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便是我的道
“何為正道，又何為魔道，正魔兩道卻又有何差異。哈哈哈。。。師弟，我且問你，何為道？又何為正道？你的道卻又在那裏？”紅蛛人怒吼，驚得林間無數的鳥兒飛向月空，然後對着那醉鬼，義正言辭的問道。
“道就是道，蒼生便是正道，我的道自在心中。”醉鬼愣了愣神，半響才取下撇在腰間的葫蘆，沒好氣的喝了一口酒，只是酒水卻是撒了一地。
紅蛛人聽到此話，笑了一聲，伸出兩隻手在空中，兩隻手掌顯得有些白嫩，在空中拍了起來，周圍之中盡皆響起他的掌聲。那人就似坐在蜘蛛之上一般，拚命的點頭，黑sè的煙氣卻也是飄飄升起。
“師弟！你說的好，道在心中。你的道便在你的心中，我的道亦在我的心中。你的正道是天下蒼生，說得雖然冠冕堂皇，但是我不否認卻也不承認。只不過我的正道便是守護，守護我應該守護的人。既然我的正道守護不了我的人，這道就亦非是道。”紅蛛人直視着醉鬼，眼中卻是正氣長存，一本正經的說道。
醉鬼聽到此話，居然在這黑夜之中輕微的顫抖兩下，見到那紅蛛人一臉肯定，義正言辭，卻是一股正腔。腳下卻是一軟，向後退了兩步，傳出枯葉摩擦的細微聲音，身子有些僵硬，卻是愣在那裏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口勁的喝着悶酒。
“嘿嘿。。。師弟，我且再問你，這又何為魔道？”紅蛛人見到醉鬼又是退後兩步，yīn笑兩聲，又問了一句。
“師兄，難道你真的不肯回頭？”醉鬼愣了半響，一臉怒容，卻是不答，反問道。
“我找到自己的道，又何有回頭之說。”紅蛛人說的很隨意，彷彿就是一場覺悟，苦笑着搖了搖頭。
“師兄！。。。你醒醒吧！”醉鬼這一聲卻是叫得很大聲，迴音在林中久久傳唱，嘴角冷笑一聲，接著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我還要告訴你，你的所謂正道只不過是你不敢接受現實的一種逃避，在你的心中，卻也是諸般苦惱苦苦折磨着你，這便就是你的魔道。”
“正道也罷，魔道也罷，卻都還是道。我心中雖有萬般苦楚，但若能守護自己需要守護的人，又有何差別？”紅蛛人冷哼一聲，沒有半分怒容。話說得很隨意，也很淡然，但這淡淡的話語卻透着無數的寒意。
天大地大，卻不如她大。
正道魔道，卻不如她回眸一笑。
心中縱有百般苦楚，只要能得償自己所願，哪怕是萬劫不復又如何？
“既然守護便是你的道，你便守護你自己的道。但是你卻為何要害人，讓那些無辜的人白白丟失xìng命，化為這塵世間的冤魂厲鬼，一生都不能進入九幽輪迴。”醉鬼又喝了一口酒，覺得喉間酸澀，卻又是噴了出來，漫天水雨間，醉鬼用手指着他，惡狠狠的質問道。
“哈哈。。。他們有他們的道，我有我的道，此乃因果，也乃宿命。六年前的那一場毒瘟本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他既然身隕，便就是入我的正道。他既未身隕，便就是他的道，便不再我的道之內。”紅蛛人哈哈大笑，口語顯得有些yīn冷，其周圍的青氣卻也是嘲笑起來，盡顯猙獰。
突然，周圍一片盡皆寒冷，天空的月sè此刻都被幾片烏雲遮擋。不知何時，起風了，周圍的樹枝伴隨着枯葉叫了起來，飄下幾片已經枯黃的落葉。
天空下，一片寂靜過後，卻是一片猙獰的怒濤，肅殺之意滾滾而來，那冰冷的語言如九天的寒意，寒透兩個少年已經冰冷的心。
怒火，在燃燒！
心，在怒問！
夢似乎碎了，這平靜似乎也被打破。
兩個少年不知從那裏來的力量，雙腿也不再軟，儘是從那松樹之中站起來。兩個少年怒容已現，破舊的衣衫鼓動起來，一雙眼眸卻是盯着那紅蛛人，寒如烈火。醉鬼與那紅蛛人，周圍的樹木草靈，盡皆都感受到這冰冷的怒殺之意。
