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關入柴房

番外四 關入柴房

我回了家,給娘說他們糶糧糴糧的趣事,我娘卻根本沒心思聽,小玉有點傷風,我爹就留在二姨娘房裏了。

娘,我一定不能和你一樣,像宮裏的女人似的,想看一眼皇上都難。

你爹挺在乎我。

在乎他納妾?

你爹也沒錯,他就是想有個兒子。男人嗎,喜歡兒子。得有后啊。女兒啊,終究是別人家的。你以後,就是誰家媳婦了。

為什麼我不能是我自己呢?

我娘默了一會說:很多女人都這樣。

我說:那我就是要和別人不一樣。

我娘含着淚:小莞,你和別人走不一樣的路,會很辛苦。

我說:我不怕。我的夢想就是開客棧。我要讓好多人都吃到我做的菜,我要讓遠方的客人住客棧就像住在家裏一樣溫馨舒適。

我娘輕輕嘆氣:如果你真打算這樣做,娘也不攔你,不過,不管如何,你得保證不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保證,不傷害自己,不出賣良心,掙乾乾淨淨的錢,如果我註定不能因此賺到錢,也絕對不會不擇手段。

好,娘相信你。

娘,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我娘:明天一早你就不見了?

我笑着說:娘,你想太多了。

我娘哭着問我:那是哪天?

我說:我不走,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中文網

你別騙我。

但我終究還是騙了我娘。

陸尚也騙了他娘。

你為什麼跟我過來了?

青梅和竹馬是不能分開的。陸尚認真的說,一輩子都不能分開。

你家人同意嗎?

同意。

我不信,你還是回去吧,否則,你娘還不來找我。

沒事,別擔心。

萬一她到我家裏鬧呢?

噓,咱們在人家的運貨車上,安靜。

又行了一會,車停了下來。

我們和糧食一起被卸在了一間倉庫里,我們在第二層,上面一層,下面一層。

你說,我們兩個大活人,和搬糧食的感覺能一樣嗎?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出去。

小莞,你聞到了嗎?

你身上有臭汗味。

什麼呀,是糧食的香味。這裏一定有很多五穀雜糧你信不信。

信。但是,得想辦法出去才能看到啊。

簡單。你看這木板,都是能掰下來的。

然後,他就用他的手把木頭掰掉了?

當然沒有。

他掰下來一塊沒掰下來,手還夾了一個血泡。

小莞,手疼。

一個男人,夾了手就哭?

那,我不哭,你就當我是男人?

什麼叫我當你是男人?

當我是你的男人。

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他還要說,卻只是摸了摸我的頭。

這時,你看到有人進來搬箱子了,我大聲喊道:好心人,請救救我們。

然而,卻只是把我們挪了一個地方,挪到了夥計住的房間,夥計們都好奇地圍過來。

這裏面裝的什麼呀,李管家。

原來命令把我們帶回去的是管家。

我說:是兩個大活人,拜託各位,放我們出來吧。

李管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走,去縣衙。

陸尚:我大哥是郡侯,見他就是。

什麼郡侯?

我說:松仁郡郡侯。

松仁郡?沒聽說過。

我說:已經出了松仁郡?聽你們口音不是外地人啊。

別廢話啦,跟我們走。

於是,我們又被抬到了縣衙。

縣令命人把我們放了出來。

縣令看起來和我爹差不多年紀。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我說:溫莞。

溫莞?縣令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本官似乎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

我那時候可不出名,他聽過溫婉這個詞還差不多。

沒想到,他突然嚴肅地看着我:你就是偷了姨娘的珠釵被打出溫家,一年後回到家裏的那個溫莞吧,本官一直想捉你歸案呢!

我:捉我?憑什麼。

縣令冷笑:誰不知道你靠偷東西在外面生存了一年,這幾年,你本分了,看你是個孩子,不計較,而今你已及笄,竟然重新幹上了老本行,本官豈能再放任不管?

我說:我偷了什麼,偷了誰的,你說的出來嗎!你是縣令,朝廷命官,理應查清事實,還原真相,而不是傳謠信謠,信口雌黃!

陸尚說:為官者,為民做主,你竟然冤枉人,你不配做官,不配拿朝廷給的俸祿,你不配為人!

我說:查不明白案子的縣令,活在世上也是禍害。

縣令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將,將這兩個人押進柴房!

柴房還挺軟和,甚至讓我這個在上面躺着的不知死活的人有了困意。

陸尚也困,看着我的同時一直靠掐大腿來驅散,一打盹就扇嘴巴,他一直把我抱在懷裏,一刻也沒有放鬆。

這是他後來和我說的。

我很奇怪,為什麼我能那麼安心,好像他是無往不勝的將軍。

小莞啊,醒醒。

醒了。我說。

睡得香嗎?

