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千靈宗的密謀
“噢？李長老倒是說說看。”王異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大千。
“除了那特製逢春丹，我們還可以找個機會在南野附近搞個比武大會。”
“屆時就用逢春草作為獎品。畢竟自己辛苦得來的東西最為放心。”
聽到李大千後半句王異感興趣地說道：“這李長老後半句是何意，能否詳細說說。”
“這人嘛，輕易得來的總會嫌這嫌那疑神疑鬼，可若是千辛萬苦才能獲得。甚至是用命換來的，在心理的價值可就無限上升了。”
“若那兩爺孫真如傳聞般感情深厚。我若是那佘華，得到了逢春丹，出於安全起見定會以身試藥。”
“哪怕只有一顆逢春丹，但是為了佘無涯的安全着想。”
“定會找人試藥半丸以防萬一。”
“少宗主聰慧，正是此意。”
“因此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做些手腳讓佘無涯放心服下。”
“李長老有何高見？”
“我們可把那特製的逢春丹放到南野附近的拍賣場上，在暗中派人作局。然後再找人把那拍賣會的信息散到佘家人的耳中。”
“最後串通拍賣會令那佘家人高價拍到逢春丹，之後自是會放心讓佘無涯那老東西服下。”
“少宗主高見，但老朽拙見，不如再給這拍賣過程來個一波三折，一者擾亂佘家人判斷，二嘛也可以讓他們放鬆警惕。”
“依李長老的看法是？”
“一來是至少拍賣會上要有兩枚逢春丹，二來是讓那佘家人有機會殺人奪丹，三來則是找機會讓佘家人‘目睹’逢春丹的效果。”
“千靈宗有李長老在實乃幸事。”
“少宗主謬讚了，而那佘家人就算丹藥拿到手后，不管吃與不吃，殺人奪丹一事總歸是事實了。”
“這個把柄一旦到了我們手上，想要什麼時候對佘家堡動手的主動權就是我們的了。”
“好主意，我們先派人散步佘家殺人奪丹，屆時我們千靈宗以大義出面，既可滅了佘家堡又能給千靈宗樹立一個正面形象。”王異不由得興奮說道。
“依老朽拙見，此事千靈宗不該正面摻和進去。”
“為何？”王異不解的問道。
“這一是少宗主跟聖女的婚事。若是讓佘華與聖女定過親的事讓有心者散佈，那會給聖女臉上抹黑的。”
“殺人奪寶雖是正常，可一旦被明面上翻出來總歸是不好看的。到時候聖女出門在外，與他國外交，總不免會被輕視幾分。”
“而為千靈宗樹立正面形象所帶來的收益與之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千靈宗已是雨復國教，殺死佘家人所帶來的聲望頂多就是錦上添花罷了。”
“李長老說的是，就那國內的那點聲望與他國藉此事來輕視我千靈宗聖女來說真是不值。”王異恍然大悟。
“而且宗門最近不是收集到幾本高階低效用的功法武技嗎，比武的獎勵就是那個。與此同時找個人去佘家堡言說自身有逢春草，但需要高級別的功法武技來交換。”
“佘家肯定不會泄露那本塵階三品的功法。到時候只能是讓佘家人去參加比武。”
“到時候讓佘家的人上了比武台先傷殘幾個再找機會讓他們贏。那株有問題動手腳的逢春草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換到佘家人的手裏。”
“可佘家堡的人除了佘無涯、佘嘯天和一個佘子義能拿得出手外，小輩里就沒幾個是能拿出手的。”王異聽完以後忍不住反問李大千。
“那佘華也成了廢人，堡內除去奇貨隊的護衛沒幾個是有修為的，又如何能讓他們按計劃行事。”
“少宗主莫急，我到時候安排人過去造勢。吸引四周的商賈和沒落的修鍊世家。”
“到時候再設立一個高昂的入場費，再限定參賽者的年齡。”
“到時候再安排一些人放出流言，言說組織比武大賽的人先抄錄一份比賽獎勵的功法武技，再以高額入場費來賺取金幣。”