“你這老妖怪，當年的那一場瘟疫是你。。。是你弄出來的。。。我要殺了你。”雲彥青一聲大吼，怒意如焰火，臉部猙獰，眼如血紅。紅sè的眼睛在地上掃了一圈，見到地上有一塊石頭，蹲下身子撿在手中。
石頭不大不小，拿在手中卻是剛剛好。無形的怒火漸漸逼上雲彥青的腦間，他眼眸死沉，天地之中本就昏暗的樹林，此刻卻都是黑暗起來，就連這風聲卻都停了下來。他死沉的眼眸之中，空無一物，只有那不遠處的紅蛛人的可惡嘴臉。
這一刻，他不感覺害怕，心中只有怒火，只有這六年裏他們為了生存的悲苦。
這一刻，他也不感覺害怕，心中只有仇恨，只有這六年裏黑夜下不讓人憐憫的淚水。
這一刻，他們都不感覺害怕，心中只有兒時依偎在父母心中的美好畫面，只有溫馨的濃濃愛意。
可這一切，早就在無聲之中被打破，原以為是上天的捉弄，蒼天的不仁。卻未曾想到，居然是一場血腥的殺戮。
他將石頭拿在手中，舉在空中，眼如紅血，心間一緊，咬着雙齒，齒間嗤嗤作響。千鈞力道聚於手中，千萬恨意、委屈都拿在手中，一聲怒吼，儘是將這麼多年的怒火揮到極致，身子輕輕向後一揚，將那石子朝着那一團青煙扔了出去。
醉鬼與那紅蛛人道行本就高深，自然知道周圍又兩道微弱的氣息存在。此刻，二人看着那兩個少年，卻都是一愣一驚。醉鬼自然認出二人，乃是白天在松樹之下侃侃奇談的兩個少年。
紅蛛人卻是一驚，瞳孔一縮，只見一顆石子朝着自己而來，口中冷哼一聲，便猜到其中原委。不見他有何動作，突然一道黑氣自身體之中而出，度奇快，那股黑氣遇上空中的石子，輕輕響了一聲，卻是化為灰燼落入地上。
雲彥青與孫晨曦都是一愣，面面相覷，傻傻的呆在那裏。二人此刻見到紅蜘蛛一臉怒容，心中卻又是心驚膽戰起來。他二人神形雖寒，但手上卻是在地上又撿起石頭而來，兩人四手，卻是向著那紅蜘蛛人扔去。
片刻之間，卻見到無數的石頭飛向那紅蜘蛛人，紅蜘蛛一聲嗔怒，手輕輕一揮，只見遍地卻都是滾滾黑氣直襲而來，捲起無數在這悲秋季節脫落的枯葉，儘是低鳴之音與莎莎之聲。
那黑煙，卻是萬千風刃，沙石漫天，朝着二人襲來。二人本是少年心xìng，剛才一時之間怒火燒眉間，此刻見那黑煙滾滾而來，各自看了一眼，打了一個寒顫，向後退了幾步。
但是從二人的眼神之間，卻分明可以看出不願屈服。
雲彥青這一刻，感覺原來死亡的邊緣卻是離得他們這麼近。全身無半點力氣，彷彿血液都凝固起來，心跳的度卻也是變得這麼慢，彷彿是一片空蕩。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但他卻沒有屈服，趁着那黑氣沒有卷到他的身後而來，又是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朝着那黑氣扔去。這一石頭，卻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隨着風卷而來。
眼看着這風卷已經衝到二人眼前，醉鬼臉sè怒濤已現，手中不知在何時多了一把劍，一把泛着紫sè光芒的劍。瞬間，醉鬼身上一陣黃sè光芒進入那紫劍之中，那劍卻如寒冰一般，已是在劍上浮現一出寒冰。
醉鬼手握劍柄，左手握成劍訣，口中念念有詞。右手劍柄一動，帶着寒冰的劍直指那團黑氣之中。
兩個少年卻都是感覺有一股寒氣逼來，轉眼之間卻見那黑霧被一團冰所包圍，停止不前。直聽到一聲‘破’字，那團被黑氣包圍的冰塊，掉落地上，黑氣冰塊卻都是不見蹤跡，只有一堆枯葉斷枝與石礫。
落葉漫天過後，卻見這被落葉覆蓋的山林，竟是生生被開闢出一條道路，卻是那黑捲風刃所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