恩。

你呢?

我,也行。

我睜眼瞅瞅:這裏還挺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給咱們送飯。

我看幻想怎麼出去更對。

我說:沒力氣怎麼出去,先填飽肚子嗎,他們以為我是小偷,不會不管我死活。

我話音剛落,就真有人開門,是兩個衙役,一個開門,一個端着飯菜。

的的確確是飯菜。

大米飯,和炒白菜。

白菜一半水啊。

我問:這菜是誰炒的?

衙役甲:廚子。

讓他過來。

衙役甲:幹什麼?

討論討論他怎麼做的。

你個小偷沒有資格。

你是土裏生長的嗎?

你說什麼?

不是土裏生長的,怎麼就沒人教你怎麼說人話?

你說誰不說人話!

陸尚:你說話小點聲!

衙役甲:廚子沒空過來,愛吃不吃。

我說:那你帶我過去。

他似乎想大聲,又改了:你做夢。

我說:讓你們縣令過來。

一會兒叫廚子,一會兒叫縣令,你哪來這麼大譜啊。

天生的!

陸尚:對,天生的!

我又說:你不把人給我找來,我就把你們這裏燒成灰燼!

這裏又是木頭又是樹葉什麼的,鑽木取火可太容易了。

見就見,你喊什麼,等着。

他們出去了還不忘把門鎖上。

陸尚厭惡地看着飯菜:筷子也不拿。

我端起飯碗聞了聞:哎,真香啊。

當心有毒。

不會吧。

一般都是窩頭,怎麼就單給咱們拿大米飯呢?

也是哦。

小莞呀,遇到什麼事都要多動腦想一想。

知道了。我們走吧。

可是,窗戶釘死了,門鎖着,且我聽到了犬吠。應該是一條一米高的大狗。

還真挺困難。

不管我們從門還是窗戶出去,都有可能惡犬撲咬。

我好好一姑娘,陸尚好好一小伙,可不能給狗咬死了。

於是,我又躺在了草堆上。

陸尚想了想,躺在我旁邊。

我們望着天花板,細碎的陽光照下來。

然後,我們對視。

他問我:你聽犬吠在哪。

前後都有。我說。

那就從旁邊走。

旁邊,哪有門啊。

他指了指上面。

我驚愕地看着他。

我們摞起草堆,傳來腳步聲,他直接用拳頭把房頂鑿了一個大窟窿,然後讓我先上去。

此刻,腳步聲突然停在門口,然後是一個男聲在碎碎念。

我和秋越都順利上了房頂,陸尚的手血肉模糊。

你傻呀,幹嘛用手,那不是有木頭。

着急,忘了。

我看向煙囪,說:那應該就是皰屋。

逃命要緊,別想着吃了。

我第一個反應是反駁他,轉念一想,拳頭就能鑿破得多不結實,便跟着他快速而輕巧地跑。

也許你會問,快速而輕巧是怎麼個跑法,這我說不清楚,面對危險的時候,和平時是不一樣的。

房子有二十米長,我們跑到西側,停下來,衙役也看到了我們,厲聲道:下來,饒你們不死!

我也厲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陸尚:別和他廢話,咱們下去。

我說:這麼多人,下去就是找死,我們兩個拼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要不,還是下去吧。

陸尚:下去,你看我的手,白受傷了。

我哭着問:那怎麼辦。

話音剛落,我的腳下傳來房頂即將塌下去的聲音。

陸尚摟着我:一,二,三……

等等!

陸尚吼:再等就摔死了!

秋大哥教過我怎麼下去摔不到重要部位。然後我教他,他居然特別不屑,不過還是照我說得做。

我們跳下去,幾個衙役接住陸尚,陸尚跑過來接住我。

後來,陸尚和我說:早知道那樣,我才不聽你碎碎念。

秋越是我的恩人,但是,陸尚對他毫不感激。

我和陸尚還是摔在了地上,他胳膊肘破了皮。

這時,縣令和陸承一起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他們的人。

陸承不悅地看我:溫莞。

我說:陸大哥。

陸承:胡鬧!然後對縣令說:是本官管教不嚴,本官深表歉意。

不敢,不敢,既然,這二位是您的家人,下官放了就是。

我說:不行。我這人不受冤枉,我只接受無罪釋放。

陸承看着縣令:敢問,我松仁郡的人是甚麼罪名。

縣令道:她,她是,小偷。

偷了什麼?

還沒查到。

還沒查到,是小偷,這是你這縣令自己規定的律法嗎?

縣令道:對不住。

陸承:你對不住的不是我。

縣令猶豫了一會,向我走過來,正要開口,陸承道:官怎可向民道歉,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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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世俏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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