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

奴僕

江衿用還算完好的左手拎起叉刺,一瘸一拐的朝後面走去。

“怎麼回事!木猴怎麼可能被一個毛都沒長全的臭丫頭給弄死!”

“我說什麼會有白送錢的買賣!退錢!黑幕!”

“黑幕!拿我們大傢伙耍着玩!”

“行了行了,又不怪別人,是那個木猴自己輕敵。”

“放他娘的屁,你是不是壓那個小屁孩了!幫着她說話!”

“……”

嗡————

瞬間場內所有人耳中只有這種聲音,到讓大部分人靜了下來,這是獸場內維持秩序的鎮魂鈴,只要一響就算是再狂躁的野獸也能瞬間安靜下來,直擊靈魂,類似超聲波一類。

“啪——啪——啪——”

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的獸場內響起來清脆的拍手聲。

亭清公主走上前來,雙肘撐住欄杆,一對玉手不緊不慢的拍着,美艷絕倫的臉上那雙眸子微眯,像是貓科動物心情愉悅時的模樣,眼神卻直勾勾的盯住江衿,隨即朱唇輕啟:“賞!”

下面的人群敢怒不敢言,皇權對他們來說就是至高無上的壓迫感,實力更是,在東越有一句話,就算不知皇帝是誰,也不能不知鳳欒清。

這場子氣氛頓時壓抑起來,亭清公主繞着胸前的髮絲,往後走去朝着月奴使了個眼色,示意安撫眾人。

月奴心領神會走上前去:“不過,各位都是我東越子民,公主體恤,後面加賽三場觀賞賽權,在座各位的銀兩由公主府全權結算,無需額外繳納!”

下面人群漸漸的又歡呼起來!一局觀賞金可比賭金貴多了,之所以觀賞局不收賭金,一是,勝負一上場就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是單方面虐殺。

二是,觀賞局要的就是這種虐殺的美感,場內的施暴者要控制力道不能一擊致命,對於受虐者更是地獄一般。因此觀賞金便高昂,一般的賭徒都會在這等每月十五中場休息時的那場免費看觀賞局,便是今天這局。

這補償一出,下面的人群中不停的傳出歡呼雀躍聲。

亭清擺手:“把下面那個小東西帶上來。”

月奴頷首低眉退了下去。

側高台上一個蓄着長鬍子的中年男人紅着臉,顯然是喝的神志不清的模樣朝着亭清那邊敬了一杯:“公主…心懷東越子民,魏鎮心悅誠服…定…定嗝~定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嗤…”另一側高台上的如玉般的少年一臉嘲諷,拿起一顆金桔猛的往對面一砸,直直砸到魏鎮頭上。

“誰!誰敢砸本世子!出…出來!”

那少年扎着高馬尾,頭上金冠束之,那眉眼更是有着少年傲氣,一腳踩在欄杆上,朝着魏鎮陰陽怪氣:“這把年紀還是世子,怕是你走了永伯侯也不見得走,給公主效力,也不怕你這老色鬼髒了公主的地~”

那少年懶洋洋幾句氣的魏鎮直呼提劍聲要砍了他。

“夠了!”

“言小公子,什麼人要為本宮效力,我思來想去,好似與你無任何干連吧。”亭清笑意盈盈。

那少年狀若無意浮了浮身上的灰,朝公主鞠了一躬,裝的一臉正義激昂:“驚擾了公主,臣罪該萬死,可京都中但凡女子與他名字沾上,這清白就毀了一半了,臣實在不忍看永伯侯世子玷污公主名聲,這才仗義執言!”

“言束!你個廢物好意思說我?!你!”魏鎮站起來急的想衝進對面看台。

亭清公主瞧着他這模樣,也不接話茬,朝着永伯侯世子敲打了一番,語氣似有嘲諷:“坐下,你若潔身自好,今日便只有你參他的份,還嫌自己名聲太好嗎?”

