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攤牌
相比起緊急會議里的四個老怪物，房間裏的張風一樣沒有睡，疑問比他們還多。
穿越化人的情況，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好在通過幾天相處和試探，張風已經能確認他們就是自己身邊的那幾個老怪物。
那麼另外一個問題就來了……他們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呢？如今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跟他們進行意識交流了，那也就意味着，他們不用再怕自己撕裂他們的意識了。那他們為什麼反而對自己更加恭敬了呢？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以德服人？和平相處？
據那幾個老怪物自己說，他們在上古時期，可都是種族戰爭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許多神話的起源，就是他們參與過的戰爭。提起殘忍的虐待異族，這些老怪物可以談上幾天幾夜不停歇，張風意識里經常聽到這些談論，有一段時間，張風都怕自己被他們影響，而成為一個變態。
可是如今這四個人，除了乾的生意有點不正經之外，簡直就是溫良恭儉讓的化身。
張風又一次充滿疑問的睡了過去。
“東家，您起了。”丫鬟們最近越來越勤快了，因為張風的康復，她們一個個反而陷入了人人自危的狀態。
張風不知道她們的心思，便對着門口的丫鬟說道，“胡媚兒呢？”
“胡掌柜不忙的時候，都會在媚風樓的六樓歇息。”
張風瞭然，繼續說道：“你們不用這麼辛苦，我現在已經能自理了，明天你們就不要在我門口守着了。”
張風自認為語氣和善，要求合理，但是換來的卻是這位姑娘的下跪……跪下的姑娘，抱着張風的小腿，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道：“東家不要趕我走……您這裏不需要我的話，我就只能去前面接客了！”
眼看怎麼勸都勸不起來，張風只好裝出一副東家的派頭。“你……好了！接着在這守着吧！”生硬的語氣，換來了姑娘收聲，那姑娘又乖乖的站在張風的門口。
張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下樓一邊喃喃道：“非得狠着來么？”
樓梯拐角處傳來一個聲音，“東家，有什麼想不通的么？”
這突如其來的的聲音，嚇的張風一激靈。“靠！你在這幹什麼？專門嚇人的？”
史學明微微一笑，施禮致歉道：“嚇到東家了，下次我提前整出點動靜。您剛才在那自言自語說什麼呢？”
張風說了說丫鬟的問題，“她們說的是真的？”
史學明點頭回道，“千真萬確，這麼大一個產業，每天賺的是多，但是花銷也是很大的。再說這些姑娘，當初來到媚風樓的時候，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
“我其實……算了，站着說話不腰疼。我一吃閑飯的，就別亂提建議了。”
“東家今天，心事很重啊？天天在店裏吃廚子的手藝，想必您也吃膩了，要不我帶着您出去轉轉，順路陪您聊一會，散散心。”
老早就起來忙活的胡媚兒，此時正帶着姑娘們，跟即將離開的客人們客套着。見到史學明和張風，好奇問道：“臭蝙蝠，你帶着東家去哪啊？”
“出去換換口味！順便陪東家聊一聊。”
“你能保證東家的安全么？”
“老媚，不要那麼多無謂的關心，想當初東家可是保護咱們的。”
胡媚兒狐疑的點點頭，心裏卻是說道，“這老東西！這就打算開始行動了？也好，讓他去趟一趟雷，萬一成功了呢。”
“東家，我還有事要忙，那您路上小心。”胡媚兒瞬間從狐疑的表情切換到狐媚的表情。看的張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史學明卻是站在原地沒動。
狐媚再次展現了顏藝，“帶路啊！還等着東家帶你走？”
史學明嘖了一聲，“您是真傻啊？還是真摳門？我帶東家出去，你就不給點預算么？”
