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殺的修女
“這是什麼？爸爸。”
“這是沉淪魔的血液。”
“這個呢？”
“這個是女皇的皇冠。”
小姑娘眯着眼睛，餘光掃到了放在大廳最中央的一本紅色古書，她指着問道：“這又是什麼。”
“這是一本魔法書。”他笑着回答。
“魔法書？爸爸你不是一名騎士么，怎麼會有一本魔法書？”
“這就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
耳邊是無數烏鴉的哀鳴，眼前是十字架的麥田。
像是一片片亡靈的墳墓，靜待收割靈魂的鐮刀。
傑克用筆畫下修道院的冰山一角，筆觸之下或是黑白，或是陰暗。
“所以伯克神父，這真的是一座修道院嗎？”蔥綠的樹林遮蓋着眾人的視野，彷彿生長在牆壁上的是一些張牙舞爪的惡魔。
伯克神父穿着一身黑袍，手裏拎着個箱子，他身後跟着一個俏生生的年輕修女。
他瞥了傑克一眼，心想如此重要的事情帝國怎麼派了一個新人？
雖然說“奇異記者”並不直接參与他們的調查，但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情況，這些新人記者總會拖後腿的。
何況這座修道院......
“傑克，進了裏面了就盡量不要開口了。”這是伯克對傑克的忠告，因為有不少記者都是死於好奇。
修女走到傑克身邊，看了眼他手中的畫，輕聲道：“真漂亮啊。”
“漂亮嗎？”傑克搖搖頭：“太陰鬱了。”但是傑克總有一種感覺，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像是那片十字架的麥田，像是那些烏鴉。
似乎在若有若無的喚醒一些東西。
“神父放心好了，我能保護好自己。”
伯克嘆了口氣：我是在乎這個嗎？
作為一名“奇異記者”，傑克有着自己的職業道德，盡量不影響教廷的調查，但這是他第一次“外派”，他也並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
幾天之前這裏有人向教廷報告稱發現了一具自殺的修女屍體。
教廷派遣了伯克神父和艾琳修女，帝國也派出了傑克作為“奇異記者”。
這種信號在伯克眼中很不正常，一位自殺的修女雖然是一種褻瀆，但還達不到讓教廷如此的重視。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由地方教會調查的。
艾琳指了指那塊殘缺的城牆：“那是幾年前魔法部和女巫作戰時留下的。”
“魔法嗎？”對於魔法的渴望，傑克已經持續了好幾年想進入帝國的魔法部，但自從《魔法限制法案》的實施，加入魔法部的要求就日趨困難了。
女巫被驅逐，術士成為了階下囚，魔法師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現在只剩下煉金士還苟延殘喘。
伯克手掌一翻，一道光球瞬間炸開，無數的微光顆粒朝着修道院的方向漂浮。
“神父，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我們被禁止使用魔法。”
伯克神父無視傑克的話，他一個老牧師還不需要一個新人的提醒。
傑克只能訕訕作笑。
艾琳抿抿嘴：“教廷不止一次對《魔法限制法案》提出反對，但依然沒有效果，傑克弟弟，魔法只是對帝國有威脅罷了。”
魔法？現在恐怕已經淪為貴族的奢侈品了。
帝國時代的弊端是無法避免的，哪怕革命者前赴後繼。
微光顆粒懸停。
走過埋骨之地穿過潮濕的泥土，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座古老呈褐色的門庭，以及一條帶血的繩子和一地乾涸的血跡。
嘈雜的烏鴉仍在叫喚着。
“屍體不在這裏。”伯克面色沉重，這裏讓他感覺到了不安。
“被人移走了嗎？”
傑克拿出一沓檔案，這是別爾坦村的報告：“報告裏稱屍體任然留在原處。”
“屍體於七天前被發現的，平時村子裏會有固定人往修道院送食物和水，似乎他們並不想談論這座修道院的存在。”這些檔案都是上級派發的，傑克到手的時候便看了一遍。
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修道院雖然不會與魔法掛鈎，但總是與邪靈呈極端反義。
“可能是異質。”
“異質？”這個詞傑克還是第一次聽說。
“也可能.....這座修道院已經失去了純潔。”
傑克立馬將這句話記到了本本上。
艾琳嗅了嗅鼻子，空氣中有一股特殊的焦糊，久而不散。
屍體不見了，很明顯是人為的，因為繩子是被刀割斷的。
“修道院裏還有人嗎？”
“無從知曉。”傑克搖搖頭，國王年紀大了，很多政要機構都成為了擺設，教廷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這也是帝國為什麼要限制魔法的原因。
“或許這裏隱藏着什麼秘密。”艾琳修女摘下紫色的織網帽，提着手提箱來到高大的門前，正準備敲門卻被伯克制止。
伯克輕輕抬手，一道咒文直接印在了牆壁上。“修女，我們要先找到屍體。”
如啤酒瀉地一般，被印刻的牆壁出現了發白的泡沫以及滋滋的響聲。
伯克輕皺眉頭，摸了摸滿是鬍渣的下巴，鎮邪魔法的如此表現不盡人意，意味着這裏已經存在不潔的氣息。
安全為首還是先看看周邊的環境。
“村子裏的人是通過地窖將食物送進修道院的。”傑克也有以一個大大的手提箱，基於他是一個記者，所以要攜帶的東西五花八門。
但他有些吃力。
艾琳調侃道：“需要我幫忙嗎？”
傑克擺手：“這種小事，別說這一個了，你那個我也能拿的動。”
艾琳伸手將箱子遞過去，捂嘴作笑。
傑克咬牙，痛苦的接下了她的箱子。
這叫什麼？這叫男士的美好品德。
穿過一片樹林，足足饒了一圈終於看到了一個聯通着修道院牆壁的房子，而房子的前方坐着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
“幾位，你們終於來了。”
男人目光掠過伯克，注意力放在了修女和傑克身上。
“你是誰？”伯克神父警惕開口。
“我叫霍格爾，是一名淘金者，修女的屍體是我發現的。”男人臉上有些泥土，頭髮也是一塊一塊的邋遢不已，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殘破不堪。
傑克放下箱子拿着筆急忙上前問道：“先生，請問你除了屍體還發現了什麼。”
霍格爾墨綠色的眼睛盯着傑克，低聲說道：“你不該做這些。”
“什麼？”聲音太小了，傑克只看到了霍格爾嘴唇的蠕動。
“我說，除了屍體，便是這座詭異的莊園了。”
“莊園？這裏不是一座修道院嗎？”傑克脫口而出。
但霍格爾搖頭：“這裏曾經是一位伯爵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