言束朝着魏鎮一拱手:“魏兄,承讓!”笑的一臉欠揍,差點給魏鎮氣出來腦溢血。

“贏了?”那金牙站在江衿面前。

江衿將叉刺扔到他懷中:“嗯,贏了。”

金牙還想再說什麼,月奴走了過來,朝着金牙行了禮:“殿下要見她。”

“帶走吧。”

月奴回身看見江衿這副半死不活的樣,朝着江衿周身幾個穴位打去,止住了流血,接着餵了她一顆藥丸:“要面見殿下,若是在殿下面前失了禮儀,就算你活着從場上下來,也不會活着從這裏出去,你可明白?”

江衿感受這身上又充盈的力量:“明白。”

月奴帶着她走進了一個暗洞,她掏出一枚暗紫色的宮令,朝着面前的牆拍了進去,頓時前面出現了一個個台階搭成的雲梯通往上方。

她在台階跟着月奴上七拐八繞,看似走了很長時間,但絲毫不覺得疲累,這是陣法?

終於,有了盡頭。

“殿下,人已帶到。”月奴回完話就將亭清面前的觀景帘子拉的嚴嚴實實。

側台的言束觀察着亭清這邊,看到她將帘子放下,露出一個讓人似笑非笑的模樣,手指輕扣桌面,朝着另一所高台上執棋之人挑了挑眉。

那人似乎見怪不怪,笑着朝着言束行了拱手禮,接着邊下棋邊觀賞下面單方面的虐殺場面,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無趣。”

江衿跪了下來,低着頭。

亭清在她身邊踱步,停在了她面前:“抬起頭。”

她身上的氣場壓的江衿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江衿抬起頭,眼睛卻低垂。

亭清忽然湊近,捂住她的雙眼。

月奴嚇了一跳:“殿下!”

她抬手,制止了月奴接下來的動作。

“真像……”

亭清像那個金牙一樣撫摸着她的嘴巴,只不過她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叫什麼?”

“江衿,衿期的衿。”

“君亦知此衿…”亭清喃喃低語,緩緩放下捂住她眼睛的手。

“誰給你起的名字?”

“……我二伯,他一開始給我取名是金子的金,我不喜歡。”江衿臉不紅,心不跳的甩了出來。

“正好,我也不喜歡,我同樣也不喜歡你現在這個名字,從今天開始你叫追婷吧。”亭清眼神不離江衿的唇。

“殿下不可,這名與您封號同音,相衝。望殿下三思!”月奴躬身,朝着亭清勸慰。

“也對,倒是忘了,不如…”

“我很喜歡江衿這個名字,我雖說不喜歡金子這個字做我名字,但我確確實實和二伯一樣喜歡金子。”我沒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好。”江衿直視亭清,又快速垂下來眼睛:“望殿下見諒!”

“大膽!公主賜名是你八輩子的福氣!”月奴皺眉。

亭清扯了扯嘴角,惡趣味的捏住了江衿的臉,逼的江衿不得不直視她:“你不想改名也可以,但是我不喜歡,以後在我身邊當值時,就叫小金子。”

江衿槽多無口,換來換去換了個太監名。

她點了點頭,亭清鬆開了她的臉:“全是骨頭,咯的本宮手疼。”

她站起來,看着江衿:“你不好奇我為何要你來我身邊當值嗎?不問問嗎?”

江衿搖了搖頭,旁邊的月奴快用眼神把她射穿了,她哪敢多問。

她笑着,緊盯住她的眉眼:“我喜歡你的嘴巴”接着話鋒一轉:“卻又厭惡極了你這雙眼睛…”

“剜了怎麼樣?”亭清似是毫不在意的詢問着江衿的意見,可那雙眼睛。

“我想,比起來名字,我更喜歡我這雙眼。”

亭清擺了擺手,臉上掛着些許笑意:“帶她下去吧,給她找塊黑布蒙住眼,往後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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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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