一個翻出天際的大白眼之後，胡媚兒拿出了一包大夏金。“帶東家回來之後，直接過來找我！咱們對對賬！東家對這裏還不熟，我可沒那麼好騙！”話音剛落，狐媚的表情再次出現在了胡媚兒的臉上。“東家您放開了轉，轉累了就回來。”
“好……好的。”
擺弄着大夏金的張風，笑着說道：“媚兒，一直對你們這麼嚴？”
“今天托您的福，她還是第一次給我這麼多錢。我在她手下當說書先生，用你們的話說，那是受盡盤剝。”
張風將菱形的錢幣放回錢袋，“我記得媚兒不過是幾千歲的狐仙而已，你可是數不清多少年的上古血族啊，就沒想着自己干點什麼？”
史學明找了一處早點攤，又替張風撣了撣凳子面。“說來慚愧，我們最初來到河灣鎮的時候，是非常反對老媚的想法的。為此我們還拋下了東家您，三個人一起想着，干點正經生意。”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想幹什麼？”
“此處河灣鎮，是附近的山區里，最富庶的地方。發展的思路也是很先進，每日都有不少商隊來往於此。有來採購水產的，也有來遊山玩水的，還有來跟本地富商打好關係的。所以我和他倆就打算，攔路搶劫。”
張風正在嘗試一種奇怪果子磨成的果汁，聽見史學明嘴裏的正經生意，他直接噴了一地。
史學明拿出手帕遞給了張風，“怎麼了東家，喝不習慣？當地稱作龍血果，據老臧說，還有滋陰補陽的……”
張風擺手，“挺好喝的，我是被你們的決定嚇到了！就你們那個想法，還敢說媚兒乾的生意不正經？”
“您得考慮我們的出身啊，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那是我們骨子裏的基因。”
“然後你們真去了？”
史學明搖搖頭，“直接去，那不是辜負東家十幾年的教導了么。所謂知己知彼，才能幹好每一件事。於是我們決定去商隊裏謀個差使，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實力。”
張風吹着碗裏的面，“呼……這倒是，不過你們的資歷，放在商隊裏，算是降維打擊了吧。上古大妖啊！”
“您這就有點明知故問的嫌疑了！真要是那麼順利，我還會回來受老媚的盤剝么？降維打擊是不假，不過是他們打擊我們。我們三個，蹭了人家一個多月飯，就灰溜溜的被人家開除了。”
“噗！”剛剛表演過噴泉的張風，這次又來了一個雙龍出洞。一邊清理麵條的張風，一邊問道：“你們這種資歷，居然成了蹭飯的了？這裏都是什麼人啊？開天闢地級別的么？”
史學明將筷子擺在了桌子上，嘆了一口氣。“我們的血統問題，絕對是真的，我拿我血族的榮耀向您起誓，我之前絕對沒有對您有半點隱瞞。”
張風擋住了史學明剛要抬起的手，“我沒不信！不用發誓！我這不是奇怪么，難道這個世界的血統，還有比你們純的？”
“沒見過！他們雜的不能再雜了！不用心我都感應不出來。這就不是血統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的花樣實在太多了。”
張風顯然被史學明勾起了興趣，能讓這些平時牛皮哄哄的大妖，都服氣的能力，會是什麼能力呢？
史學明就怕張風不感興趣，張風越是問，他的表情就故意做出一副尷尬的樣子。
“說啊？怎麼不好意思了？這裏人多？他們又不認識咱們！”
史學明看火候差不多了，早點也吃飽了。便帶着張風，繼續邊走邊聊。
早在昨天晚上，四個老怪物，就開始對張風的未來，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王千歲率先提議，“東家這人，雖然也算是個精壯的小夥子，但是談不上多有天賦，我覺得魔法師這個東西，很適合他，他不是一向玩腦子的么？就是不知道，他那個靈魂撕裂的本事，還在不在。”
提到靈魂撕裂，史學明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座的人裏面，只有他親身體會過。“思路是好的，但是魔法這個東西，太西方了。據我所知，河灣鎮雖然算是個大鎮，但畢竟交通不便，西方的那些商人，也很少來到這裏，咱們也不好給東家找老師啊？再者說了，咱們東家一向對西方人很有意見，我看這事行不通。”
