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教堂
“當——,當——,”
午課結束后的教堂分外安靜,
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灑進來,
無數的微塵在光束中盡情飛揚。
倫敦的聖瑪利亞教堂是一幢典型的羅曼式建築,
牆體是青灰色石磚砌成,
十字形的西翼結束部有兩座高塔,
正廳與側廳用走廊連接,用來統一教堂的內部結構,
在主廳除了講經的地方,還設有三層唱詩班的梯台。
托斯卡跪在前面座位後置的禱告階上,
雙眼閉合,嘴唇偶爾翕動,
她此時內心正虔誠地與她的上帝在溝通,
不知道此時的她有沒有得到心中預知的答案呢?
“嘭。”是有人坐在旁邊的聲音,
托斯卡沒有睜開眼,
只是繼續把她心中該傾訴的話說完,
再按天主教徒那般按“上下左右”划十字,
安然地睜開她的鳳眼,
眼尾輕輕一掃,
果然是她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馬駒。
“姐姐。。。”少年撅着嘴,委屈地說,
“姐姐看到我都沒有反應嗎?”
“噓,”托斯卡把食指放在卡拉瓦多西的嘴唇上,
“來到教堂怎麼不禱告,
還是你想一會兒去懺悔?”
“我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少年懶懶地靠在椅子上,
“我有什麼話也是跟姐姐說,
上帝太忙,他會理我嗎?”
“放肆,”
托斯卡起身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
“姐姐管我就好了,”
少年想抱住托斯卡,
被她阻攔住了,
“我都多長時間沒見到姐姐了。”
他把頭硬是靠在托斯卡肩上哼哼唧唧撒嬌,
“回家聽說姐姐來了這裏,
我就迫不及待趕來了。”
“唉,”
這次法國的委員會搞死了太多人,
沒錯,
這次的革命從某種原因上說是阻礙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
貴族的無所事事和英國工業革命,
都促使着其他國家必須向前走一步,
但是用暴力血腥的手段去達到目的總是讓人唏噓,
說是推翻貴族,
但是該得利的人還是在得利,
而且這一世的運動鬧得比上輩子還厲害,
這怎麼讓托斯卡好好計劃回國的事情呢?
如果等到拿破崙當政再回去,
那也太晚了,
她看了看身邊的少年。
“姐姐。。。”卡拉瓦多西不敢打擾托斯卡思考事情,
看到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馬上用手指纏着托斯卡的手,
剛想說什麼,就被姐姐打斷了。
“我問你,
康奈爾寫給我的生日賀卡是不是被你扔掉了?”
“啊?”
卡拉瓦多西發愣,
“什麼賀卡,他送賀卡了嗎?我不。。。唔”
還沒說完,他的臉就被托斯卡擰住,
“還狡辯,不是你,誰會動我的東西。”
“唔唔唔,斯、斯偶啦。”
托斯卡聽到他承認才把手拿下來。
“哼。。。”卡瓦利好委屈,
“姐姐不疼我了,
他的賀卡有什麼好,
花里胡哨的,墨水用那麼多,肯定很臭。”
“那是禮尚體啊,
當然筆畫華麗複雜了,
難為人家寫那麼久,肯定很費心思的。”
托斯卡無奈地看着他說。
卡拉瓦多西倒是生氣了,
什麼心思。
姐姐就不能只要他的心思嗎?
他轉過臉去,
抿緊了嘴巴,
傷心地都快掉眼淚了。
“卡瓦利,”
托斯卡突然湊近了說話,
弄得他耳邊痒痒地,
“你還記得以前在教堂畫像的事嗎?”
卡拉瓦多西聽到馬上回頭,
“姐姐,你。。。
你怎麼還記得,
我、我錯了,我。。。”
他說的是上輩子在教堂里把偶然遇到的一個少女當作聖母瑪麗亞的形象去臨摹,
結果被人抓住挑撥他們之間關係的事。
“我沒在說這件事,
你之前不也是畫了很多次我的肖像嗎?”
托斯卡溫和地說道,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
你還要懷疑我的心意嗎?”
“姐姐。。。”
卡瓦利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托斯卡,
“我沒有懷疑,我、我就是。”
他小聲啜泣。
“康奈爾明年就要訂婚了,
你放心了嗎?
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托斯卡拍拍他的背。
“我沒有,
我,我也想要。。。”
他閉緊嘴,不敢說了。
托斯卡捧住他的臉,
“等你再成長一些,
我們回法國辦婚事不好嗎?”
卡拉瓦多西總算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好,”他好高興,
連帶着康奈爾在他心中都不那麼討厭了。
“嗯。。。”他湊上去想吻住托斯卡,
“哎,在聖母瑪利亞的面前,不可以哦。”
托斯卡擋住他湊上來的嘴,
安撫地摸了摸他的捲髮。
哼!姐姐跟上輩子一樣,
在教堂就是不跟他親吻,
他不喜歡這裏!
少年鬱悶地看着去點蠟燭許願的托斯卡,
心裏萬般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