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小姐98
兩人返回a城,轉眼離開已經兩年多了,城市仍舊是那樣的繁華,又好像多了一些陌生。
裴方誌徹底蹲了監獄,十年內都不會出來。
裴月對這個自小長大的地方已經沒什麼感情,如果不是陸凜,她並不想再回來。
兩人在他公司安排的公寓住下,地方是很好的,他們倆買了很多日用品,將這裏裝點的跟家一樣。
陸凜去工作,裴月也不想閑着,她去找了自己的好朋友沈未蘇。
她們倆上次分別的時候,提了一嘴一起創業的事。
見了面,發現彼此變化都很大,沈未蘇已經有了一雙兒女,跟丈夫過着幸福優渥的日子。
兩人一拍即合,商量了一下細節,說干就干。
裴月回到家,盤算着自己身上的積蓄,她這幾年走走玩玩,沒攢下什麼錢,要創業是需要本錢的,雖然沈未蘇的丈夫家底很厚,但裴月也不想在起步階段就跟合伙人借錢。
陸凜回來,看着她在那兒犯愁,掏出一張卡給她,「二十萬,前期夠嗎?不夠我想辦法再去借點。」
「哪兒弄的啊?」裴月驚訝。
「我幫導師做了幾個項目,他給我的提成,再加上我前陣子參加比賽得到的一些獎金,還有平時攢下的。」他是很節儉的人,給他一百他能攢下八十。
裴月把自己手的那點錢也放在一起,感慨,「這是我們倆的全部積蓄了啊——陸凜,你說我能行嗎?萬一虧了,咱們倆就一貧如洗了。」
「一貧如洗就一貧如洗,又不是沒經歷過。」他看很淡,「再說,我這邊也能賺,你放手去做,我兜底,我相信你可以。」
她心裏很暖,摟着他脖子抱他,這感覺真好,有人無條件地支持她,陪伴她。
陸凜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可惜我能幫你分擔的太少,月月,讓你辛苦了。」
她和他靜靜地靠在一起,腦海里卻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
說干就干,先忙工作室的手續和選址。
沈未蘇的丈夫在各個部門都有熟人,沈未蘇就跑手續,裴月則到處找場地。
她再遇見賀敬西,就是在一個商場裏。
他投資很廣,並不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敗家子,裴月以前只知道他在幾個商場有股份,沒想到她刻意避開了,仍遇到他。
她跟負責人談了談場地的租金和改造問題,覺得還不錯,邊打電話跟沈未蘇溝通,邊下樓離開。
她路過男裝,看到一件外套特好看,價錢也不貴,去問了也正好有陸凜穿的碼,她就進去買了。
拎着袋子出來,正看到賀敬西領着一群人走過去。
他像是來巡查的,身邊的幾個人一直跟他講解,他眸光掃到不遠處從男裝店走出來的女人。
很久沒見,樣子倒是比之前好看了許多,人鮮活了,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眼神透着光。
裴月也看到他了,她轉開視線,遠遠地和他交錯而過。
她難免有些心神不寧,到了樓下,沈未蘇說稍後過來找她,她正買了杯飲料在窗邊坐着,一道身影就走過來,在她對面閑散地坐下來。
裴月一下子綳直了身體,警惕地看着賀敬西。
他疊着雙腿,靠在那兒,兀自取了煙點了,而後就那樣用凌厲的目光寸寸打量她。
服務生過來客氣地說,「先生,我們這裏不能抽煙。」
賀敬西也不管他,抬手掏出一張名片放桌上,推過去,「你問問你們經理,我能不能在這抽?」
服務生拿了名片,有點膽戰心驚地走開了,之後再沒過來過。
裴月覺得他還是那麼不可
一世,她以為過去兩年了,他性情會稍微沉穩一些。
她遲遲不開口,賀敬西點了點煙灰,看着她身旁放着的男裝衣袋,「跟小男人在一起很好玩?」
「不是那樣講的。」裴月開口,「他比我小,但他比我成熟,賀先生,希望你公私分明,咱們的事都過去了,有什麼不滿也別帶到工作上吧。」
「你怕我給他穿小鞋?」賀敬西輕嗤,「你高看自己了,你沒那麼要緊。」
「那就好,我也有自知之明的。」裴月看了眼窗外,沈未蘇到了,她起身拿了包走了。
客套地說再見也沒必要了,不見是最好的。
看着她匆匆跑出去,沈未蘇想要上去看看,裴月搖頭為難地說了什麼,沈未蘇看了眼窗口的方向,顯然是有些煩悶,然後倆人就上車走了。
賀敬西坐在那兒,手裏的煙靜靜地燃,再沒有抽一口。
——
工作室很快開業,一切都很順利,裴月一開始還擔心賀敬西會使絆子,但最後也並沒有,大概也是顧忌着沈未蘇丈夫那面的勢力。
她跟沈未蘇兩人都投入了極大的精力和心血,每天都在一起策劃課程,想宣傳方案。
開業那天很是熱鬧,兩人的朋友同學來了不少。
沈未蘇的小女兒也來了,乖乖的又漂亮,裴月看了很是喜歡,趁着閑暇,逗着孩子在外面玩了會兒。
賀敬西來的時候,就看着裴月抱着個粉嫩的小姑娘,滿臉的溫柔愛意,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她女兒。
賀敬西對孩子的年齡沒概念,他忽然想起來,如果那時候,裴月懷的那個孩子生下來,是不是跟這個孩子差不多大了?
比她高點?有沒有她眼睛這麼大?皮膚這麼白?
他忽然又想起來,孩子沒了的時候,裴月那毫無悲傷的冷漠樣子,以及他再三逼問她那晚是不是她的時候,她都冷冷的,毫不猶豫地說,不是她。
他心裏壓抑已久的恨意突然湧出來。
他進去的時候,裴月有點緊張,招呼他進去喝飲料,帶了點哀求的意味說,「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吧。」
賀敬西看着她那宛如新生的樣子,忽然在心裏冷笑,憑什麼勾銷,她憑什麼走出來。
他盯着她脖頸深處,還有未消退的紅痕,是那個男人留下的,他腦海里浮現另一個男人迷戀地在她身上揮灑汗水的情景,一股莫可名狀的暴戾涌過心頭。
他湧起猙獰的邪念,湊過去在她耳邊問,「紋身洗乾淨了嗎?我留在你身上的那些痕迹,你能勾銷得了?」
他說,「走着瞧,我饒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