臧天涯又說道：“要不然，試一試風水師吧？你不是說那些人，能夠洞察萬物氣運，甚至能決定一方大國的命運。這挺適合東家的，純純的腦力活動，搏殺都不用。”
史學明搖了搖頭，“搏殺是不用，但是不代表那個東西安全。根據書上記載，這種演算類的事情，越是重要的事，對於風水師的精力要求就越大，彷彿是在做一道曠世難度的數學題，往往算到最後，風水師都會因為透支，而縮短壽命。東家的健康，就是你我的基礎所在！更別提這些減壽的活動了！他算的再好，咱們也享受不到啊！”
狐媚嘬了嘬牙花子。“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有什麼？讓東家當武者，那不是更危險？除了武者之外，妖修？人類能學么？神修？讓他出家？實在不行，讓他去研究煉丹吧？正好老臧也對藥理了解一些。”
幾個理論全都被史學明跟反駁掉了，三人都已不耐煩了！
“你了解這麼多東西！就是為了推翻我們的提議的？”
“是啊！你倒是說說你的想法啊！”
“說不服我們，你明天就別想見到東家！反正咱們也沒有未來了，我直接跟你拼了！”
史學明示意他們小點聲，“別急別急，說了這麼多，我覺得還是讓東家當武者吧。既能強身健體，還能增加自保的能力。萬一提升境界的方法，不能讓咱們獲利，咱們還可以進行第二個計劃。”
老臧尖聲問道。“哦？什麼計劃。”
“提升他的地位！現在都是咱們的猜想，之前盼着他醒來，咱們確實獲利很多，下一步，咱們就嘗試讓他提升實力，如果不靈的話！咱們就幫他提升地位。戰亂年間，武者出頭的機會還是很大的。你們覺得呢？”
猜着下一步過日子，無疑是個很痛苦的過程……三人沒什麼別的辦法，只好同意史學明的建議。
而張風聽完史學明對於這個世界的戰力介紹，果然是兩眼發光。而史學明則是適當提醒道，“現在咱們沒有您師父那種地位的人護着，沒法完成您尋找父母的願望。您對咱們眾人的下一步，有什麼計劃么？”
浮想聯翩的張風，被史學明的提醒，拉回到了現實……是啊！自己如願到了另外的時空，卻變得更加沒有頭緒。以前還有師父幫忙，現在的自己，卻要靠着胡媚兒養活……
史學明見張風的表情恢復了正常，便繼續說道。“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您的父母，不將時空的問題告訴你，而選擇告訴您的師父呢？”
張風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猜測，您要不要聽一聽？”
張風點了點頭。
史學明繼續說道：“我們都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該經歷的都是經歷過的。我覺得您的父母也是這種情況，他們之所以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就是怕你影響你的人生。不過他們沒想到，你會以死相逼。再加上閆部長又視你為親兒子一樣，所以他只好將真相告訴你。結果就是，你從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變成了一個工具人，每天都在為了時空的問題而忙碌。從一個學校里的風流少年，變成了別人眼裏的宅男，一個沒什麼生意得寵物店老闆。我想這些，應該不是您父母想見到的吧？”
史學明的老奸巨猾，可是連幾位大妖都認可的。一番言論，直接讓張風陷入了沉思。張風從十九歲得知父母失蹤的消息，再到二十七歲的意外。如今的他也是快要奔三十的人了，幾年的努力，兜兜轉轉，卻在另一個時空回到了原點。這個殘酷的結果，加上史學明的分析，瞬間讓他無比落寞。
“先回店裏吧！”
史學明見到張風的反應，也是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這個計劃，有點冒進了……別再給張風整鬱悶了吧？
“是不是我的話，說錯了？剛才，不過是我的猜……”史學明小心的問道。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我確實只能靠自己了。”
