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麥收時節,烈日高懸
第九章麥收時節,烈rì高懸
廣袤星空中,劉信如微塵般漂浮在半空。
“信兒-------,信兒-------,你回來呀!”一縷微弱的呼喚,使得劉信渾身一顫。
‘是母親在喚我!我這是在哪兒?‘劉信面露疑惑。‘母親喚我,我必須回去!‘一念至此,斷然轉身,循着那縷縷呼喚,極回返。
紅土崖下,眾人圍作一團,開荒的那幾個村民也聞訊趕來。只見兩大塊兒兩米見方的大土塊兒間隔半米左右,矗立在兩旁。周圍浮土有一米多高,白學兵還癱坐在那土堆兒上面,用手拋灑着那浮土盪起道道灰塵。
“白老師,先把學兵拉走,”校長沖身旁的白老師吩咐道,“其他人拿上傢伙兒,先找人。記住一定要輕點兒,別把人給弄傷了。”
眾人一擁而上,快鋪展開來。有用鐵鍬輕輕往旁鏟的,有用手挖的。
“在這兒,在這兒!這兒有頭!所幸埋得不深。”一位村民邊邊挖着傍邊的覆土,邊激動的嚷道。
眾人馬上圍攏過來,眾人三下五除二,把劉信挖了出來,拖到安全的地方。平放在一塊草坡上。
秀兒聞訊正好趕來,後面跟着李安,跑的氣喘吁吁。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草坡上,一動不動。哭喊着就沖了上去。
“信兒-------,信兒啊-------,你回來呀!孩子。我是娘啊”眾人見狀一時手足無措。
玉進也拋下地里的活兒,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此情景,一把拉開秀兒,吼道:“先別哭了,救孩子要緊。我先背孩子去找找李大夫去,你回家去準備準備。”說著,一把劉信放到自己肩上,沖村裡狂奔而去。
白學兵、李安和張校長在後邊緊緊跟着,護在兩側。
幾個村民一邊勸慰着秀兒,一邊陪同她開始往家走。眾人也相繼散去。白老師垂着頭,唉聲嘆氣的跺了跺腳,唉------地一聲,仰天長嘆,滿臉充滿歉疚之sè。
劉信只覺自己猶如狂風暴雨中浪尖上的小船一樣,上下顛簸,胸口實在憋悶的要命。
只聽“噗”地一聲,一口濁氣狂噴而出,驟覺渾身舒泰。徐徐睜開雙眼,但見自己正負在一人背上,在通往村裏的路上飛馳。大腿被抱的生疼,忍不住嚷道,
“讓我下來,讓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玉進猛地一愣,趕忙停下腳步,俯身放下劉信。旁邊的白學兵和李安也是異口同聲驚呼道,
“劉信,你沒事兒了?身體有哪兒不舒服啊!”
劉信從父親背上下來,先跺了跺腳,又揉了揉被抱的麻的大腿,說道:“沒事沒事兒,就是腿有點兒麻。”
玉進和張校長見狀,同時舒了口氣,提到心口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不由地相視一笑。
麥子熟了,每每到麥收時節學校都會放假。稱之為麥假。當然秋收的時候也有個秋假。
每年麥假,劉信、劉風哥倆兒都會幫父母搶收小麥。然後,點種上上玉米等秋作物。
麥收時節,烈rì高懸。
劉信、劉風哥兒倆手持鐮刀,望着遠處麥田的盡頭,暗暗憋着勁兒。
“預-----備,開始!”父親高喊口令,聲音一落。二人如兩隻小豹子一般沖至地邊,飛快的揮動着手裏的鐮刀。嚓攃的聲音急響起。兩趟割倒得麥子在兩人身後快鋪展開來。
二人每人五壟,比賽誰先割到地頭兒。獎勵是,先到地頭兒的可以先到那兒的樹蔭下休息,喝喝水,解解乏兒。
劉風比劉信大六歲,差不多比劉信高一頭,比較清瘦些。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學生。今年剛考上清溪一中。全村就兩人考上了,劉風是其中之一。
這時候劉風的年齡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一開始就跟劉信拉開了一段距離,劉信也是不甘示弱,緊緊咬住,不讓距離拉大。
劉信每年都會跟哥哥進行比賽,沒輸過。開始的時候,因為劉風大他幾歲,他兩籠,哥哥五壟。後來,他老是贏,哥哥就有了抱怨。於是父親就由二對五改為三對五,又由三對五改為四對五。直到現在真正來了個平對抗,五對五!年齡差六歲,劉信壓力很大啊!可劉信並不認輸,臉上充滿了自信,他相信他一定會贏。
這種自信不是狂傲,是他在歷次的比賽中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這裏面有整體戰略上的安排,也有着具體戰術上的技巧,甚至連輿論宣傳也準備充足。
“哎--喲兒----!好--累--啊!哥---哥,等等我吧,我快趕不上了。”劉信嘴裏說著,手頭可沒絲毫鬆懈。
玉進邊揮動着鐮刀,邊歪頭沖秀兒呵呵笑道。“瞧!這小子又冒壞水了,不知風兒還上當不?”
