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開靈根得功修道 道法閣修習火冊
卻說雲丹應了鬥法之約，被云何領去撫雲峰靈真洞，傳授功法道術去了。
至靈真洞后，云何坐上蒲團，謂雲丹道：“丹兒，你身為我親傳弟子，本應隨我修行，我自授你道法。”
“不過如此一來，你便有了庇護，失了磨礪，致使道心不堅，誤了修行。我思來想去，便教你去外門競爭一番，好受淬鍊。”
“不期世事難料，白雲蒼狗。這趙鋒溘然長往，趙家占理，乘機問罪，竟將你也拉進這渾水中，唉！”
云何喟然長嘆，愁填滿懷。
雲丹看在眼中，淚流心中，他知曉云何是真箇將其推心置腹，視為己出。
於是，他上前躬身敬色，道：“師父莫慌，弟子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師父所望。”
云何見他這弟子如此知心解意，又想到三日之後他又要背負門派罵名，便又是一陣長吁短嘆，鬱鬱寡歡。
好在他修行多年，老成持重，稍作調整，便淡下憂慮，看向挺立身前的雲丹，溫聲道：“丹兒，既如此，我便先將一些功技道法授之於你，你務必記牢，三日後也能派上用處，不至於一敗塗地。”
雲丹見云何認定他必敗無疑，心中無奈，面上卻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云何頷首，後傳授雲丹武技不題。
次日，玄暉破曉，山影溟濛，霢霂沐靈。
撫雲峰上，靈真洞前，青叢蔽芾，紫芝生瑞。
雲丹打完一通“方尺元明拳”，只感酣暢淋漓，舒快清明，便來至云何身前，躬身道：“師父，弟子已將這拳法練熟了。”
云何欣然點首，笑道：“不錯不錯，不枉你天賦異稟之說。這套拳法，拳勢凌厲，一往無前，常人沒有三四日學它不成，你僅需一日即成，天賦如何可見一斑。”
他一揮袖，腳下騰起一片雲霧，“上來，我帶你去道法閣。”
雲丹稽首，身姿一騰，躍上雲霧。
云何再一念訣，雲霧倏然飛去。
雲霧上，云何盤坐，伸出一手，教雲丹靠近些，道：“你且來，我為你開靈根。”
雲丹遵令上前，又不解道：“師父，弟子已修成鍊氣期，何須再開靈根？”
云何笑道：“你不知，修士欲練道法，必先開得靈根，不然無法調動體內靈力。”
雲丹恍然，如醍醐灌頂，趕忙作揖，敬聲道：“徒兒受教了。”
云何哂然一笑，將手拍在雲丹肩上，緩緩運轉靈力。只見雲丹面色愈加燁然，渾身赤芒大盛，宛若清暉。
云何見狀，笑容一滯，又轉為肅穆，他兩手齊上，靈氣注入更甚。
隨之，雲丹身上赤芒盈盛，大有烈焰熇熇之勢，便連天上玄暉也比之不及。
“竟是火仙根！靈根之品已然至臻！”云何霍地起身，面上盱衡，大驚道。
後知後覺，他又仰天抃笑，笑聲沖霄，便連山川草木也是觳觫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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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我有一徒，開得火仙根！”
雲丹立於一旁，身上赤芒早已褪盡。現聞云何狂笑癲言，只覺眼前眩暈，腦中遲鈍。
幾息后，云何斂起狂癲，以手輕撫雲丹青絲，藹然道：“往日為師不知何謂‘幸甚至哉’，便是結成金丹，也不如此時這般欣喜。方才一番癲狂，才覺‘幸甚至哉’是何滋味。”
他又道：“昔年，丹溪拾你，煌州見你，也只覺你根骨不凡，心志堅毅。幾日前，天同山下，你如期而至，我又覺你心性堅韌，是塊美玉無疑。后又耳聞目睹，你一日修成鍊氣期五層，一日練得“方尺元明拳”，便知你天賦異稟，根骨上佳。”
“然，此時此刻，你開成仙根，我才知曉你是萬古無一，前途無量。假以時日，你必修成正果，羽化飛升。”
雲丹被他這一撫，神志登時清明。也將云何一番肺腑之言聽進心中。
他倒退幾步，霍然下跪，伏地道：“若無恩師，雲丹何來此番結果？皆是師父之功爾。”
云何將其扶起，笑道：“不然。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可為你授道解惑，但日後你是何成果，皆在你自身矣。”
云何稽首道：“弟子受教。”
云何將其細看了一番，止不住幾聲淺笑，欣慰道：“修仙者皆需靈根，具靈根方可修行，以靈根運轉靈力，於靈根之上築基。”