“不！你還有我們！”史學明義正言辭的說道，雖然拍馬屁的效果，這兩天已經不怎麼靈了，但是史學明還是不願放棄這麼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其實我一直在奇怪，你們幾個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為什麼變成人之後，你們對我這麼尊敬呢？我明明拿你們沒什麼辦法了！”
“相識多年，您一直是我們的東家，以前是，現在也是……”
面對如此肉麻的回復，張風只是抽了抽嘴角，回復了兩個字。“呵呵！”
今天晚上胡媚兒沒有選擇在院子裏陪張風談心，而是建議張風去體驗一下自己準備的泡澡服務。
湯池房內，張風猶豫的問道：“你不出去，我怎麼泡？”
胡媚兒擺弄着老臧準備的藥物，不停地向池子裏丟着。“東家太見外，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赤誠相見，我走了，誰伺候您吶，這事交給那些笨手笨腳的丫鬟，我不放心。”
張風猶豫再三，還是穿着內褲走進了池子。而胡媚兒則是開始幫他按摩了起來。“今天是您第一次去鎮子上轉悠，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啊？”
“太多了，看見什麼都新奇，就跟看電視一樣。”
“這事還就得臭蝙蝠帶您去，他那人的見識，我還是服氣的。不過看您回來之後，好像不是那麼高興啊，是遇到什麼看不慣的事了么？”
“我其實……一開始挺看不慣你這媚風樓的。你也知道，我從小的印象里，這種地方，可是一直被重點打擊的。”
胡媚兒一臉委屈，“奴家也沒辦法啊，我……”
“史學明都跟我說了，當初他們三個是不想管我的，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成了河裏的一具浮屍了。”
狐媚接着張風的話，順路給史學明等人穿了不少的小鞋。也給張風講起了自己的創業歷程，幻術這東西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傷害效果，尤其是在搏殺的過程中，一旦中術者感到了痛感的刺激，便會脫離幻術的控制。但是胡媚兒這種大妖，早早就發現了另外一種幻術的應用方式，那就是避開恐懼，利用中術者對於享受的追求，而一步一步的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個鎮子上有權有勢的人，現在還都認為胡媚兒是自己的情婦，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認為自己在佔有胡媚兒的時候，胡媚兒早就開始忙着擴大自己的媚風樓了。
“你這個能力，就沒有失手的時候么？我記得咱們之前配合的時候，這個幻術施展的條件是很苛刻的。”
“化人之後，我這能力不用您的配合，也能施放了。但是你說的失手情況，我還是遇到過的，這個世界有很多異能者，您知道么？”
“史學明跟我說了一些。”
“那就是了，有些能力者，就不是我能隨意騙過的。好在這些人，都是少數，咱們跟他們示之以弱，忍氣吞聲也就是了。低調一點，靠着這個媚風樓，咱們安安穩穩的，也能過一輩子。”
“你是不是跟史學明商量過了？他負責勸我放手開始自己的人生，而你就來勸我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胡媚兒的手短暫的僵了一下，但是她畢竟是幾千年的老狐狸，接着她又恢復了按摩的樣子。“不虧是東家，我們確實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這個世界，我們也不是什麼事都能應付的。就好比這媚風樓，誰不知道這裏的人會被外人看低一眼，但是沒辦法，誰讓這裏來錢快呢？不過現在您醒了，您要是有別的想法，奴家我絕對聽您的。”
張風深呼了一口氣，“你能救我，我很感激，但是我還是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史學明，他的回答，我並不相信。我還想聽聽你的回答。”
“您說！”