秀兒搖了搖頭,“風兒還是老實了點兒,像你,不過……。”說完瞥了眼自己的丈夫,接著說:“信兒每年都有新的鬼點子,只是這次……。”
劉風心裏嘀咕着,“臭小子,還想蒙我,這回無論你用什麼點子,我都不管。說什麼我也得掙回點兒臉面!”
“快到中點了,先跟他趕齊再說,不行,該上絕招了!”劉信快望了眼前方,只見劉信向前跨出一大步,一手彎臂摟住整籠小麥的一端,一手揮舞着手中的鐮刀,一鐮刀下去,退一步,然後摟住割倒麥子往旁側一籠一靠,再來一個回合,腋下已摟住好大一堆,鐮刀再在根部一挑,前腳蹬地,後腳跟為軸,樓主那小麥身體一轉,彎腰,抽鐮刀、鬆手。
好傢夥兒,這一鐮刀下去能頂以前三四鐮刀。很快,劉信就趕上了哥哥。二人齊頭並進,劉風急了,鐮刀舞地也更快了。
劉信放緩了節奏,強裝歡笑道:“哥啊,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沒事兒,我等着你。”
劉風狠狠瞪了他一眼,甩了甩酸的手臂,割得更猛了。二人你上我下,膠着在了一起。
距終點只剩2oo米了,劉信雙眼放光,笑道:“哥啊,剛才不好意思過你,對不住了,我要先走一步了。”說著,劉信又施展他那絕招,出了劉風一大截兒。說起他這絕招,也不是他自創的。是他觀察劉爺爺割麥子時的動作,自己琢磨改良過來的。說起劉爺爺,據說可是生產隊裏無可爭議的歷屆割麥子比賽的第一。
劉風瞪着前邊的弟弟,臉上的汗水滴--答,滴--啊地跌落在乾燥的地上。腿腳酸,使不上力。只能是望洋興嘆。硬是靠着一股子堅強的毅力支撐着,奮力地前追趕着。
劉信知道,書上說的好,一鼓作氣,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此時絕不能停,深吸口氣,割得更快了。
二人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劉風望着越來越接近地頭兒的劉信,徹底地放棄了希望。不由哀嘆道:“唉!為什麼失敗的總是我啊!”
劉信割完后,跑到地頭兒的大樹下。此時,爺爺,父母早已在到了地頭兒,已經大樹下歇着了。三人先是對劉信是一頓誇讚,接着又是給劉風高呼加油兒,齊聲鼓勵着。
伴隨着火紅的夕陽,兩輛裝滿高高麥捆兒的雙輪車行走在鄉間小路上。玉進拉着一輛,劉信在後面推着;劉風一輛,秀兒跟在後面。村裏的大喇叭上不時地傳來陣陣歌聲。
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
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
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梁
十里(呦)河塘十里果香
哎咳.....咳
我們的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生活
為她富裕
為她興旺
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裏抽穗
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
西村紡紗(那個)東港撒網
北疆(呦)播種
南園打場
哎咳.....咳
我們的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勞動
為她打扮
為她梳妝
麥子拉到打麥場。打麥場中間是就一個龐大的打麥機,內部是粗大的軸承,四周焊接着三尺多長的鐵棒兒,有數十根之多。外部有一個大型號的動機通過傳送帶拉動軸承。打麥機一側留有進、出口,靠近動機的一側用來掏麥籽兒。
打麥子通常是在晚上,麥場上燈火通明,父親在入麥口負責入麥子,入麥口齊邊兒是一張長桌,父親和另一位找來幫忙的叔叔站在長桌一側,我和哥哥從高大的麥堆上把一個個麥捆兒放到長凳上。
一捆兒一捆兒的麥子就像一條小河般的流入到打麥機中,麥秸從另一側出口飛舞而出。出刺耳的隆隆聲。
爺爺、nainai**戴草帽,用糞叉把麥秸挑到雙輪車上,推到麥場的一邊。母親在另一側用木鍬把打麥機下的麥籽兒連同麥糠裝車,然後拉到自家的空場地兒上,堆成一堆兒。
第二天,nainai和爺爺就在麥場上揚場,然後把乾淨的麥籽兒裝袋。等我們拉來麥子后,再拉回家。
收完麥子后就該趕着點玉米了。點玉米前,要先飲地。這樣,地里才有墒兒,才能保證玉米的成活率。
這七天內的假期,劉信和一家人起早貪黑地忙着。
自小就幫着家裏幹活兒的劉信,就這樣練就了一身健康有力的身體,更是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在繁苦的的勞動中,練就出了自己的堅強的毅力與智慧,並不斷感悟着人生,體悟着天道。為他以後地成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