“這就等於是把一份功法給‘賣’出多個獲獎候選名額。無論怎麼看這大賽的組織者也都不虧。”
“只要能解釋出一個人行為反常背後的原因，再多兩三個深層次而合理的剖析。人們總會相信這看似反常背後的‘合情合理’。”
“人一旦認為自己看穿了別人行為背後的動機乃至更深層的‘佈局’就會看輕對方放下警惕的。”
“李長老有大智慧啊，洞悉人心還得看你啊。”
“少宗主謬讚了，若是少宗主覺得計劃可行就儘快安排人手去做，免得夜長夢多。”
“可佘無涯現在這樣子，我們大費周章除了出口氣外，沒太大好處啊。”
李大千心下咯噔一下，這王異不是為了報當年之仇而失了理智嗎？要不然也不至於讓自己帶着門人去退婚的時候還交代自己一定要去挑釁對方，最好還能當場格殺對方。眼下只能是找個合情合理的說法扯開話題了。
“少宗主此言差異，那老傢伙一死就沒人能護得住那小崽子了。
而且宗主這幾年也肯定不會願意派出長老們去冒險殺一個九星玄師的。
那佘無涯終是個二品煉丹師，他要是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逢春丹還是能找到的。”
“萬一佘無涯恢復過來，再想找機會去殺他就難了，宗主和門內有實力的長老都去了五級王國的百宗大戰。”
“老朽當初與那老傢伙一戰也只是取了個巧，真要殺他還是比較麻煩的。”李大千一臉愁容說道。心下卻是想着：“我可不會冒險去殺那老傢伙，萬一被他拉着自己墊背可就虧大發了。”
“那就按李長老說的去辦吧，能奪得佘家堡，殺了那佘家堡上下一雪前恥總還是值得那點花費的。”
屏退李大千后，王異立馬召集宗門懂藥理的數十名藥師進行下令。勢必要造出既能有逢春丹成丹特徵，卻又能使人修為倒退的丹藥。但一定要先瞞過二品煉丹師甚至三品煉丹師的鑒別！
這可苦了那些藥師們，不由得乞求王異要讓宗門的那幾個煉丹師來參與研究指導。
那三品煉丹師作為客卿長老，自是不可能讓他作這些大材小用之事，而且宗門還有對軍隊使用的秘葯需要其研究，王異更是不敢耽誤那客卿長老的研究。於是乎就只能抽調了一名花費宗門大量資源堆出來的二品煉丹師去幫忙。
畢竟佘無涯是二品煉丹師，派宗門那幾個一品煉丹師去研究既浪費人力又不討好，更何況宗門還需要穩定產出一些療傷丹，培元固本等基礎丹藥。
再說回那李大千自別了王異，回到居所就是不斷完善剛剛對王異提出的計策。這不僅是藉著宗門的資源去為自己出一口氣，若是此事辦的漂亮了，更是能增添幾分履歷。萬一宗門職位有變動，自己這外門長老也可以往上動一動了。
內門那頂尖的長老自是比不上，但那些普通的內門長老和自己就了玄師那道門檻。
至於那幾個吊車尾的內門長老，實屬是實權派長老們作為狗腿子安排進去的。
“倒數前三名那幾個貨跟我李大千還不是玄師境界，甚至還沒我境界高，呸！”李大千每每想到總是忍不住的心中不滿。
但一想到不久之後就能幹掉佘無涯兩爺孫，心下就忍不住的樂起來。
千靈宗一大廳內，一干藥師大眼看小眼望着那名來參與研究的二品煉丹師。
那煉丹師也是鬱悶不已，自己好好得每天煉夠任務額丹藥就能偷懶，怎麼突然間就被分配做這個什麼新逢春丹的研究出來。
要是根據藥性來重新製作一張的話，說易不易，說難也不難，畢竟早就有了丹方，可以以此去借鑒。
根據原有丹方開同樣藥效的新丹方最簡單粗暴的就是用一株級別更高，藥性和作用相近的藥草作為主葯，再通過其他藥物的藥性搭配出。
這裏的藥物指的是‘成丹’。這也可以是說把藥性雜糅進去。但這無疑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這種操作只需要考慮作為搭配的成丹的最終藥效與藥性即可。
