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門，第一眼相視
幾天後，盛懷璟身子恢復了個大概，歸京途中也算是順風順水，待到京都時，已是正月十四。
京都城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身穿華衣綵帶，竟是比宮中選妃還要熱鬧。
高榮兒身穿銀硃雲雁細錦衣，頭髮高高束起，英姿颯爽，抱着長劍倚在城門，眼眸中抑制不住的欣喜，時不時的看向遠處。
“小姐，盛將軍真的今日回京嗎？咱們都已經在這等了兩三個時辰了。”高榮兒的侍女小水嚷道，
“這又如何？盛將軍在戰場那麼艱苦的環境中都能堅持下去，區區兩三個時辰，又怎能比得過盛將軍的辛苦？”話雖如此，但京都冬季的天氣卻是十分寒冷，長平遠在南方，冬暖夏涼，不知要比京都好多少倍。
京都化雪一連好幾日，氣溫尤其低，高榮兒不由得抱緊了長劍，呼出的氣彷彿都要在鼻前結冰似的。
另一邊無憂茶館內，茶香四溢在熱氣之中，撲面襲來的食香讓人心情愉悅。
二樓包廂內。
南雲舒前幾日接到孫玉的邀請，今日早早地趕來茶館赴約，孫玉訂的包廂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城門的一舉一動。
“所以你前幾日約我出來，就是為了來看盛懷璟歸京？今日倒是沒有看到盛懷璟，反倒是看到了高榮兒，真是讓人晦氣。”南雲舒眼眸瞥到城門的紅衣女孩，轉過頭來撇了撇嘴。
“哎，這盛將軍也算是我的貴人，平常總是聽說這盛將軍生得俊美，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怎麼能不出來親眼見證呢？”孫玉走到南雲舒的身後，捏了捏女孩的肩膀，好不開心，也不知在笑些什麼。
“貴人？”南雲舒一語擊中要點，“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你快從實招來。”
“啊？我有說這句話嗎？我怎麼不記得，哦，對了，雲舒，我今日託人買到了玉玉仙生最新一集的《霸道將軍愛上我》”說罷，孫玉從懷中掏出一本嶄新的話本子。
南雲舒這幾日等的焦急，今日孫玉拿出話本，南雲舒轉過身來，一把拿過話本，“小玉，你也太厲害了吧？你那位朋友是誰啊，改日引見引見？”
“只怕這位朋友你早已見過，還十分熟悉呢”孫玉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南雲舒現在一門心思地撲到話本上，壓根沒有注意孫玉臉上的表情。
孫玉笑道，“我是說，你喜歡就好。”若是你喜歡，京都城內肯定也有很多人喜歡，到時我定能賺得盆滿缽滿，女孩暗忖道。
……
“將軍，你快看，前面怎麼站了這麼多人，小心有詐！”盛一老遠處就看到城門烏泱泱的人群，手不由得緊握長劍。
盛懷璟掀開車簾，頭探出窗外，看到京都城門外的華衣綵帶，放下帘子，“放輕鬆，盛一，你仔細看看，城門外的人都是女子，身着錦衣，一看就是富貴官宦人家的女眷。”盛懷璟揉了揉眉頭，閉上雙眼，“沒有大事，不要叫我，我睡會。”
盛一自幼在盛府長大，也算是盛懷璟的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性子直爽，但為人不壞，就連太子都曾說盛一哪哪都好，就是嘴太碎。
得了令，盛一轉過身來，安靜地駕着馬車。
可是盛懷璟哪裏知道，他能讓盛一閉嘴，卻不能讓城門的人群閉嘴，雖然還未到城門，但貴女們早早地看到了盛家軍的身影，激動地大聲叫嚷着。
“煩死了，外面這麼吵是不是盛懷璟到了？”南雲舒合上話本，眉頭緊皺。
另一邊孫玉倚在窗戶邊，拿着珊瑚叆叇，恨不得整個身子出去，“雲舒，你真聰明，我都看到盛將軍的馬車了。”孫玉脾氣向來是極好的，又喜誇讚別人，京都城內，比她父親官階低的官宦小姐，都敢對她指指點點。
“什麼？馬車？盛懷璟坐着馬車回來？”南雲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五官恨不得皺在一起。
“前幾日，盛將軍在歸京的途中遇刺，估計身體還沒有調理好吧。”
南雲舒放下話本，走到窗戶邊，看向城門。
無憂茶館前的花落巷早已擠滿了前來一睹盛將軍風采的百姓。
“將軍，將軍，前面擠滿了人，恐怕我們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府。”盛一面露難色叫醒了盛懷璟。
皇帝得知盛懷璟受傷，特地囑咐他不用急着進宮面聖，所以，今日，明日，盛懷璟都可以回府休息，不必進宮。
“讓盛三帶一隊人，維持一下秩序。”盛懷璟坐在馬車內，慵懶地說道，他絲毫也沒有想到，城門的人群都是來迎接他的。
“哎哎，你幹嘛推我啊？我可是高貴妃的侄女，高將軍之女！”高榮兒被士兵無意間推到，惹得她大聲叫嚷。
許是聲音太過刺耳，盛懷璟叫停了馬車，拉開車簾，看向大聲叫嚷的高榮兒。
高榮兒看到盛懷璟拉開車簾，瞬間安靜下來，整理了儀容，露出自以為美麗的笑容。
結果誰知，盛懷璟看了一眼，眼睛便瞥向別處。
高榮兒生氣的跺了跺腳，身後的竊喜聲，更是惹得高榮兒不快，她隨着盛懷璟的目光看去，那個女孩分明是她認識的人！
只見女孩半邊身子露在窗外，方當韶齡的年紀，肌膚如雪，發如絲，美目清澈如秋水，容貌絕麗，通身似有淡淡的光華籠罩，猶如仙女一般。
高榮兒轉過頭來，看到盛懷璟還在看着那女孩，環抱在胸前的手鬆開，單手握緊長劍，憑什麼！南雲舒！我們走着瞧！胸中猶如怒火中燒，“小水，我們走！”話落，便轉身離開。
好像在這多呆一會，都會讓高榮兒的怒火平添一分。
二樓包廂內，南雲舒盡收眼底，對於在這裏看到高榮兒她一點都不驚訝，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畢竟，高榮兒身為武將之女，自然會對盛懷璟這種尚未成家的年輕將軍青睞有加。
“雲舒，雲舒，盛將軍可是在看我們？”孫玉倒是沒有注意到高榮兒憤怒的樣子，只是注意到盛懷璟的似乎在看向她們，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