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鍋
葉其又一笑道：“城清風一直是這座清風樓的掌柜，現在依然是。”
看出大皇子眼裏的疑惑，葉其對身後的來安吩咐道：“去叫城清風進來。”
大皇子忙擺手：“恩公誤會了。本宮絕沒有懷疑恩公的意思。只是一直都以為城掌柜就是清風樓的老闆，所以只是有點疑惑而已。”
一身肉的城清風從門口溜溜就進來了。對着大皇子拱手行禮：“給大皇子請安。”說完對着葉其就跪下了：“屬下特來領罰，不知爺有什麼吩咐？”
葉其淡淡看了他一眼：“先跪着吧，讓你進來只是讓大殿下看看。”
城清風恭敬應了一聲：“是。”就老老實實的在葉其身後跪着。
大皇子又看的瞠目結舌，這還是平時趾高氣揚，出入排場頗大的清風樓的城掌柜麽？
依然跪在地上的盧一陽盧統領一看心裏高興了，雖然自己這個官不算太大吧，可好歹也是一官啊，跪在地上這麼半天，大殿下又沒讓自己起來，這麼多手下的兄弟看着，正在左右不是，這下好了，來了一伴。盧一陽高興的對着城清風拱拱手，再奉上笑臉一張。可誰想平日裏一張笑臉的城掌柜這次眼觀鼻，鼻觀心，雙手捧腹，跪的一動不動。“嗨。”盧一陽討一沒趣，感覺更有點下不來臉了。
葉其對大皇子道：“大殿下今天受驚了，在清風樓發生了這樣的事，作為老闆，難辭其咎，也願意配合官府的調查，承擔責任。不過還請大殿下移步他處，喝口茶壓壓驚。”
大皇子心中暗道：此人絕不簡單，手下能人輩出，手段更是詭異，城清風在他的手下看來都不一定是核心人物。和他接觸接觸探探他的風向，如果能被我所用一二，以後謀事不是更有把握？
大皇子想到此，對葉其道：“本宮的命今天都是恩公所救，回去稟告母后，定對恩公感激不盡，豈還說的上追責二字？恩公，請。”
葉其一笑：“恩公二字大皇子莫要再提起了，慚愧慚愧！如大皇子不嫌棄，就呼草民葉其即可。”
大皇子一曬：“葉其，葉老闆。”
兩人同時哈哈一笑，雙雙走出天庭苑，自有人收拾出雅緻之處。
盧一陽眼睜睜看着大皇子龍行虎步的就出了天庭苑，徒勞的舉了舉手，終沒有喊出聲。手下人看着大皇子走遠了，才跑到他身邊扶起他道：“盧統領，起來吧！走遠了。”
盧一陽被扶起來，揉了揉已經有點發麻的膝蓋，看着依然跪的紋絲不動的城清風道：“好了，城掌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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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都走遠了，雖然剛才你不搭理我，我不計較，來，我扶你起來吧！看你這身肉，要自己起來困難吧？”
城清風耷拉着的眼皮掀開一絲縫，看了看盧一陽道：“我不起來。”
“嗨，”盧一陽道：“今天這事都奇了。先是巡街，聽人說清風樓發生了殺人案，趕過來一看居然是大皇子被人暗殺？然後是大皇子放着這麼嚴重的事不管不問，和一個莫名冒出來的清風樓老闆，說是救命恩人的人喝茶去了？再然後是清風樓的老闆，不，以前的清風樓老闆不是清風樓的老闆了，是新的清風樓老闆，也就是救命恩人的手下了。怎麼我說著都感覺特別亂呢？還有，還有，這個手下還特別聽話，讓他跪着就跪着，絕不起來。感覺不像老闆和手下，倒像江湖幫派。”盧一陽自己說著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轉頭看着依然巋然不動的城清風，“好嘛，算我白說。不過，城掌柜，這麼一地的屍體，還有這次發生的事，前前後後，你總要給我個說法吧！”