除了極個別新單方主要與，成丹的某些成分會起出反應之外，在一定程度上是十分可靠的，畢竟成丹的藥性與作用就已經是十分穩定的。這也是很多初級煉丹師最喜歡的開創某一種丹藥新丹方的方式。
對於那些高級煉丹師來說，由於知識面更為廣泛，也為了彰顯自身的能力，更多時候是主葯不變的情況下，增減主葯數量再搭配其他藥材進行煉製。至於能走到更高層次的煉丹師則是會追求直接開創一張同種丹藥而用完全不同的藥材進行煉製的丹方為榮。
這種榮譽甚至不異於直接開發出一種新用途的丹藥。
根據王異的要求來看，用更高級別代替逢春草基本上是不可行的。
能代替逢春草的藥草十分昂貴且有價無市，而逢春草之所以貴主要是其生命周期短，加上其不確定導致數量少，跟不上市場上的需求所以貴。就好比今年你在家門口采了株逢春草，哪怕環境不變來年也未必一定能生長出來。它是生在在開陽濕潤的地方，但它卻不是開陽濕潤的地方都會生長。這是逢春草與其他藥材最大的區別。
所以想要大批量種植根本行不通，這玩意只能是在市場上收集。
但這逢春草你說能賣出天價吧也不至於，頂多就是賣個數千金幣。
真正貴的是那顆逢春丹。
不僅是因為市場稀少，更是因為那一品的逢春丹對大玄師之下的暗傷隱疾都有非常好的治療效果。
玄者境界搭配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吃下后，只要不是強行練功或被人以極端手段損傷根基，不與人廝殺情況下，這輩子基本上就與暗傷無緣了。玄士境界吃了能治療個五到八分的身體隱疾與暗傷，這得看個人的身體情況。而玄師吃了的話一般撐死也就只有三分作用。因此佘無涯此時重金求丹可以說不是為了治療，因為那藥力根本就不夠，更遑論是被重傷引發的暗傷，此時的他是靠着自身修為和身上的傷在相互對峙着，而且還是處於下風的那種。
那枚逢春丹對佘無涯最大的作用就是壓下一小部分的暗傷，到時候就能夠通過自身修為再一點點修復身體損傷的內腑和經脈。
“各位有何看法？”二品煉丹師問道。
“不如以成丹配合那散氣的葯一起煉製。”
“胡鬧，三品之下哪有與逢春丹效果一樣或類似的丹藥。”那煉丹師當即反駁。
“就是，你這不是胡鬧嗎。”之前開口發言的藥師身旁的另一名藥師反駁，隨後又說道：
“照我說直接加大劑量，再把那散靈的葯加進去再考慮其他配藥。”
“這...也不是不行。”
“好主意。”
那些藥師紛紛開口發表自己的看法。因為他們實力完全不足以直接用不同的藥材造就出逢春丹的新單方，更別說是要求加上散靈的藥材后丹藥還要顯示出逢春丹的特徵。
過了一會，一些藥師發言過後看到那名煉丹師沒有任何錶示，也就不敢多言，似有所覺的藥師們，數息內就靜止了下來。
那煉丹師說道：“剛剛那個辦法已經算是我們作出新丹方最好的路徑了。”
“把主葯加大劑量，把散靈藥材的分量加進去，若是配藥不變的話你們覺得如何。”
“可這丹到時候就算是藥性平穩了，但又能有幾分效果呢？”
“少宗主給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令服丹之人喪失修為的。”之前發言確定了研發方向的藥師發出疑問后，又分析了少宗主的意圖，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要做出最壞的打算，萬一是玄師吃了，吞入腹中發現不對勁還是有機會吐出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那名二品煉丹師問那藥師。
“小的是胡偉。”
“胡偉，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若是日後有機會我教你煉丹。”
“多謝王丹師。”胡偉驚喜交加地應答王平。
“以你之見該如何？”
“按小的來說，這神不知鬼不覺散氣基本上是想不通的...”
