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說書
荒城中,原本熙熙攘攘的主街道上卻是萬人空巷,偶爾路過的人也是匆忙離去。
與其相反,平時本無人問津的聽雨樓卻擠滿了人,其外街站着的人也是不斷向樓內涌去。
且聽樓內群眾竊竊私語。
“獨臂老人真的來聽雨樓了嗎?”
“獨臂老人不是隱世不出,一心向道嗎?為何此時出世,且是在這小小的聽雨茶館之中呢?”
“大家說會不會是聽雨樓的鰲頭啊,我可是聽說…”
……
吱。。。
一位老人推開了正對大門的二樓房門,只聽蹬蹬的下樓聲不斷回蕩在這不大的空間中,周圍的討論聲也戛然而止。
到了一樓,身穿青袍的白髮老人不急不慢地走向了比地板略高的說書台上。
老人精神矍鑠,若不是滿頭的白髮和深深的皺紋,便是有人說是壯年也應無人反駁。
“獨臂老人出來了!”
樓外不知是哪的聲音,原本嘈雜混亂的樓外也停止了擁擠和爭吵。
老人緩緩地坐在早已準備的椅子上,台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雙手拿着早已準備好的茶具小跑上了台,為老人倒茶水。
待到男子下台時,老人這才道出說書緣由。
“昔日老朽承得聽雨樓老樓主的恩情,答應在此地說書81天,既說江湖大小事,又道吾等成仙心,願汝等後輩有所得,莫要辜負了此等機緣。”
老人倒也自信,當然,作為離武道極致最近之人也有自傲的資本。
話說這獨臂老人也算是奇人,世人流傳老人入江湖時已是知命之年,也不顧家人阻攔,獨自一人入江湖。
方才兩年間便戰盡世間高手,以獨臂老人自稱。說是獨臂,實則不然。
獨臂一稱也來自老人挑戰各路高手時,僅用一臂一招便打敗對手的傳言。
世人皆以獨臂稱呼老人,老人如青年般,也覺行在江湖,無一稱號揚名於世間豈不白來一場,便乾脆以獨臂老人自稱。
聽雨樓內,老人手中把弄着茶具,似乎是老人發覺時間已到,便清了清嗓,嘴中緩緩說道。
“老朽知命入道,至今已是花甲之年,自問在這世間能在我手中走上一招兩式的人屈指可數,但放在亘古年間,在那些洪荒野獸面前,其實我也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角色而已。”
眾人嘩然,一時間原本安靜的茶樓處處私語。
老人不以為然。
台下的群眾大部分還是相信老人的話,畢竟此語出自江湖大能之口,老人也沒必要為騙而貶低自己;當然,還有小部分人質疑。
“中州李家李郁御見過前輩。”
此時一位身披黑袍,頭戴微破斗笠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面帶質疑的問道,
“在下不是不信前輩所言,只是,異族野獸之強在下於家族也有所聽聞,但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人族又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呢?”
老人看了看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十分看好男子。
“你可知生活在亘古時期的種族豈會是弱者?”
“大陸種族萬千,人族雖不如蠻荒野獸體質強橫,但強大的人族前輩亦可移山填海,上天入地;在眾族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這聲音平平無奇,內夾真氣,似勾人心魂,卻又如寒后暖陽,滋養着人的五臟六腑,使人的疲倦舊疾一掃而空。
“開始了。”
此時此刻的城主府書房中,一位書生般的青年輕聲說道,其目光移向窗外,似乎在注視着此時的聽雨樓。
“會成功嗎,李兄?”
沿着書房的地道延伸,潮濕的走道,青岩的牆壁角落星星點點的猩紅和青苔,視線隨着火把向前,青銅製的大門佇立在那。
門后,有這麼一間牢房,周圍無人,牢裏也不見有人的蹤跡,唯留一灘血漬在角落。
只見血漬緩緩凝聚,竟逐漸形成人形,剎那間,牢內雷聲大作,電弧刺激這地面,地面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字如出巢的螞蟻般,徑直爬向早已凝聚成球狀的血漬,或者說是眼球更為合適。
此時的血漬亦如生命一般,竟凝聚成了一隻活生生的眼球,四處逃串,但周圍早已充滿了詭異的文字。
嘶嘶——
眼珠方才與文字剛接觸就如同鐵水遇水般冒起了青煙。
啊——
眼球竟發出人性化的慘叫,叫聲一直綿延回蕩在牢房**暗隧道的遠處,看不到盡頭。
“李守道!!你將我從天上帶來,為何又棄我之不顧!!”
“我恨!我恨啊!!”
而在茶樓內,天魔嘹音這一秘法的效果確實出奇,老人剛剛的一席話如夢如幻卻不傷聽眾,雖有迷惑之用,但暗含滋補內力,於普通人好處之多難以言盡。
台下的聽眾似乎是着了迷,竟連樓外的民眾和維護秩序的捕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動着了迷一般處在了原地,此時老人突然的停頓顯得茶館安靜得出奇。
“就是這樣繁盛的人族卻在一夜之間死傷無數,其他眾族也接連湮滅,至今蹤跡難尋。”
“而今日,老朽要講的便數萬年前那場曠世災難。”
“但在之前,大家不妨先聽老朽講講當今七步登天的故事吧。”
“話說故事的開頭恰巧也是在一家茶樓,那天的天氣也如今日一樣陰沉,風雨欲來....”
台下如沒聽到一般,表情木訥,似丟魂,似入神;
若是有旁觀者聽到,不免疑惑,畢竟樓外的太陽自盜天一事之後,可是從未出現過陰天這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