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速之客
“你好，我們這邊經過商議，認為可以解決掉四個人。這位女士，對於這種結果，你認為如何”
走出辦公室門，看到客廳中那位母親平靜的坐在沙發上，看來她的情緒又穩定一些。
“四個嗎…也好。那麼就解決四個人吧，剩下的我再想辦法。報酬180萬好嗎，我就那麼多錢。如果還不夠，就只能等事成之後，我將我身上能賣的全都賣掉，那時候我肯定已經不再，以遺產的形式給你們”
聽到四個的時候，這位母親先是激動，然後再有些失落。然後戰戰兢兢地說著，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來委託。
時飛等人敏銳的捕捉到她的面目變化，估計她也沒想到能夠解決那麼多人，應該超出了她剛剛考慮的預期。失望還是沒辦法讓那些人全部的得到懲罰，對於一個母親而言肯定希望那十幾個全都消失。
如果她是覺醒者，恐怕現在已經直接自動動手了。可惜她不是，不僅沒有主宰他人的力量，作為女性本身身體機能還偏弱一些。想靠自己復仇，簡直難若登天。
至於她後面說的半句話，大家也聽明白什麼意思。和時飛與方叔說得一樣，這位母親就沒打算之後繼續活着。她最後最極端的做法，就是將自己身體內的那些賣掉，也當做報酬的尾款。
如果這時候是正常人，肯定是勸她活下去。但事務所中沒有一個人這樣做，哪怕時飛都沒有勸導一句話。因為自己不想做主她人的想法，自己不是別人，也不明白別人到底有多痛苦。自己只能對自己做主，其餘都和自己無關。這是尊敬，也是規則。
“150萬足夠，我們可是良心事務所。將您的錢全部榨乾，有影響我們的聲譽。剩下的財產你可以享受一段最後的時光，吃了那麼多苦，也感受一番這世界的美好，算是沒有白來這個世界。如果沒什麼問題，還請告訴我們那四個人的住址”
方叔不僅沒有加價，反而主動降價。這看似是一個很蠢的做法，是一個不合格的商家。但其實這反而是精明的做法，是權衡思索下要得的報酬。
加價的好處是最直觀的，可以獲得更多的財富。只要是出來做生意的，想必基本都是以賺錢為目的的，自然是越多的錢越好。
但總歸還是要綜合考慮其他方面，比如說首先良心過不去。即便大家相對比較冷血，但還至少都是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底線。要走所有的錢然後催這位母親去死，這種事黑鼠事務所還真干不出來。
其次就是這位如果她近期馬上死亡，黑鼠事務所逼死客戶的名聲也不好，官方那邊也不好處理。影響今後的客戶，也影響官方的好感度。反之，會讓黑鼠事務所無論是名聲，還是與官方的好感，都會有所升高。
剛剛方叔能和那麼多官方的人談笑，也是這種點滴的積累。換做獵刃事務所，官方恐怕直接警告幾句“別惹事”，然後將電話掛斷
讓她去吃喝玩樂一陣，時間也會消除掉其與事務所有關的痕迹，到時候就沒有人再關注這些。
於是方叔權衡之下，認為只收150萬的報酬費屬於最恰當。這也不算一筆小數目，足夠幾個人揮霍一陣。更主要的是這次任務簡單，只要有目標所在地址，那消滅目標簡直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好，這是四人的名字和住址。這四個人在網絡上對我女兒性騷擾的最嚴重，所以如果選，我希望他們四個喪命”
這位母親思索一會之後，
從挎包中拿出一頁紙，在上面隨意寫畫幾筆，遞交給一旁的方叔。
方叔接過紙張，和大家一同查看。名單上面一共有十六個人名，看來就是她一開始的全部復仇目標。每個人名後面跟着他的電話、詳細住址、年齡等信息，方便進行確認。
“嗯，情報很充足，隨時可以出發。先交10萬定金，四天完成任務。消滅兩人，中間補交70萬，擊殺剩餘兩人，再補最後70萬。一共150萬，這樣的流程可以嗎”