“我們家是世代跟狐仙有緣，咱們也是老搭檔了。我問你，為什麼你們現在對我這麼恭敬……不會是想捧殺我吧？我感覺你們現在弄死我一點都不費勁，我也拿你們沒什麼辦法。”
聽完張風的話，胡媚兒心裏都罵翻了。“賤不賤吶！對你好，你還懷疑？非得……”她還想在心裏接着吐槽幾句，但是那明顯的衰退感覺，嚇得她趕緊甩了甩頭，又在心裏狂喊了幾十句東家！
“怎麼不說話？這問題很……尖銳？”
胡媚兒止住了衰退的勢頭，又聽見張風問話，她也不禁嘆了一口氣。“這事，我覺得吧。我不能擅自回答，這不只是尖銳的問題……甚至有點羞恥……”
霧氣繚繞的湯池房，張風不明所以，還有什麼比現在這個場面還羞恥的？
胡媚兒走出了湯池房，不一會的功夫，四人同時回到了湯池房。
私密的空間，頓時變成了會議室。這讓張風有些不自在，為了緩解氣氛，他客氣的問道：“你們……沒睡呢？要不，一起來泡一會？”
王千歲剛準備答應，卻被史學明的眼神給制止了。四人之中只有胡媚兒脫掉了外套，進入了湯池之內，這回按摩的尺度又被加大了……
室內尷尬的程度，也跟着加大了。
史學明終於開口了，“東家，不必客氣，喊我們過來有什麼吩咐么？”
“那個……”張風剛才不過是問了胡媚兒一個問題，沒想到屋子裏的畫面，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臧天涯第一個站出來，為張風的尷尬解圍。只見他拿出幾個藥包，做起了胡媚兒剛才的工作，“東家別不好意思，伺候您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
王千歲後知後覺，卻也不肯甘居人後，他拎起了水桶，走到了灶台旁，愣聲愣氣的說道：“是啊，這泡澡這事，就得有人伺候着，老媚一個女人怎麼能招呼的過來，您覺得現在的水溫怎麼樣？”
胡媚兒打的一手好擦邊球，張風早就有點不知所措了，哪裏有空回復他們。他身後的胡媚兒卻是說道：“都別忙活了！東家有話要問咱們！剛才我沒幫你們做決定。喊你們過來就是讓你們自己說。”
‘咣當！’水桶應聲落地。王千歲規規矩矩的回到了湯池旁。“東家您隨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也是！”
張風這才知道，原來他們過來是為了這個，自己剛才不過就是隨口一問，胡媚兒竟然整的這麼嚴肅。
“內個！媚兒，你能離遠一點么？我呼吸都有點費勁了……”
胡媚兒還沒動身，卻聽臧天涯暴聲喝道：“聽見沒！東家讓你滾！”
“沒有！你們能不能別這麼激動！”張風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他乾脆坐到了池子邊上。“我剛才就是問了媚兒一句，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客氣，她沒回答我，就把你們喊來了。”
“哦，那不是應該的么……您……”臧天涯脫口而出的答案，被張風伸手打斷了。
“別說什麼我之前照顧你們的話！胡媚兒在認識我之前，可是我們家族歷代供奉的狐仙，她還在穿越之後救了我，按理說，她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你們就更別提了！哪個不是牛皮哄哄的上古大妖，天天在意識里批鬥我的那個勁頭呢？我明明已經對你們沒有威脅了，你們為什麼反而更加……恩？你們懂我意思么？”
王千歲心直口快。“東家！不想我們尊敬你！那我們天天罵你？”
張風一臉看白痴的表情，“誰特么喜歡挨罵？我是覺得這事，它皮褲套棉褲！肯定有緣故！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覆，咱們就別提什麼未來了。今天史學明和媚兒跟我說的話，我也就當沒聽見，咱們乾脆自生自滅算了。”
眾人顯然低估了張風的判斷能力……土皇帝一般的享受，竟然沒能唬住他，他竟然還選擇亮出底牌，問到底……究竟是胡媚兒不夠騷了，還是史學明太草包了？
八目相對之下，死寂的氣氛維持了幾十秒。隨着張風的起身，史學明還是當了第一個開口的人。“東家別急，我們這不是再想着怎麼回答么。”
“是想着這麼騙我吧？咱們意識交流那麼多年，現在我沒法跟你們意識交流了，你們就開始算計我了？”
