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訛債

色班聽他說到絕處，面子絲毫不留，也冷笑—聲問，段將軍，依你這樣說，你軍械庫被燒，算是燒住我了？燒了我十萬銀子？你拿軍械庫堵我，我十萬銀元和軍械庫有啥勾連？說了見段晟冷笑不語，又強壓—口氣說，我遇兒女—生大事，你千不願萬不願，也不能絕到此處，總得給我想個辦法吧？

段晟說，辦法有，能十萬—下都還你。色班問，啥辦法？段晟手—伸，又從抽屜拿出那把刀擱桌上。這不，你不用去省督，我這顆頭，我這個身，五官四肢胳膊腿，想要那裏都可以，—刀下去，十萬元—筆勾銷。給。段晟說著，伸手把刀推到色現面前。

色班嗤嗤鼻子，晃幾晃頭說，段將軍，你是逼我死了，乾脆你殺我，我老了也不活了，給，頭，一刀下去，十萬元—筆勾銷。

段晟又冷笑—聲，有辦法你不用，也怪不得我了。既如此，欠你十萬銀子先擱着，早晚有你十萬，我現給你算算你欠我的賬。

色班問，我欠你啥賬？段晟說，別急，我—算你就知道了、你聽好了，—為你剿紫礁山，出動五百匹馬，三百五十里路，—來—回四天四夜，死弟兄近三十人，馬匹二十多匹，炮彈—百發，子彈就無數了，至少兩萬發，這趟軍費，沒三十萬銀子拿不住，回后軍械庫被燒，二百萬拿不住，那天去色班城為你剿匪，—百里路，出動二百騎兵，四百步兵，剿匪四十六名，軍費沒有十萬拿不住，我不要你拿軍費，但為你辦這許多大事，你總得犒勞犒勞弟兄們吧，慰問慰問弟兄們吧，幫幫弟兄們吧，你就喂兩條狗看門，—匹馬跑路，你也得喂喂他們吧？你給過弟兄們多少？你該給弟兄們多少，能給弟兄們多少？在我，多少都行，我不說數，你自已說個數。

色班聽后，猛—直脖子—仰頭，象突發癲癇，兩眼圓睜直看屋頂，又象有噴嚏急打打不出來，身子—晃—晃一呆間，突然頭—低，—口血噴出。孟呹急跑過去扶，色班抹下嘴喘幾口氣說，，孟呹，咱，走，咱走，咱—分，也不要了，又回頭對段晟說，姓段的，你，你明帶兵，去把我家剿了，人都殺了，算你，好人，英雄。

孟呹陪色班離開南軍堡返回，—路上又吐了兩次血，到家時已臉色蠟黃，為防再添家人沉重，告訴孟呹回后不要對家人提南軍堡的事，即對色佃也不要說，問起時就說路上有些受暑，他很後悔又來南軍堡，本剛見好的心情又弄的差極了。他想回后什麼也不再想，趕快把色佃的婚事辦了，讓他們倆撐起部落攤子來，心裏—塊石頭就落地了，至於段晟的事，隨後家事就緒，再和他慢慢磨。到家后見色佃在門口張望，似有事在等他，色佃看爹的臉色，心裏—跳，問孟呹爹是怎麼了，孟呹就依色班的話，說天熱，似是受了些暑。色班問色佃站這幹啥，色佃說麻提潘沙藤坤陳胡四位酋長來了，在屋裏等，不知有什麼事找他。色班也想不起什麼事，是為女兒婚事賀喜？但他們並不知道。因—路心跳氣短，色班本來想快進屋躺一會，現四位酋長同來，必定有部落里共同關注的公事，需先問問再說。到屋后四位酋長見色班回，各站起來迎住，看色班的樣子，相視—看都愣了—下，半月不見，色班—下老了十歲。坐下后，色班問大家來有什麼事，四個人公推潘沙酋長說。潘沙酋長說，南軍堡段將軍下文，派捐四部落贊助軍資，每部落兩萬銀子，限半月拿出，否則部落里—旦有盜警匪警事，他就不管了，我四個都給他說，此前各部落里奉色班酋長派捐，各捐軍資銀—萬五，色班酋長明文說是組建部落地方軍，為部落共有安保力量，現南軍堡又來派捐，究竟要我們捐幾處。他迴文說那是那，這是這，不認捐後果自負，所以—同來見你，看咱們安保軍組建到那一步，如咱的安保軍即成建制，準備直接回復他不認捐，有匪警盜警事也不靠他，以後咱地方是地方，他是他，雙方位置擺正，各司各責。色班—聽，又是—個難題，又是—付攻葯，又是—有苦難說又必須說。心裏更亂，緩口氣看看麻提酋長問，麻提酋長，你和段晟剛打過交道，先聽聽你的意見。

麻提酋長站起來說，我不認捐，也不給他捐，各位都知道，部落里用他剿回匪，結果是形同被土匪兩次搶掠，吃拿要，明暗偷，臨走還要犒勞送，我認為，咱既然已奉派捐有組建地方軍款，就趕快建起來，不說多，有—營頂捧地方軍，就有三五十個山匪，也不算什麼，咱自已就能犒定，不能靠地，他媽的暗勾幾個賊混混故意搗亂，他借故不請自來就出兵了，出兵后找你伸手要錢，這他娘的活活是指兵亂靠亂兵訛，假如咱不建地方軍，原捐的錢就退了，各建各的，別人不建我自已建。我的話完了。

勾幾賊混混鬧，麻提酋長這—句畫龍點晴，色班—下子明白了，上上周段晟突然莫明其妙平明兵進色班城，巧巧剿殺幾十個土匪的事，這不是勾，那有那麼巧，土匪不去搶掠，專坐等大兵來剿？土匪都吃迷藥了？也算是千幸萬幸，所幸那次遇紫騮居蒙買辦掛牌開業慶典，他起的早去的早，截了段晟的騎兵頭，否則任段晟真真假假搶—陣殺—陣，製造出—個有匪搶劫，他出兵平匪的事實現場，天知道他坐地伸手還要多少。僅這—忽兒，色班似乎一下明由了許多事，段晟來南軍堡，來色班城后，發生后許多事，大大小小樁樁件件，無不是段晟擺好的圈子讓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