你不是很喜歡錦瑟的嗎？”
白未晞看着錦瑟的眼睛，手微微顫抖。“啊？沒事。我就是……突然沒太反應過來。”
錦瑟也看着白未晞，她那雙異色的眼睛裏滿滿的戒備。“喵嗚！”突然，錦瑟的毛豎了起來，沖白未晞齜牙咧嘴的叫起來。
“錦瑟，你又怎麼了？”白輕塵拍拍錦瑟的小腦袋。
錦瑟昂着頭，瞪着一對大眼睛，望着白輕塵。“喵嗚~”她撒嬌似的叫了一聲，然後又惡狠狠的扭頭看向白未晞。
此刻，錦瑟的內心：主人，這是塊破木頭！啊！！！是妖怪！打她！破木頭，老娘要撓死你！
白未晞心虛的不敢看錦瑟，眼神飄忽不定。
“來，抱抱錦瑟。”白輕塵抱着貓，走到白未晞身邊，作勢要把貓遞給她。
白未晞有些哆嗦，“二哥，我，我身體還沒好，就不抱她了。”
“哦。”白輕塵的眼神動了動，將錦瑟放下。“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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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一個月。
此一月間，孟星闌暗地裏去一直在找維斯，可未見半絲蹤跡。
那日，白輕塵將白未晞送回來后正巧在門口碰到了孟星闌，便將他攔下，說想跟他在街上逛逛，說說白未晞的事情。
這倆大男人在街道上並肩走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孟二少，不知你可察覺，未晞有些奇怪？”白輕塵佯裝不經意，實則前頭說的一眾廢話都是為了這一句做的鋪墊。
孟星闌有些疑惑。“嗯？白二哥何出此言？”
“沒事。我只覺着，未晞有些反常。”白輕塵也不好把話說明白，“雖說可能是因為出嫁了，性格沉穩了，但確實也是與在閨閣時差距太大。”
孟星闌沒有作答，只不過自己心裏也打起了鼓。
之後，他也就開始有意無意的觀察白未晞。
“未晞，明日管家擺宴，你和辰焱同將軍他一起去。”宮雯寧給白未晞送來了新的衣服，還有一些首飾。
出席那樣的場面，將軍府的面子還是要的。
“知道了，娘。”白未晞乖巧的點頭，然後迎上去，把東西接過來。
次日，將軍府早早備好了馬車。
“未晞，你上去。”孟星闌看着白未晞上了馬車，自己卻沒有上去。
“那你呢？”白未晞從馬車裏探出頭。
孟星闌翻身上了馬，“我怕悶，騎馬，透透氣。”
“哦……”白未晞把腦袋縮了回去，然後就沒再說話。
皇宮裏，今天擺的是春日宴，受邀的多是些年輕的男女，還有一些朝廷重臣。
“哎呀，翎王側妃也來了呀？第一次見，真漂亮嘿。”
“那肯定的啊，那是白相的掌上明珠啊。”
“對對對，她可是都城有名的才女。”
白未央從人群中一路走過來，聽到的都是眾人的誇讚，她得意的挑起紅唇，嫵媚的笑着。
翎王容策和他的正妃宋盈澄走在前頭。兩個人在小聲的說這話，宋盈澄偶爾捂嘴笑笑。
相比之下，一個人走在後頭的白未央就顯得有些落寞了。
“誒……果然，側室就是側室。跟翎王妃比起來，這個側妃還是不夠端莊。”
“我看也是，怎麼看着花枝招展的。”
“哎呀，翎王呢，也就是因為看上她那張臉了唄。”
白未央表面上並沒有把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實則，自己的內心泛起了酸楚。
大婚之後，翎王並沒有寵愛她幾天。那個正妃宋盈澄，看起端莊典雅，清心寡欲，不爭不搶。然則，實際上她的心機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星闌哥哥，你等等我。”白未晞穿着繁瑣的衣裙，行動受限，走路都不太方便。
孟星闌聞聲，放慢了腳步。
跟在他倆後頭的折山和雲遊，倆人悄咪咪的在說話。
折山前段時間被孟赫派去了軍營，也沒趕上孟星闌的婚禮。他回來的時候，見到白未晞的時候都愣了，好在雲遊給他提了醒。
“哎，雲遊啊，我怎麼覺着這少夫人，跟我之前見的……”折山欲言又止。
“不太一樣？”雲遊側目，看着滿臉糾結的折山，挑了挑眉。
折山嘴角一勾，回以雲遊一個贊同的眼神。
“其實吧，少奶奶剛來的那兩天還是挺正常的，只不過吧，後來遇到點事兒，然後她就變成這樣了。”雲遊撇撇嘴，有些無奈。
折山砸吧砸吧嘴，“我覺得吧……”
雲遊頭一歪，等着折山的下文。
“少夫人，現在越來越像那個煩人的連家大小姐了。”折山揉揉鼻子。他現在看着白未晞，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煩人精。
“誒？”被折山這麼一說，雲遊也有了同樣的感覺。“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偌大的御花園裏，大家賞景，交談，一副和諧的景象。開闊一些的地方，幾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在放風箏，惹得人頻頻側目。
“星闌哥哥，陪我放風箏吧！”白未晞扯了扯孟星闌的衣角。
“……”孟星闌對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你自己去吧，我有些乏了。”
“好吧……”白未晞抿抿嘴，收回手，帶着吉祥去了空曠的地方，然後讓吉祥去尋了個風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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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幽暗的山洞裏，水滴落下的聲音伴着迴響。潮濕的洞穴深處，時而飛出一些可怖的昆蟲，或是眼泛紅光蝙蝠。