“嗯？”王平顯然對胡偉的回答很不滿。這不是說他們完不成任務嘛，少宗主吩咐下來的任務完不成這還得了。
胡偉也是驚喜交織間亂了心神，自知失言引起了誤會趕忙補充說道：“咱們可以換一個思路。
既然是散氣就代表着少宗主想要毀了對方的修為。
我們不能神不知鬼不覺散氣不代表不能動其他手腳。
更何況毀了一個人的修為不僅只有散氣一條路子可走。”
“莫非你想直接下毒？”
胡偉一臉無奈的看着剛才發言的藥師。
“這逢春丹頂天也就對玄師境界有用。
若是大費周章研究在丹里下毒，還不如直接派上幾個內門長老出去圍殺對方。
很明顯這件事我們不方便明面去做，甚至我們還要撇清關係。
散氣不好辦，我們就從‘固脈’入手。”
頓時引起藥師們嘈嘈私語，王平聽到這話也是不由沉思起來。
把人身看作器物，暗傷隱疾就是一種器物上的‘虧損’，逢春丹就是起到修補的作用。如果以類似‘固本培元’的方式在逢春丹修復的過程中提前在修復完成前就把那‘虧損’部位堵上，那就等於把未完全修復的暗傷給永遠留在了體內，而有那不適時宜的固脈定筋作用使得身上的暗傷更難以去除了。
就像是填滿一個地洞，本是想通過以逢春丹作為砂石泥土填充進去夯實再用固本培元的丹藥加以修養（這一步就是在被填滿的地洞外側再加上石板封住洞口。）
胡偉的想法就是想在未完全修復前給固脈了，這就像那地洞才填了一小部分砂石就被用千斤石板給壓上了。表面看似差別不大，但這樣做的話，石板背後的山洞永遠會有那一部分空缺。
只要能做到這個地步，積少成多，那佘無涯就不可能再晉陞了，因為每一個大境界的晉陞都可視作生命的升華，試問若是本源不足又如何能進行升華。
哪怕將來獲得高級天材地寶，那也不過像是雨落石板而已，先不說不能滲進去空缺，就算滲進去又如何，能讓那雨把那洞中空缺給填滿嗎？雨終歸化作水滋潤泥土，顯然不可能當作砂石一般填補那穴中空缺。
王平理解到胡偉的意思后，不由眼前一亮讚歎道：“胡偉啊，你可有修為啊？”
胡偉知道自己機會到了，臉上帶着幾分羞愧說道：“小的是三星玄者。”
“雖然是差了點，丹藥之道妙用無窮，日後跟在我身邊成個玄師不在話下。
若是你在有所建樹，能上大玄師也是說不定的事。
我看你已是三十有餘了吧？”
“小的三十有五了。”胡偉羞愧得低聲道。這也有裝的意思在，不能因為王平剛剛那話而自喜不已，現在態度放‘端正’才是能獲得更多資源的正確姿勢。
王平隨意應了一聲說：“沒關係，你在我手底下好好乾，三四年就能讓你上玄士境。”
像這種靠着資源直接堆上玄師大玄師境界的人，自是不能與那些自成一道的玄師大玄師相比的。前者正常情況下遇到後者的話，三五個也不是後者對手。當然了，若是前者若是還能有個宗門，習得一些高階功法武技也是能與之抗衡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多數人都喜歡加入各大勢力或宗門的原因。他們再怎麼差也會有一個下限在哪，畢竟功法武技等級擺在那，而那些獨行俠則是上限高，能靠着自己一人走出一條路的可謂是萬中無一，這種人對自己的道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若是境界和功法裝備與那些宗門勢力相同情況下，基本就是無一戰之敵。若是群戰，同時對上五六個也是等閑不在話下。
但更多的人還是會站在巨人肩膀看世界，一來減少自己摸索道路的時間，二來則是這條路可行性會比完全自己一人摸索道路的高，三來就是博覽群書能提升自身認知，對於世界千奇百怪的法門有個認知，不至於對戰中容易吃暗虧。
這個世界雖是階級分明，思想頑固。但在關於修鍊這塊卻是十分靈活，從丹師不墨守成規固有丹方配表就能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此外這些年來不斷有人創造功法，導致功法泛濫，‘塵’階功法取這一字正是此意。
三千年前功法哪怕再泛濫那些家族勢力也是不遺餘力的收集，擴充自家的藏經樓。
兩千年前由於功法武技越來越多的修鍊者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有的是把自身之道匯成一技能，有的是為了自創功法武技顯得自身有排面，還有的是晉陞無望閑的沒事幹專門琢磨各類武技。）導致不得不在塵階之下再設立了九個級別。
也正是這一設立，天下的功法武技有接近一半都是歸於塵階之下的九級範疇內。
五百年前各大勢力都不再封鎖武技的對底層流傳，這僅限於九級範疇的功法武技。
出於對國家和自身勢力的穩定，塵階之上的秘籍是不會流傳到那些佃農、屠戶、更夫、貨郎等底層人士手裏的。
這是公認的潛規則，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把有天賦的修鍊者拉攏或抹殺。不至於某天就冒出個高手搞得家族雞犬不寧。
三級以下的那些功法武技甚至不需要使用玄能。
三級之下也會有一些通過特定的行為動作，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而這也是世家們所樂於看見的，誰不想自家統治下的青壯力更上一個檔次，這更有利於長時間奴役他們進行高強度的體力勞動。甚至於還有一些國度會專門派人為此創造這一類功法武技，日後普及給國民。
這是為了開啟戰爭之時能最大程度的補充兵力，哪怕那些人不能上戰場廝殺，用來守城，搬運糧草也是優質的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