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被耍得團團轉兒

四十四、被耍得團團轉兒

“第二件事么?”眨了眨眼,他瞅着鬱悶的張燕,有點擔心萬一不小心真把張燕給逼急了……笑了一笑,他主動地替張燕倒了一碗酒水,敬起酒來,“張燕將軍,喝酒,喝酒!你怎麼不喝了?”

張燕看着他,默默地接過那碗酒水,咕嚕咕嚕地飲下。

“好酒量!”他毫不吝嗇地讚美張燕,又給張燕倒好一碗酒水,“——喝!”

張燕復又端碗喝下。

“還有這碗!”他再接再厲。

張燕便默不作聲地喝着。

就這樣,他足足灌了張燕十來碗,直把張燕給撐得慌了……額~好像敬酒過頭了?——稍微地心虛,他又又要倒酒給張燕喝,張燕卻兩眼發直,再也喝不下了!

“殿下,殿下,不用了!”張燕打個酒嗝,一嘴酒氣,“我不問了,成不?”

他:“……”

這可不行!

你不問,我倒不好意思說了。

尷尬地,他說:“張燕將軍,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了!害怕將軍你會生氣……就在剛才,你的臉色好陰沉,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

張燕聽罷,只想苦笑。

或許不久前,張燕是真怒不可遏,但被殿下連續地灌酒……啊~呸!是敬酒,敬酒,致使張燕的怒氣再大,也被這一碗又一碗的酒水給沖淡了!

現在,張燕真的……真的好想去如廁。

板了板臉,張燕道:“殿下,某……我沒生氣。按照剛剛的約定,你說甚麼,我都不會記恨於心——殿下,你且快說罷!”

說完我就可以……可以……

張燕面色一陣曲扭。

觀察張燕的反應,他很不厚道地想要笑出聲來,但他卻忍住了——開門見山地,他說:“將軍你都這麼問了,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第二件事,我是想請教一下,有關佃農之事,不知將軍可曾了解?”

張燕:“……”

張燕終於明白:敢情殿下不但要錢,還要人……人口?!

“我不太了解。”張燕硬邦邦地回答。

劉辯卻不上當,兀自地道:“是么?——那太可惜了!之前我就發現南皮縣人口少了很多,詢問過當地的居民們,大家說得非常隱晦,只隱隱地提到將軍你,似乎與將軍你有關!故此,我才特意地跑這一趟!不曾想……唉!”

重重地嘆了嘆氣,劉辯的表情好不憂鬱。

張燕則老臉一紅,哧吭哧吭地接不上話來。

之所以南皮縣人口會銳減……實是因為南皮縣農民們大多數源於各種理由,被迫欠下巨額的債務,被扣留在有權勢的府里,整日幹活還債!

尤其是當初自封為渤海王的張燕,更是佔山為王,獨佔鰲頭!佔據一半多的南皮縣佃農人口,專門地帶回寨里種田,以供寨中兄弟們吃飯……

但這話,張燕能說嗎?

不能!

因此,張燕打算隻字不提,堅定地執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針——只要張燕不提、不說、不解釋,相信殿下也沒法子……

還未想完,張燕就聽殿下慍怒道:“原來我又被騙了么?!此事根本與將軍你無關,我卻聽信那群小人的讒言,非要懷疑起將軍你……此是本太守之錯也!還請將軍恕罪!”

咦?!

張燕獃獃地望着劉辯,腦子都轉不來彎兒:既然殿下都檢討了,那麼……連忙地,張燕展示氣量和大度,反而勸道:

“殿下,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誤會解除就好!張某絕不會因這點小事而置氣,

還請殿下放心,不必在意,也不必理會。”

“這怎麼能行?!”卻見劉辯把眼一瞪,振振有詞地說,“將軍入伍黃巾軍多年,卻一直心向漢室,此乃大漢之寶貴忠臣,哪能由得那群小人侮辱、誹謗?!待本太守回去后,定要重重地處置那群小人!”

說得多麼動聽!張燕聽着聽着,差點就信了!誰知,劉辯話鋒一轉,冷不丁道:

“對了!佃農一事將軍雖不知情,但我能不能請求將軍你幫我調查這件事呢?”

張燕:“……”

合著俺要查俺自己?

張燕徹底地明白了:今兒要不能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結果,殿下就要耗在這兒!

故而……佃農之事,仍由張燕自個兒主動交人,區別在於其過程,殿下不予追究,只要張燕把上報的文書寫得漂亮曲折熱血一些,哪怕勾勒出個子虛烏有的貪婪豪強世家,那也沒關係?!

扶了扶額,張燕道:“殿下,此事干係重大,可否容我想個清楚?”

“將軍打算何時回復我?”劉辯追問,堅決不給張燕拒絕的機會。

張燕道:“就……就一會兒!”

說罷,張燕起身,往屋外衝去——

“待我回來后!”

張燕的聲音還回蕩在屋中,但觀張燕本人,卻不見了身影!

想也知曉,張燕是……是去如廁了。

沒了張燕,袁紹等人終於捨得把目光轉向劉辯了。

情不自禁地,袁紹等人看向劉辯的眼光……頗為深沉,以及一言難盡。

大抵是眾人沒料到劉辯會想方設法給張燕灌酒,而張燕也傻裏傻氣,並不拒酒!