城清風又把耷拉的眼皮掀開一條縫道：“我現在是一個罪人。我們主子還沒有懲罰我，所以清風樓現在的所有事我都不能做，也管不了。你有什麼事，去問我的主子吧！還有，這一地的屍體，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給你挪地方。”說完敏捷的從地上爬起來，邁着兩條大肥腿，把一身肉又挪到大院子裏跪下，位置找的准，原來的位置，一字不落，然後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盧一陽看着城清風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時口不能言，感覺腦子都有點堵塞，半天憋出一句：“你就知道你主子，我沒有主子嗎？我敢去問嗎？這一地的-----怎麼辦啊？”盧一陽轉了兩轉，對手下喝到：“發什麼愣啊？你，去提督府把事情說清楚了，請提督示下。你，去宮裏報信。”
手下各領命而去。
一時里，京城嘈亂紛紛。九門提督全城戒嚴，城門口只進不出。知府衙門如炸了鍋的螞蚱，衙役挨家挨戶，雞飛狗跳。司法衙門陰着臉，皺着眉，六扇門傾巢而出，京城各種見不得光的行業翻了個底朝天。
和皇城外的天翻地覆，雞飛狗跳相比，皇宮裏卻波瀾不驚，安安靜靜，既沒有宮女太監等奔走互相嚼舌根，各宮主子也沒有交頭接耳，互相套話。就連大皇子的母后聽了消息也只是淡淡的問了句“皇兒可有事？”就沒了下文。大家各做各事，就如一年裏最普通的一天，實在沒有什麼好投入關注的。
和皇宮裏這種氛圍相得益彰的是站在清風樓門口的葉其和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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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對着葉其道：“本宮也算這清風樓的常客，這裏面的各種玩耍，各樣節目大致亦知曉。可今天在葉老闆的盛情下，才知道以前的都是糟粕啊。”
葉其一笑：“大殿下客氣。清風樓一向貫徹的就是一切做到頂級才是對光臨的貴客最好服務。只是這城清風見我久不來，生了懈怠心，以後葉某定會好好整頓整頓。還望大殿下經常光顧。”
大皇子哈哈一笑：“葉老闆在此，本宮定會經常來叨擾，到時候葉老闆可不要嫌麻煩。”
“大殿下這種貴人，請都請不來。如能經常光顧，豈不是小店鄙人的福氣，可會羨煞京城裏好多老闆的。”
兩人在門口打着哈哈，互相吹捧，說著毫無營養的門面話，可大皇子也不先告辭，葉其也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好不熱鬧。稍遠一點的人看着肯定想這兩人一定在說著有趣的話，討論着有趣的話題。
站在兩人身後的盧一陽可就苦着一張臉。給提督府報信后提督倒是反應很快，很快就在京城搞出了大陣勢，可回信說既然是自己最先接觸的案子，就由自己請大皇子示下督辦。后又排人到太守府，媽的，反應奇快，外面是整的熱火朝天，可回信和提督府一模一樣。司法衙門的反應和上兩家一樣一樣的，簡直不要太神同步了。
盧一陽只有一邊罵自己出門不看黃曆，一邊只有指揮手下勘察現場，做做記錄，找酒樓人問問情況------。可做這些盧一陽自己也知道只是做做樣子，毛用都沒有。就憑可以組織刺客來刺殺大皇子這點，就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步兵統領能解決的案子，沒看各大衙門老大像避瘟疫一樣避着嗎？就自己倒霉，幾十年都沒有出過刺殺皇子的驚天大案自己怎麼就趕上了？盧一陽彷彿都看見案子最後查不出來皇上問責時，這鍋鐵定自己背啊！想到此，盧一陽的一張臉更苦了。幾次想上前請大皇子示下，有個主子指揮做事，到時不是好推諉嗎？可就是插不上話。看着還在門口滔滔不絕，熱情洋溢的兩人心裏都罵了好幾次娘了。
你兄弟我哥子的大皇子和葉其的連綿不絕客套話終於被宮裏來的公公打斷。
“皇上速召大殿下回宮。”
盧一陽心中念着阿彌陀佛，看着大皇子和葉其道別後快步跟上，口裏喚着大殿下，心裏想可算把今天這事甩出去了。可大皇子快步走着，只回頭瞄了一眼他，就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盧一陽舉着手，看着駿馬和殿下越來越遠，欲哭無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