陰冷的空氣里夾雜着腐壞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嗅覺神經。
“吱，吱吱吱……”拖着長尾巴的大黑耗子，四處亂串，它那細細長長的尾巴時不時地掃過白未晞的皮膚。
一個月了，白未晞被連依依用法術束縛住，不能動彈，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等死。
每天除了來送食物的維斯，白未晞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對於白未晞來說，此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每天都能看見不共戴天的仇人，但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逍遙法外。
“噠，噠，噠……”腳步聲傳來。
在黑暗之中的時間長了，白未晞的耳朵變得靈敏起來。光從腳步聲她便能猜出來，正在靠近她的人不是平日裏送飯的維斯。
“白未晞。”女子的聲音幽幽響起。“呵，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安逸？”
這個聲音，是連依依無疑了。
“連依依……”因為怕白未晞逃跑，維斯挑斷了她的手腳筋，以至於她現在虛弱得很。“你，你放我出去！”
“哎呀，還能說話呢呀？”連依依蹲下來，調動靈力，在手心生成一個光球。藉著光，她伸手捏住了白未晞的下巴。
長時間沒見過光的白未晞，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到了眼睛，趕緊垂下眼帘。
連依依的眼神帶着玩味，彷彿她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人人擺弄的木偶娃娃罷了。
“你到底想幹嘛……”稍微適應了一下，白未晞虛弱的抬起眼皮，滿目憤恨的瞪着連依依的臉。
連依依輕啟薄唇，帶着笑意，“我呢，玩膩了，覺得是時候送你上路了。今天，就結束吧。”說完，她臉上的笑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白未晞咬着牙，她着實不能理解，連依依怎麼會對她有那麼大的恨意。
連依依鬆開捏着白未晞下巴的手，站起身來。“做錯了什麼？”她輕輕笑了一聲，“你最大的錯，就是碰到了夢星闌！”
“孟星闌……我，我跟他……”白未晞試圖解釋，可連依依並沒有讓她把話說完。
連依依一甩衣袖，突然發起火來。“我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麼！勾搭了夢星闌的人，都得給我死！”
“我不管你是有苦衷也好，還是被迫也罷，我只知道，夢星闌對你……與我不同！”說著，連依依憑空變出一個閃着銀光的小匣子。“咔吧”一聲，盒子被打開，裏頭躺着一顆藥丸。
“這是斷冥之詩，吃下后，人會陷入昏睡，七日之內，魂飛魄散，神仙難救。”連依依把手上的光源放到地上，用手捏起藥丸，細細打量。
白未晞的心跳越來越快。死亡正在向她靠近，她心裏的絕望在無限擴大。
“來，吃了吧。”連依依看過來，捏住白未晞的臉，強迫她張嘴。
白未晞拚命掙扎，最終還是不敵連依依。藥丸被塞進嘴裏，她想吐出去，連依依眼疾手快的施展了法術，硬生生將藥丸壓了下去。
“咳咳，咳！”白未晞劇烈的咳嗽起來。“連依依！”
“哈哈，哈哈哈哈哈！”連依依不受控制的狂笑起來。“好了，你等死吧，我走了。”
說完話，連依依一邊張狂的笑着，一邊走出山洞去。
“連依依！王八蛋！！！”白未晞聲嘶力竭的呼喊卻沒有回應。
腳步聲消失，白未晞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孟星闌……救我……”
“師父，你在哪兒啊……”
“孟星闌，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呢。其實，其實我有一點……喜歡你……”
斷冥之詩開始起作用了，白未晞的眼皮越來越重，半夢半醒之間喃喃自語着。腦海中，外婆、表弟表妹、舅舅舅媽、二哥、師父、孟星闌……這些人的容顏一一浮現，又一一散去。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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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闌，我喜歡你。”宴會上的孟星闌，突然產生了幻聽。他聽見白未晞的聲音，一扭頭卻看見她正在空地上放風箏。
“少爺，怎麼了？”眼尖的雲遊發覺了他家少爺臉上一閃而過的疑惑。
孟星闌搖搖頭。“沒什麼。”他向白未晞看過去，又想起了白輕塵對他說的話。
起初，他去試探過，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的怪異。可最近，他不知為何，每當白未晞靠近他，他就能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氣息。
“誒？星闌哥哥，你一個人在這兒啊？”連依依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春日宴上，折山反應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孟星闌剛才也沒注意到，連依依的出現對他而言有些突然。