方叔簡單思考，隨意提出一個付款方式。
“可，可以的。只是能否不讓他們這麼輕易的死掉，最好能折磨他們一番”
這位母親連忙點頭，能夠這麼快速的處理掉那些仇人，心中還是很滿意的。不過說到這些人，她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太過分的不行，太慘的話，官方的屍檢報告會有麻煩。我們看情況來，不會讓他們立刻解脫就是，但也不會懲罰的很重。如果沒有異議，清在這裏簽個字”
方叔閱歷那麼深，干那麼多年的事務所，這種情況也是見過不少，早就知曉該怎麼做。通常走到這裏復仇的，都是被對方逼的恨不得將其活剮了。
當然這邊不能這麼做，說到底還是那個原因，太慘了官方那邊不好交代。在官方的陰影里吃肉，怎麼也得給官方一個面子。
“行，那就這麼辦。這裏是十萬元，麻煩…”
哐啷！
“哼，聽了半天結果就接這樣的任務。你們黑鼠事務所還真是老鼠，連幾個普通人都不敢解決，膽小鬼，呸。大嬸，180萬全給我，那幾個傢伙我全幫你宰了。也不用多長時間，兩天足夠”
這位母親將錢拿出，剛說了一半就被大門撞擊聲打斷。事務所的破舊鐵門直接被踹開，一個染着紅黃頭髮的雞冠頭青年出現在門口，不屑的說著並且朝屋內走着。
“誰！”
時飛等人立刻警戒起來，雪語更是直接出手，該人腳下出現大量的冰晶準備將其凍結。而趙露也是一個健步過去，龍爪都沒有化形，直接準備用拳頭進行最快的攻擊。
“停手，這是友商，獵刃事務所的嘍啰罷了”
攻擊還未落到此人身上，方叔示意大家停手。好在覺醒者反應都快，在即將攻擊到時收手停止。趙露還因為慣性原因，直接撞在一旁的牆上，弄得有些狼狽。
“哈哈，哈哈哈哈，方所長見到我們獵刃事務所的名牌，直接嚇得趕緊讓成員停手。不錯不錯，雖然你實力原地踏步，但眼力勁起碼一直在。嗯，今天小爺我心情好，不向老大說你的壞話了。否則，明天就踏平你們黑鼠事務所”
來的這人相當狂妄，大家注意到他胸前的銅級徽章，顯然是實力差還裝最吊的那種人。雖然對這種人很不爽，但大家並未說話。方叔在這呢，他既然不急，那就有他的理由。
“是是是，我們是老鼠，不過你們獵刃也好不到哪去吧。朱宇那傢伙接不到活了嗎，竟然讓小弟去同行處搶生意。這無論在哪一行，都不符合規矩吧”
方叔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但每一句話卻都是在針鋒相對。
“哼，下面的世界實力為尊，既然我們比你們強，那我們做什麼都是對的。而且我就不明白了，幾個普通人，我這種銅級都能同時解決上百個和玩一樣。你們這一群金銀級別，該不會是買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這個人還捧腹大笑起來，用手挨個指着時飛等人，將不屑展現的淋漓盡致。
“行，你們既然想搶，那就搶吧。大姐，正如這個人所說，他願意180萬接下此委託，你意下如何”
方叔依舊沒有爭辯，而是直接向委託人說道。
這就讓時飛感覺到急躁，自己這邊浪費那麼多口舌，進行了那麼多準備，結果就煮熟的鴨子飛了？看到方叔依舊按部就班，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沒說什麼。
“那…那我就和這位合作吧”
這位母親看到又是冰又是瞬間移動的，當時人就傻了。好一陣才反過來，有些獃滯的說著。
“嗯，雖然是老鼠，但眼力勁還不錯。那我還是尊稱你一聲，前輩~~吧”
獵刃事務所的人點點頭，用陰陽怪氣的強調說著方叔。這意在表達方叔以前背叛了獵刃事務所，說是尊稱，實則諷刺。
方叔依舊沒有說話，任由他嘲諷看着他帶着客戶離開。
“等等”
就在那人剛走到門口時，方叔叫停住他。語氣一掃剛剛的無所謂，很生氣的樣子。
“干，幹什麼”
這一瞬間他有些緊張，畢竟自己只是一個銅級，在金級的方叔眼中其實是個螻蟻。真要打起來，一瞬間就會被幹掉。
