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轉變
“嗯………”好癢,臉上好像有小蟲子,
卡拉瓦多西拿手撓撓臉,小蟲子停止了動作,
但是幾秒后又爬上來了,“嗯嗯……”,
卡拉瓦多西用手搽臉,忍受着困意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嬌美的少女拿着潔白的羽毛筆在搔他的臉,
“姐姐……”卡拉瓦多西發出自己都沒意料到的撒嬌的聲音,
托斯卡笑意盈盈,“快起來了。”
卡拉瓦多西頂着亂蓬蓬的頭髮掙紮起身,
他看了看鐘,凌晨四點,
確實該離開了,再過一會兒負責清掃和廚房的奴僕就會開始行動,
貼身女傭也會進入托斯卡的房間給她梳妝打扮,
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必須離開,
但是心裏還是萬般不舍,
托斯卡推着少年的背催促他,
卡拉瓦多西在窗口拉着姐姐的手粘粘糊糊,
托斯卡看着他的樣子,嘆了口氣,
捧着他的臉細細地輕吻他的額頭、眉毛、眼睛和面頰,
“放心了么,我在這裏的,一直在你身邊。”
卡拉瓦多西害羞地笑笑,這才轉身離開。
1789年的5月,路易十六國王召開了三級會議,
而出於第三等級的不屑與蔑視,把他們安排在了另外一個廳堂等待,
第一和第二階級則聚集在一室談事,
結果就是向第三等級徵集更高的稅,
哪怕他們投票了也沒用,
長期處於壓迫之下和受到英國革命影響的法國人民憤怒了,
他們上街遊行抗議,推翻現有的體制,
攻佔了巴士底獄,攻擊了貴族、教士的莊園和管理人,
凡爾賽宮的國王不得不做出回應,
起草了新憲法,
頒佈了《自由宣言》,
宣稱人生爾平等,
按照能力擔任職位和賦稅。
接下來的兩年,國王陸陸續續起草新憲法,
法國改為君主立憲制,解除貴族、教士頭銜級特權,
解除與羅馬教會的關係,沒收教會財產,
大約一半法國成年男子有了投票權。
“自由、平等、博愛”的精神和理念在法國引起了極大的動蕩,
也影響了整個歐洲。
在這混亂的兩年時間裏,
托斯卡和卡拉瓦多西一直在英國倫敦郊區的別院裏,
托斯卡的父母在意大利和遠親談成了一些事項后,
也繞路敢到了英國。
因為大革命的影響,
他們身邊的僕人只剩下最貼身和信任的幾個,
主樓的宅院在兩三個不懷好意的奴僕的惡意引導下,
還是被憤怒的百姓焚燒了,
好在燒的情況不太嚴重,
但對於托斯卡來說最重要的是她要保護的人都安全,
英國的事業主要是和康奈爾合作,
罌粟還是用作製藥,這是托斯卡的堅持,
即使不能暴利,但是求穩,
也擴大了其他葯業,
還把手伸向了奢侈品,
雖然看上去現在是追求樸素的大革命時期,
但是幾年後拿破崙會改變這一局面,
所以她把目標選定了英國的男裝上,
利用港口運輸布料。
物離鄉貴人離鄉賤,
雖然英國和法國毗鄰,
但對托斯卡來說,卻是不可碰觸的鄉愁,
她無數次夜裏夢見在自己從孩童時期長大的宅院,
葡萄藤下的陰涼,縱馬的快樂,
坐在飄窗上讀書聽着雨聲,
手指觸碰在琴鍵上的愉悅,
優美的聲音歌唱着讚美詩和清唱劇。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迷霧,
討厭的英國多雨潮濕,
把她的心情也弄得更加鬱結了幾分。
“姐姐。”一道熟悉的親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一雙臂膀摟住她纖細的腰,
少年的捲髮蹭着她的面頰和脖頸,
“心情不好么?”他吻了吻少女的面頰。
托斯卡轉過身,自從在英國生活后,
她有時就會露出脆弱的樣子,
卡拉瓦多西看見則心疼不已。
他捏起她的下巴,“又想家了嗎?”
接着低頭輕舔着托斯卡的唇瓣,
直到少女軟倒在他身子裏,
卡拉瓦多西有力的臂膀支撐着她,
接着又坐下來把她抱在膝上,
撫摸着她的頭髮,
“有我在這裏呢,我們在一起就是家。”
托斯卡抬眼看着他,
十四歲的少年個子高挑,身材挺拔,
隨着歲月和經歷的成長,
他更加成熟和有主意,
當然在姐姐面前還是一切以她為先,
父母因為這次的事故,
對卡拉瓦多西的看法也有很大改變,
現在等於是默許了他們在一起,
母親曾經跟她說過,
階級只是強力的一種證明,
而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一個愛她又能保護她的人,
父親則開玩笑地說過她的眼光不錯,
也許可以假裝吉普賽人到街上預測局勢和給人算命。
不過,距離托斯卡的目標還很遠,
他們的生活也不代表沒有了隱患,
想要得到和改變,
一切就只能交給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