“怎麼不見未晞？”連依依裝模作樣的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就很自然的靠到孟星闌邊上去。
還好折山機靈，眼看着連依依靠過來，他挪了兩步，自己站到了孟星闌身邊去。雲遊也是反應神速，立刻繞到了孟星闌的另一邊站好。
連依依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但很快平息了下去。
“連大小姐，我家少夫人在那兒放風箏呢。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離我家少爺太近，影響不好。”折山斜着身子，把孟星闌護在身後。
“請連大小姐自重。”雲遊又補了一刀。
孟星闌揚起嘴角，心想：回去給這倆小子長月錢。
“星闌哥哥，你看你家的下人！”連依依一臉委屈的嬌嗔道。
“他們並不是下人。”孟星闌冷笑一聲，“平日裏，他們是我的侍從，若是在戰場上，那便是兄弟。”
順勢，雲遊向連依依丟了一個白眼。
“哦。”連依依心中咬牙切齒，可面上不敢表現出來。
孟星闌不想搭理連依依，於是將眼神轉向了其他方向。他看向空地，找尋放風箏的白未晞，卻沒看見她的人影。
“未晞呢？”孟星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那邊確實沒有白未晞的身影。
雲遊聞聲也看過去。“誒？小吉祥呢？！”
“走，去找人。”孟星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三個人調臉就走，完全把連依依當成空氣。
“哎！你們……”連依依剛想開口，人已經跑遠了。
御花園後頭，有一片假山。
宮裏的太監宮女經過時聽到有奇怪的動靜，便有人壯着膽子過去一探究竟。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七皇子，也就是恭王——容籌，他正和一個女子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啊！！！”有沒見過世面的小宮女失聲叫了出來，立刻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容籌嚇了一跳，自顧自的理好衣服，跑了。
剩下的哪一個女子，被聚集過來的人群困住，沒能跑掉，於是她就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邊的動靜孟星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過來一探究竟，一打眼，那熟悉的衣衫映入他眼中。那可不就是“白未晞”嘛？！
“哎呦，我的天吶。這大白天的，怎麼能做這種腌臢之事啊？”
“剛才跑了的那個，是恭王吧？”
“好像是的。這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讓恭王那個花心的糟踐了。”
“什麼糟踐不糟踐的，我瞧啊，多半是自願的。”
孟星闌皺起眉頭。
此時，他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白未晞。如此行徑，白未晞做不出來！
世界上為何會有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她又是什麼時候換走了白未晞？真正的白未晞，她人呢？！
孟星闌的腦子裏頓時亂成了一團漿糊。
“少爺，那，那好像……”雲遊伸長了脖子，望過去，一驚。
孟星闌比了個手勢，讓他噤聲。他有些頭疼了，眼前棘手的事，是怎麼把這個“白未晞”帶走。
這個冒牌的死不足惜，但是，她身上背負的是真正的白未晞的名譽，他不能讓這傢伙毀了自己妻子的名聲！
“誒？這不是白未晞嗎？！”連依依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故意提高了音量，揭穿了那女子的身份。
孟星闌整個人一震，看着連依依，滿眼的難以執行。
“啊？白未晞？”
“是不是那個將軍府的新媳婦啊？”
“乖乖，這下將軍府和相府的臉要丟光了呀！”
“呦！你們看，那不是孟家二公子嘛？！”
人群里有心細的，發現了孟星闌。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孟星闌這個“受害者”身上。
孟星闌暗道不好。
“少爺，怎麼辦啊？”雲遊亂了陣腳。
折山倒還淡定一些。“少爺，趕緊帶她走，這事越拖，影響越大。”
孟星闌點點頭。穿過人群，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蓋在白未晞身上，將她橫抱起來，迅速的離開了御花園。
“哎呀呀，孟二公子年紀輕輕怎麼就攤上這檔子事兒啊？”
“嘖嘖嘖，家門不幸啊。”
連依依在人群里，聽着周圍的議論，紅唇一勾。她的目的，達到了！
回家的路上，孟星闌騎在馬背上，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御花園中，連依依明明沒有與白未晞接觸過，她為什麼能一下子認出那個女子就是白未晞？
只有一種可能，這整件事，都是她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