“靈根為五行，五行有臻劣。至臻靈根謂仙根，得仙根者，修鍊事半功倍，修行得天獨厚，運轉靈力疾迅，可築上品根基。故我以你前途無量，日後必能問鼎修仙界。汝乃吾徒，亦如吾子，你能開得火仙根，為師怎能不欣慰？”
雲丹聞言，大驚不已。他心中隱約覺得，自身能開成火仙根，與那顆火靈果離不開干係。此事不宜交待，雲丹自然不能告知云何。
“丹兒，你來，為師有話要講。”云何招手喚來雲丹，此時他笑意消弭，面色凝重。待雲丹上前，他萃眉沉聲道：“這修仙界，名門正派居多，歪門邪道卻也不少，現如今，人心不古。你身具仙根，便是懷璧其罪，免不得他人覬覦。你定要護好自身，對此閉口不言，更不得對外宣揚，隨意展露，你可都記得？”
這些不消云何囑咐，雲丹自然皆知，當下點頭道：“弟子謹記師父囑咐。”
云何頷首，又向下一望，雲霧已然飄至道法閣上空了。
雲霧徐徐落下，又悄然散盡。雲丹腳踩實地，看着面前道法閣，只覺朦朧不清，才發覺有一層光圈將其籠罩，圍在其心。
光圈上，碧波流轉，青光盈盈，雲丹還感到有幾團靈氣被光幕吞吐。
云何走上前，解釋道：“此乃陣法，用以守護道法閣。”
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朝着陣法一揮，那光圈頓時褪散消弭。云何收起令牌，徑向前去。
雲丹跟上，又一眼看去，便將道法閣模樣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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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法閣長二十丈，寬九丈，高樓危危，直抵青天。且看：玉檐似飛，雕柱相撐，扃牖勾紋，白壁繪雲。
雲丹推開一扇檀木門，進入閣內，但見：架櫃排排，書案疊疊。道法浩如煙海，功術星羅雲布。看一看眼花繚亂，數一數頭暈目眩。
正待雲丹四下細望之時，側旁云何出聲道：“此乃道法閣一層，只內門弟子來得此地。一層道法平平無奇，小術爾。你同我去四層。”說罷，扯其雲丹，身形一閃，二人便閃至道法閣四層。
這四層道書術籍之數，遠不如一層之浩瀚。寥寥數十本爾，只一櫃盡數收納。
“塵真人傳我令，四層之中，你可挑取一門術法觀習，去罷。”云何輕拍雲丹，示意他儘管挑選。
四層道書術籍頗少，然雲丹心知肚明。四層道書術籍，怕皆是上選精鍊之品，世間少有。門派之中便是長老，非得真人掌門之諭亦不可任取任拿。
雲丹依言，才踏出一步，便見一縷青煙飄入，霎時化作一位老者，他面長目晦，骨瘦嶙峋，威儀儼然。
雲丹還未回過神，云何已然上前道：“元師兄，塵……”
未等他說完，那老者一擺手，沙啞道：“不消說了，我已知曉。他可挑取一本觀習，只是不得抄謄拓印，對外傳泄。”
這回不待云何開口，一旁雲丹連忙拱手，道：“晚輩謹記。”見老者點頭，雲丹先是道謝，繼而疾步行至書櫃前，也不觸也不碰，只是依序閱覽。
忽地，雲丹目光停滯在一本枯黃色書籍上，他拿起來，看了名字，輕念一聲：“玄鴻天火冊。”
他翻開第一頁，上寫道：焰焰天火，燦燦金光，天火所至，萬物皆焚。
心中一動，他凝眉暗想：“我食火靈果，開成火仙根，何不修習一門火屬功法，也不負一身本領。”
想訖，他攜書至云何身前，道：“師父，弟子想修行這本《玄鴻天火冊》。”
旁側老者白眉一起，道：“這《玄鴻天火冊》乃上古法籍，是本門黃真人於蠻荒取出，又將其納入道法閣。此書助習控火之術，修習起來頗為不易，數年以來，怕是只有內門王寂風修成此術。”
云何亦正色道：“不說修鍊進展如何，便是日日天火焚身，烈焰淬體，也是艱辛萬分，劇痛難忍。”
雲丹搖頭，決然道：“弟子心意已決，萬望師父成全。”
云何自知雲丹打算，他鬥法將至，又開成火仙根，自恃天資，妄圖速成。云何雖曉得，但又看雲丹一臉決絕，不禁心軟，便道：“那就依你罷。”
雲丹聞言，如得大赦，喜不自勝道：“多謝師父成全！”也不多言，他就地打坐，掀翻書冊，口中念念有詞，心中默默細記。
鬥法之日即日臨至，容不得他半點懈怠，且這本《玄鴻天火冊》枯澀艱晦，更得萬分仔細，百般用心。
卻不知雲丹能練幾許，能修多少，盡看翌日如何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