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要說祁歡生出這樣的想法不是因為她真的想要很多元石——畢竟她身上就有一個塞滿元石的儲物袋。祁歡在林子裏抓雞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黃鉞這小子可比自己聰明多了，但是他不像自己喜歡亮晶晶的元石，而且元石里的陰氣或者陽氣對妖精沒有什麼用，黃鉞每次都是趴在礦坑邊上等祁歡樂夠了上來。

黃鉞估摸着也猜出來自己身上這些東西在外面的價值，依照他的性子，一是為了掩蓋特異之處，二是為了不吃虧，祁歡猜測黃鉞會拿出一兩樣去換元石。祁歡對師烏的話只是半信半疑——信的是他真見到了黃鉞，不信的是他沒和黃鉞接觸過。

祁歡抓雞的速度很快，等她把那個有些瘦的雞吞了后，她就想出了一個試探師烏到底有沒有和黃鉞接觸過的法子。

師烏既然和死透的齊老闆（想到這祁歡舔了舔帶血的虎牙）有勾連，齊老闆肯定是圖點師烏的東西才會選擇與虎謀皮，齊老闆長期駐紮在這處口岸，圖的就應該是師烏藉助點春城運貨的便利。而黃鉞要是和師烏接觸過，師烏看見黃鉞身上的翠微柳項圈，就知道黃鉞身上還有東西，師烏和黃鉞可能就有這麼一筆交易在身上，自己托師烏賣東西，保不齊就能逮住他和黃鉞。

時間線掰回到師烏這裏，師烏這個半妖打死都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之前沒有沾染過俗物的妖精，所以他也就沒往祁歡算計他哪方面想。師烏只當是祁歡這個有些莽憨的半蛟在倉庫呆了一上午迷了眼，想掙些元石。

師烏答應了祁歡，祁歡卻沒有把東西馬上給師烏。她跟三葉就這麼上午等貨入庫，下午在師烏帳篷外邊看門，晚上巡一圈營，過了五天，等到嵐野道十年一開徹底結束，點春城的隊伍整理完，祁歡才掏出一副澄神骨和三株丹心草交給師烏去賣。

師烏見了這些東西也是淡淡的，不像是商賈的樣子，要不是祁歡這幾天混在倉庫里聽了一手的物價，她都要信了師烏這幅“爺見慣了”的表情了。

祁歡這些天憑藉她動物的本能觀察着師烏和這個世界，她發現師烏像是山間披着保護色的獵手，如果祁歡是個秀才，她會說師烏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半妖，但祁歡肚子裏沒有多少人族的墨水，她目前靠着本能活着。

師烏還是一個很有權勢的人，祁歡並沒有感受到師烏像三葉說得那樣處境艱難，在祁歡把門的這六天下午，帶着各色禮物（這個詞也是三葉交的，祁歡一開始管它叫貢品）拜訪師烏的就有七十多趟，妖精、半妖、人族，祁歡甚至還看見了人和宵怪的混血踱着步子把他那張長滿長毛的臉扭成一朵菊花來找師烏。

祁歡出的這兩樣東西在三葉的嘴裏算得上出挑的了，都是單獨有一個賬本記得。出發前一天的下午程血偷偷摸摸地單拎出來一顆丹心草用冰魄石的匣子裝着給師烏過了眼，準備獻給那個遠在點春城的蕭懲。

祁歡趕在出發事多的時候把這兩樣貨交出來打的是讓師烏忙中出錯的算盤，可惜師烏把東西收了下來就放到還沒收好的案几上，祁歡退了出去看牢了師烏的帳篷。但師烏愣是沒有異動。

祁歡想是師烏老奸巨猾，看破了她的心思，煩得想把師烏串成串燒烤了，可惜不能實施，只能意淫。

點春城的商隊在嵐野道關閉的第二天拂曉出發，兵分兩路，一路帶着快七百車貨和十個給蕭懲的儲物袋，由程血領着半妖護送着南下運往點春城；另一路由師烏壓貨一路向北。

沒有質疑算是突然出現在隊伍里的祁歡，祁歡這些天跟在三葉後面，營地里的人都知道，師領隊找了一個妖力渾厚的妖壓貨。除了三葉和師烏，甚至都沒有知道祁歡是個半妖。

祁歡的妖識止住了惡化的苗頭，妖識里因為斷角翻騰的情緒也平復了下來。祁歡的妖力也恢復了七八成，似乎時間消弭了祁歡身上的傷口。

這段時間祁歡把精力集中在兩件事上：留心師烏和琢磨三葉。至於壓貨，祁歡根本沒放在心上。留心師烏的事佔了祁歡的一雙下三白眼，琢磨三葉的事佔了祁歡不太靈光的腦袋瓜。

師烏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商隊裏的妖精和半妖對師烏雖說對師烏唯命是從，但每天看賬本和統領商隊也不是什麼輕巧活。三葉告訴祁歡點春城一共是十支商隊，每個商隊有十二個小隊，按照十天干十二地支排的。每個商隊在冼州有對應的負責區域和據點，嵐野道閉道期間這些據點就搜集貨和訊息，冼州有什麼缺什麼，通過兩音樹（兩音樹：一顆果實長出來的頭兩枝掰下來同時種在兩個地方，兩個樹苗長成后，在一頭的葉子上寫字，另外一頭的葉子就會浮現。在逐鹿大陸上比較珍貴。）告訴點春城，點春城備好冼州城緊俏的貨物，開道的時候送進去，再把冼州城的貨運出來。

運出來的貨，分成兩批：送往點春城深加工和使用的是一批，也有用作存貨的意思；另外的貨就由十個商隊彙集后，每支商隊領走他們在逐鹿大陸上對應的十個聚集點要的貨，送到十個聚集點后，由聚集點送至小的據點。

師烏是負責魔族（指的是人族裏的居住在北地抗擊陰氣的十八個部族。）據點的，貨比較雜，打算先走陸路到諜北港，再走海運到瀾州灣，瀾州灣每年只有五個月適合通航，現在是三月，妖南暖和得緊，瀾州灣卻還沒有開化。師烏的隊伍路上要走至少三個月，到了瀾州灣已經是六月里了，路上要是有劫道的可能就趕不上今年的航運機會了。

師烏現在忙得就是賬本和商隊的俗務。師烏要把分賬本做好交給瀾部據點的負責人——冼州城和口岸的對賬陣法耗費太大了，這些分賬就要求各個領隊和據點交接清楚，點春城的捏着總賬鉗制着這些妖精和半妖。這麼大個商隊，吃喝拉撒的俗務就夠師烏一受了，他還要擔心劫道的，幸好有幾個得力的手下，不然祁歡就真能實現自己烤蛇的美好願望了。

因着師烏被這些事絆着，祁歡盯着師烏也沒什麼收穫。三葉的事祁歡這個妖精知識也沒怎麼記的不學無術之半蛟也沒想明白。

就在祁歡毫無進展的時候，她來活了。

【作者題外話】：對不起奧！這兩天看冬奧會比賽來着！我發現了個項目叫冬季兩項，好看欸！

我感覺我寫文廢話比較多，但是不寫出來以後的劇情又會突兀。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