“不是不是，只是這事……”
張風看向史學明，“羞恥？”
“恩！”
張風現在恨不得給史學明一個大逼兜，特么的媚兒說出羞恥，還算有情可原，你個大老爺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欠抽！”
“罷了！什麼上古大妖的尊嚴，我們顧不上了！您先坐下，咱們邊泡邊聊……外面還有丫鬟么！拿點酒來！”史學明將張風扶進了池子裏，又衝著外面喊了一聲。
隨着酒菜的齊全，四位大妖，終於將之前能力相關的問題，解釋給了張風。
看着眼前低着頭的三個男人，再看看低着頭給自己按摩的胡媚兒。張風嘴都笑歪了……
“哦~~這麼回事。咱們仍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四人齊齊點頭稱是。“恩！”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們哪裏來的這麼多莫名的……羞恥感？”
王千歲已經把頭扎到池子裏了，史學明雖然低着頭，但是仍舊想保留那一絲絲的底線。反而是臧天涯，用他那嘰嘰喳喳的嗓音，回答道：“您要是知道了，上古極品血族，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最後無計可施，只好靠着毛血旺療傷的畫面，我估計您也不忍心揭穿他。”
史學明瞪了臧天涯一眼。“嘿！你怎麼不說你自己的事！天天號稱萬毒不侵？結果因為一頓半生不熟的晚飯，差點沒拉稀至死！”
張風算是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不跟自己開誠佈公了。說穿了就是怕丟人唄，“你們這麼多年，都白活了！我的糗事，你們也都見過不少，我也沒像你們這樣啊？再者說了，你們之前蝙蝠和蜥蜴都當過，也沒見你們那麼自卑啊！”
胡媚兒小聲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我知道自己能化人的時候，我也很激動。彷彿當年那些叱吒風雲的時光，近在咫尺！但是現實您也知道了，這麼大的落差，誰能輕易承認！”
張風再次坐到池子邊上，彷彿坐到了會議室的主坐之上。“咱們這算是，攤牌了？”
“嗯嗯嗯！”三個腦袋一起點着頭。王千歲那邊則是冒了幾個氣泡……
“既然我能影響你們的上限，那麼咱們以後就別這麼客氣了，咱們相互幫助，共同提高就是了！”
“鞥鞥鞥！”三人一起搖頭否定……王千歲也鑽出了水面。“不行咧，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
“什麼事？”
史學明鄭重的說道，“您的影響只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便是，我們一旦背離您，我們……就會出現實力倒退的現象……”
今天的會議就此結束。張風躺在床上，回憶着這幾天的情況。“原來舔狗竟然成了他們的政治正確……難怪他們這麼客氣。”
四人則是再度聚在了六樓之上……“白長這麼大個子！剛才怎麼沒溺死你！”臧天涯衝著王千歲吐槽道。
“當年俺也是領着殭屍軍團，跟神族戰鬥過的。現在，一言難盡啊……”
胡媚兒死煩他現在的樣子。“都像你這樣，咱們什麼時候是個頭？今天說開了也好，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開舔了！這也算是師出有名！你這個殭屍將軍也別跟個小娘們似得……”
“老媚說的沒錯，只可惜今天沒打聽出東家的意思，不知道他是想安安穩穩的在這過一輩子，還是……”
胡媚兒沒他們那麼多顧慮，今天做出決定的是她，如今最為輕鬆的也是她。“想那麼多幹什麼，他想怎麼樣，由他去吧，咱們陪着就是。還記得那個閻老頭么？人家不是異能者！人家照樣成為高官，照樣能把張風照顧的很好。咱們幾個老怪物，還不如他？”
臧天涯拍案而起！“對啊！反正沒法改變了！與其胡亂的猜想，不如當個好狗！搞不好以後的發展，比咱們想的還要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