幸好經過一番折騰,劉辯一行人此行目的總算圓滿地完成!

儘管不大對得起張燕。

自動地過濾和忽略張燕當眾地跑去如廁,會是一種多丟臉之事,劉辯淡定自如地嘗了一口採摘過的野果子,發現此野果子頗甜,口感不錯,不禁地多吃了幾顆。

末了,他抬起頭來,瞧見袁紹等人目不轉睛地望向他,都忘記手中酒水時,忍不住地樂道:“怎麼?你們怎地也學張燕將軍,都不吃,也不喝了?——全飽了?”

聽罷,袁紹等人頓時低下頭去,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不留神地吃了八分飽兒。

劉辯耐心地等待張燕歸來。

少時,張燕返回。

一掃方才的被動,張燕對他抱拳道:“殿下,讓你久等了。”

劉辯兩眼彎彎,搖頭道:“總歸將軍你回來了就成。”

說罷,他又想給張燕倒酒。

但是這次,他被張燕給阻止了。

張燕受寵若驚道:“殿下,張某哪敢讓你來倒酒?應該是張某給殿下倒酒才是!”

說著,張燕作勢倒酒給他喝。

但被他給拒絕——

波瀾不驚地,劉辯道:“將軍,先前本太守的請求,將軍你還沒回復我呢?——怎個說法?將軍你快說,不說的話,我就沒心情飲酒了!”

輕輕鬆鬆地,他四兩撥千斤,巧妙地婉拒了去。

張燕驚奇地看了劉辯一眼,最終放下酒碗,沉吟道:“要答應也不難,只是……”

“只是甚麼?”他問。

張燕回道:“只是,由我負責調查佃農,我又該以何種身份介入呢?”

莫要忘記張燕此刻仍舊頂着黃巾賊首的身份啊?

就算劉辯他已上書替張燕向朝廷美言、推薦,要加封張燕爵位之類,那也要等正式的文書下達之後,張燕才能洗白黃巾賊首的身份啊?

因而……死循環?

眯了眯眼,他暗地打量張燕,不敢相信只才短短功夫,張燕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腦子分外靈活——這要是張燕自身臨時想出的計策,他劉辯打死也不相信!

是故,是有人替張燕支招了?

輕聲微笑,他頷首道:“將軍之意,我明白了……只要朝廷下達文書,封將軍爵位,將軍就能調查佃農了,對嗎?”

換句話說:只要爵位到賬,張燕就願意帶頭地吐出佃農人口!

張燕不加思索道:“那還用說?!”

——敢情真拿爵位換人口啊?!

他斜視張燕。

張燕呆了一呆,後知覺地意識到自個兒所言不妥,又道:“某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甚麼意思?”他順勢地問。

於是乎,張燕急得滿頭大汗,支支吾吾,圓不了話。

“看來有人指點了將軍啊?”他半是玩笑,半是打趣,“不然,將軍你前後的差距之大,不會如此明顯。”

“可嘆那人才智也不如殿下!這不,某不就被殿下耍得團團轉兒?”張燕嘆了嘆氣,老實地交待,“罷了罷了,某也不敢瞞殿下……某的確受人有人指導——

曾阿牛!!”

氣勢恢弘地,張燕大喝。

立即地,一位身材清瘦的年青文士哧吭哧吭地跑來,徑直地跪倒在地,顫聲道:“大、大首領!”

把手一指,-張燕指向那位年青文士,對劉辯說:“就是此人!”

頗有一股「此人就是兇手」的意味。

端的殺氣騰騰。

那位年青文士渾身發抖,把頭垂得更低了。

不不不——

壓根是不敢抬頭!

見狀,劉辯倒挺意外。

劉辯的第一感想:姓曾?阿牛?

會是巧合嗎?

倏地,他記起即將抵達渤海郡的時候,他正好遇見一名老村長,老村長就曾提到村裏有個阿牛的孩子,挑唆十來個村民們,投奔揚言是渤海王的張燕……

“你……”他盯着曾阿牛,一時不知該怎麼決定。

一旁,張燕面帶不善地瞪着曾阿牛,大有一副砍人的架勢。

清了清喉嚨,劉辯心平氣和道:“你是曾阿牛?——你有甚麼特長?你來自哪裏?你家裏有人嗎?你還有親戚嗎?……對了,你去渤海郡時,是不是有十來個同伴們?你的同伴們還在嗎?”

曾阿牛:“……”

不僅是曾阿牛,連袁紹等人亦驚訝地瞥了一瞥他,彷彿在問:殿下你在想甚麼。

“——王叔!”轉過頭來,他瞅向劉備,“如果我沒記錯,那天王叔你也在場,是也不是?王叔你可還記得那名老村長說了甚麼?”

話音剛落,眾人齊齊地瞧向劉備。

劉備點頭道:“記得,如何不記得?殿下你還向老村長保證,若有機會,一定會幫老村長找回阿牛等人呢?”

惜嘆老村長連連地搖頭,並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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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也叫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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