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蟾蜍
第七章蟾蜍
夜裏大約子時剛到，於游躺在床上，正要睡覺，耳朵里突然傳進來一個聲音：“呱”，而且還很近的樣子。過不到一盞茶時間，在於游又要睡着的時候，又一聲“呱”。就算是於游把頭蒙住，那個聲音也能穿透被子鑽進耳朵。
於游心中生氣，把這蛤蟆記恨上了，恨不得把它刨去內臟晒乾了做成蟾皮入葯。外面漆黑一片沒有月光，其她五人也是睡了。起身穿好衣服，點上蠟燭打開門，剛才聲音是從水井那邊傳過來的，正好在玄、黃那邊。蛤蟆的耳朵甚是靈敏，腳步聲稍微大一些，便會聽到。於游拿着蠟燭輕手輕腳地朝那邊走去。
走到井邊，蹲下來不動，四處尋找。又一聲蛙鳴，於游照去，一隻金色蛤蟆正蹲在地上背對着他。於游把蠟燭粘在地上，從懷裏掏出一塊布，朝蛤蟆蓋去。這蛤蟆看到有東西飛來，往前一跳逃開了，於游撲了個空。也沒有放棄，繼續蓋去，這蛤蟆又一跳逃了出去，這一跳使了力道，居然跳進了旁邊窗戶的縫隙里。於游一驚，拿了蠟燭熄了，趕緊回自己房內躺下，怕引起誤會，以為自己圖謀不軌。
於游躺在床上，心想等着這蛤蟆再叫，把玄字房的主人吵醒，便能光明正大的去捉它了。誰知它居然沒再叫了。於游等的困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艮叄柒水井那邊突然發出幾聲“啊”的喊叫，聲音頗為高亢，顯然是受了驚嚇。李文澈起得早，聽出是惜晴柔的聲音，快步奔出來敲玄字房的門：“惜妹妹，怎麼了？”房門一開，惜晴柔披着衣服一閃而出，躲在了李文澈身後，顫抖着說了一遍。原來惜晴柔早晨睡醒后，睜開眼睛，按說稍微抬頭就應該能看見床尾，這次看見的卻是兩隻鼓包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瞪着自己。一下子嚇得叫了出來，蜷縮着捂住眼睛，躲在了床里側的角落。過一會惜晴柔眼睛從指縫中向四周掃着，不知道那怪東西跑哪裏去了。聽見李文澈的聲音，才着急忙慌地跑了出來。
李文澈輕輕握着惜晴柔的小手：“惜妹妹，你可看清了那是什麼？”惜晴柔搖了搖頭。
這時田新月、謝媛潔、凌筠三人也分別從屋中出來。
李文澈：“三位妹妹，惜妹妹房裏可能進了老鼠，我們去把它趕出來如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現出厭惡之色。謝媛潔：“李姐姐，你看我們哪有不討厭老鼠的，還是交給於游的好。
田新月連連點頭：“對啊，讓於游去逮。”
李文澈：“那好。惜妹妹，你去我房裏坐坐吧，我們一起等於游回來。”兩人進入宇字房，其他幾人也散去了。
於游在外面練完一套拳法，剛踏進遠門，李文澈帶着惜晴柔就趕了出來截住他，拉着他往玄字房那邊去，讓他幫忙捉一隻老鼠。
於游心想，昨日那隻蛤蟆還沒捉住，怎麼又來了老鼠。口中應承下來，抬腿邁過門檻，眼光一掃，看見了那隻蛤蟆正趴在八仙桌上老神在在的瞪着他。於游小心翼翼的又翻看了床下等地方，沒發現老鼠，估計惜晴柔看見的就是它了。這白天可和晚上不一樣，光線充足，又不怕吵醒別人，兩下就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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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外李文澈和惜晴柔正伸長了脖子往裏面瞅，望見於遊走到他們面前，左手有一隻蛤蟆，四條腿在空中亂蹬。
於游一伸手：”吶，你們看看是不是它。我在裏面沒看到有老鼠。
李文澈擺擺手：“不用給我們了，直接扔了就行了。
“我看着這蛤蟆還挺漂亮的，我打算先養幾天，這可是上好的藥材，不能浪費了。”
“那你可不能讓它跑出來。”
“放心吧，我會把它關在屋裏的。”
惜晴柔回到自己房間，和李文澈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東西才鬆了一口氣，把能擦洗的地方全都擦洗了一遍。蛤蟆爬過的被子扔在一邊，先把另一張床上的拿過來用。
於游回到房中，把它放在八仙桌上觀察。這蛤蟆倒也沒跑，也看着他。蛤蟆全身金黃色，身長一虎口，背上隱約有七個藍點，但是不明顯。頭部有一黑一白兩個圓圈在皮膚上。於游從小屋中拿出一個陶盆放在裏屋床邊，把它放了進去，說：“你以後就在這裏安家，不過不要叫，免得影響了別人。”自己則回到床上修習。他不知道的是，紫雲山和北方山上正亂作一團，到處找一隻蛤蟆。
初二早晨，於游從外面回來，還逮了一個蚱蜢，準備餵給蛤蟆吃。誰知這蛤蟆對蚱蜢看也不看，完全瞧不上的樣子。於游心想，蛤蟆不都是吃蟲子的嗎，難道這長生門裏的蛤蟆長時間在這裏，沾染了仙家靈氣，要餵食丹藥？於游從葫蘆里掏出一顆辟穀丹，托着朝蛤蟆嘴邊靠了過去，蛤蟆這才轉身看了看這顆白色藥丸，慢吞吞的張嘴，讓於游喂着吃了。於游心想果然如此。又觀察一會，看這蛤蟆吃了丹藥沒什麼異樣，於游便不再管它，繼續自己的修習。
