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流涌動
周茂才帶着一群人跟着程瑞來到屋后的小院裏，程瑞走過去，向周茂才輕聲說：“這些木匠，你都調查清楚了嗎？”
周茂才點了點頭，回答說：“放心，都查清楚了。他們來自周圍不同的鄉，本是村裏的木匠，逃荒逃到城裏，想着城裏生意多，混口飯吃。我記着您的吩咐，寧舍技藝，保全忠心。”
程瑞點了點頭，暗自道：“小冰期這麼快就來了？”
緊接着，他拍了下手，對那群木匠說：“好啦，首先歡迎你們到來。實不相瞞，我打算進軍棉紡織業，最近呢設計了一台機器。希望大家發揮奇思妙想把它做出來，我保證，但凡參與的人都算是在我這公司入了股，將來有了利潤，一定也會給大家分利。”
對面為首的一老者點頭答應着，其實程瑞說的他根本沒聽懂多少，只知道這裏工錢給得不少，還包吃包住，上哪去找這麼好的事。
程瑞見狀，點了點頭，向周茂才耳語道：“接着去找我說的那兩種作物，一定要儘快。”
周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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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時，張懷怡抱怨道：“可惜了，瑞兒一股腦兒把肥皂配方賣了出去，本來可以大賺一筆的。”
程康搖了搖頭：“瑞兒做的對，我們保不住那些錢。”
程瑞放下筷子，笑着說：“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種小玩意兒不怕別人知道怎麼做，只要我們思想和別人不一樣，就一直有更好的東西，真正賺錢的，你還沒看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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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程瑞肥皂鋪子出現了各種新品。有紅色的、藍色的、青色的...有的還雕刻成了各種形狀，玫瑰花形、元寶形、柳葉形...有的上面還刻有十二生肖，客人根據自己的屬相購買。程瑞甚至還開設了兒童體驗活動，後世的營銷手段被他玩的飛起。因此程瑞的小鋪子前依舊人流不息。
離程瑞店鋪不遠的一座橋上，一位身着錦緞衣衫的青年，慵懶地靠在欄杆上，手裏拿着一塊肥皂，正興緻勃勃地往上面雕一條龍。
這時，一個賣菜的商販在青年旁邊停下，放下擔子，擦了把汗，手扶欄杆，盯着水面，目不斜視地說：“殿下，程瑞不久前又招攬了一批木匠，現在天天躲在程家院子裏，不知在幹什麼。”
“木匠？”青年輕笑了一聲。“有意思。”
“用不用派身手好的弟兄進程家看看。”
“不用了，這不重要。倒是那位王知州和馬知府，最近有些動作，似是想揪我把柄，你們一定要注意。”
“是。”那人答應道，說完背起擔子，走遠了。
“程瑞......”青年笑了一聲，“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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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程瑞正和一群人實驗他們爆肝幾個通宵做出來的機器。
這機器構思十分巧妙。看起來是一個紡紗機，卻和傳統的機器不同，這台機器將二十個紗錠都豎著排列用一個紡輪帶動，上面還有一個飛梭。熟悉歷史的人一看便知，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珍妮紡紗機。
十八世紀六十年代，英國人哈格里夫斯為了提高紡紗效率，發明了這台機器，並以女兒的名字命名，一台的效率可以頂八名熟練的女工，不僅節省人力成本，而且質量好於普通棉布。沒過多久，這台機器就拉開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大幕。
程瑞轉動紡紗機的大轉輪，使轉軸通過繩套帶動錠桿，再令紡線從錠桿鉤上脫下，放下壓板將紗線繞在錠子上，便能將棉花紡成棉紗。
“厲害呀，比外邊的織布機快四五倍。”
“東家，我跟木頭打了一輩子交道也沒想到這種東西，它真是你想出來的？”
“不是。”
“那是誰？”
程瑞思索片刻，對那名木匠說：“你聽說過一個叫哈格里夫斯的人嗎。”
“？？？”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對程瑞說“東家，我們問遍了周邊的棉農，他們說棉花全都讓人收走了。”
“全收走了？這時節棉花剛熟。就讓人全收走了？”
“是，他們說是江浙開春時鬧了匪，朝廷收走一部分用作軍備。還有一部分早就被馮家盯上，讓他們全買走了。”
“馮家。”程瑞想到他們家開着洪都城最大的布行，“這是要搞壟斷啊。”
他轉身拍了拍那台機器，“哥們兒，這回全靠你了。”緊接着又對木匠們說：“從現在開始，仿造這台機器，能造多少造多少。”
第二天，程瑞就找上了秦氏布行--僅次於馮氏的布行。
秦家家主聽了程瑞的打算，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我說程小兄弟，你剛入行，好多東西你都不知道。這馮家一家霸佔着六成的布匹生意，還和朝廷里的人有交情，你拿什麼和人家拼？如今馮家搞這麼一手，我們都沒辦法，你能怎樣。”
程瑞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你倉庫里還有棉花存貨吧。”
“有。”
“你看，你若是把這些棉花織成布拿去賣，肯定比不過馮家，最後肯定血本無歸。不如把你存的那些棉花低價賣給我，你還能留下點錢。”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不相信，一個小商人的那點家底，能拼得過技術代差。”程瑞扭頭看着秦家家主，“你賣，還是不賣？”
秦家家主深吸一口氣，眼光複雜地看着程瑞：“賣。”
用了一天時間，程瑞以同樣的方式說服了其他商人。
傍晚，程瑞看着一車一車運來的棉花，心中有點興奮，也有些隱隱的擔心。
程康走上前來，開口道：“唉，你放心，我和你嫂子一定會支持你。”
程瑞望着夜空，搖了搖頭：“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也絕不會後悔這樣做，不踏出這第一步，未來更不會有希望。
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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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
“程瑞......”馮昱把茶杯摔在桌子上，“不自量力的小子，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來人，增加招工人數，從現在就開始干，讓他們看看，洪都城裏布匹行業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