“你把門踹壞了，不給修好就想走？”
方叔說完，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事務所的鐵門。原本就銹跡斑斑的鐵門，在這覺醒者一腳下，直接掉下半個，懸挂着晃蕩着，肯定不能再使用。
“給，給你。這點錢都要，真是窮瘋了沒業績的垃圾事務所”
此人從錢包中拿出一把現金，照着屋內扔去，接着落荒而逃。對於方舒會不會突然攻擊，他肯定還是緊張。
“哈啊~~~地上這些錢應該有一千多，修個應該夠了。小露繼續去打聽線索吧，雪語你去建材市場賣個門，記得讓店家給撞上”
方舒回到懶散的模樣，打個哈欠簡單地安排着。
“等等，方舒。你…你不會不甘嗎”
時飛終於忍不住，向方叔請教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忍氣吞聲。
“不甘？哈哈，那肯定有，所以我要看看，他們能折騰成什麼樣”
說著，看向門外那人消失的方向。
方叔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樣子讓時飛等人感覺到渾身冰涼。這才是黃金級露出的殺氣，只是氣息就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
“既然他開出的條件好，客戶肯定會選他們。客戶不在乎生死，必然會不考慮任何後果，只要自己目的最大化。而且客戶確實挺慘的，我們多方面考慮，沒辦法做掉所有人。有個大怨種跳出來要做掉這十多個人，也算是大快人心”
“至於搶我們的業務，絕不會有好下場。官方剛剛還嚴重警告我，現在情況特殊。鬧出小事會被掩蓋，但有個界限，只要超過界限鬧成大事，將會被無限放大。十多條人命，鬧大了難收場。這個新的玉級所長，再是被期待的新星，不受管控，也還是會被官方打壓甚至處決”
方叔的話讓時飛明白，從那個人說出能全部消滅，這個委託就不可能落到自己頭上，沒有必要再去爭執。而搶生意的這夥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還是很不爽。尤其是廢了那麼多口舌，到頭來一場空，有些憋屈”
時飛說出心中的感覺，總而言之就是不爽。
“這有什麼，去那些寫字樓里看看。經常有人做一兩天的方案，被完全否決重做。各行各業，無用功的情況多着呢，沒必要糾結。我們這行經常商談半天，客戶不同意合作直接走人，放平心態”
方叔拍着時飛肩膀，安慰的說著。
時飛點頭，心中牢記。方叔的習慣就是在拍人肩膀時，說的話都是很認真的，是他上半輩子的人生總結，是很可取的。
“再者，老子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剛剛那傢伙有問題，我能夠聞出來大量隱瞞的味道，這件事繼續跟蹤下去，也許能釣到大魚。獵刃事務所，朱宇，主菜還在後面呢。大菜，可不能急”
說到這裏時，方叔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時飛等人看着他的樣子，再次感覺到恐怖。
果然，就知道一個金級覺醒者的肉，不是那麼好搶的。時飛心中撲騰直跳，以後真不能輕易惹到這些強者，根本不是鬧着玩的。
很多人在說謊或者隱瞞事情時，心跳加速眼神迷離等。方叔多年來的摸爬滾打、世間見聞，對這些更加敏銳。剛剛那人似乎藏了一個巨大的事件，也許更加驚人。
時飛感覺到，現在整個山市都處於一種風雨欲來的情況。
官方引導的全民健身，神秘的失蹤事件，玉級強者的歸來，獵刃事務所隱瞞的秘密…，全都讓那個平和的小城市，彌散着一種說不出的火藥味。
接下來可能會有很大的變故出現，時飛能夠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