這十幾天，修習第七天時，才能感到周圍飄着一些光點。十天後，這些光點被吸引而來圍着他，而這次，有一個光點化成氣進入了體內。蛤蟆在旁邊看着他，眼睛裏的於游右手七彩的光浮現而出，一閃后飛到蛤蟆體內就消失了。蛤蟆背上的七個藍點也稍微亮了一下，持續了一個呼吸就黯淡了。因為是白天，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過了片刻，於游停下修習。第一次將光點納入體內，感到自己與其他事物的有了一絲聯繫。如果這種聯繫足夠多，應該就可以操縱這些外物。想到這裏於游心裏有了一些期盼。
之後的半個月，於游修習這基礎功法速度愈加的快。修習一遍的時間逐漸縮短，每次融入身體的光點數量也逐漸增加。現在每日可以修習兩遍，一遍大約三個時辰。於游從其他人身上也感受到光點的多少，都是一起入門，資質好不好便能看出些端倪了。儘管於游早開始了半個月，而凌筠給於游的感覺是比自己好許多。其他幾人資質稍差一些，跟自己差不多。但這僅限於他們這些初學者，一個月後反而逐漸內斂起來，至少於游是感受不到了。
靜姝幾天後來找於遊了，與那五人不同，看到他屋裏的蛤蟆也不害怕，逗了它一會，然後又去李文澈屋裏聊了一個時辰才離開。
這一天是四月十五，天字房內，窗戶半敞，一道月光照在了房內的石磚上。一個黑影瞪着地上的月光，從窗邊的陶盆里跳了出來，慢慢的爬向前面，那裏好像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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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吸引了它。在月光照到的邊緣，黑影停下，試探着伸出一隻爪子放在月光里又縮了回去，復又前爬了幾步，完全沐浴在月光里。它後背的七個藍色光點同時亮了起來。
於游閉目間，忽然感覺前面出現了一輪滿月，隔着眼皮，也有亮光透進來。於游睜開眼睛，看到蛤蟆正沐浴在月光中。於游起身下床到了蛤蟆後面，蹲在地上看它，滿眼都是驚奇。蛤蟆後背七個藍色圓點此時發出耀眼的藍色，月光照在上面發生了扭曲，被藍點一點點吸收進去。直到天光大亮，蛤蟆才爬進陶盆里……
第二天，於游起來看到它在陶盆里才放心。把蛤蟆拿起來看，先碰了碰蛤蟆背上的藍色光點沒什麼反應，只是顏色變深了一點，摸上去還和原來一樣。除此以外，沒什麼變化。於游又把它放回去了。
又到了月底發辟穀丹的日子。蘇文適來到艮叄柒，收了空葫蘆，又把擱幾擺滿了。
“蘇大哥，我有件事想問你。前些天我抓到一隻金色蛤蟆，很是奇特，不吃蟲子，居然吃辟穀丹。而且，在月光里背上還發出藍光。這是太行山特產的品種嗎？做成藥應該藥效更好吧？”
蘇文適正坐着喝水呢，聽見這話騰地站起來了，嘴裏的茶水嗆了一口。“什麼？你把它殺了？”
“還沒有，我養起來了。本來打算養一個月看看的。”
“沒殺就好，沒殺就好。趕緊讓我看看。”
蘇文適在門口看於游從裏屋端着瓷盆出來，放在了八仙桌上。
蘇文適仔仔細細的看了那蛤蟆很久，心裏才有了確定的答案。
“你是怎麼遇到它的？”
“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跑來的，你來的那天晚上……於游把從晚上開始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是采靈師叔的寵物，一個月前跑出來了，找了好多天，沒想到在這裏。就差這幾個時辰，我跟它錯過了。采靈師叔說如果能夠找到並送回，可以用三口飛劍或者其他東西作為獎賞。我把它帶回去，采靈師叔肯定會獎勵你的。”
“蘇大哥，那你就把它帶走吧。它不吃蟲子，五天就要吃一顆辟穀丹，我這裏也養不起它。要不是上次你給的辟穀丹多了一些，我都沒東西喂它。”
蘇文適點點頭，衝著這蛤蟆說：“小金，跟我回清陽峰去吧。”
蘇文適伸手放在它旁邊。這個叫小金的蛤蟆，直接把身子轉過去，用後背對着蘇文適。那意思就是：我不走。
“你要是不走，那我就只好讓采靈師叔親自來了。”
看這蛤蟆還是充耳不聞。蘇文適只能和於游告辭，囑咐他千萬看好了小金，直接在院中駕起飛劍奔清陽峰去了。
於游端着瓷盆回到裏屋。書桌前，微風吹過，一支羽毛被從書桌帶落到了地上。於游把這根藍白色羽毛拿起來，托在右手手心。按照決明功所述，心意寄於羽毛上，一股熱流順着右臂聚集在手掌上，散發於外，包裹住了羽毛。這羽毛顫了幾下，慢慢的向上飄了三寸，晃悠悠的懸浮在了那裏。隨着於游心意，羽毛緩緩圍着於游手掌轉圈上下飛舞，離開身體三尺外，羽毛的感應就小了，速度也慢下來。過一盞茶，於游才讓羽毛落回手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