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憶

第十二章:憶

還好,媽媽已經回家了,所以我也沒有在門外等太久。

我在房間裏竟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拿幾個課本又放下去了。

此時此刻,放在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已經充滿電了。不過,我又不知道密碼,充滿了電又有什麼用呢?

突然我靈光一閃,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

於是我趕忙拉開書桌的抽屜,在一大把一大把用空的筆芯和用寫的滿滿的筆記本中,找出了一個厚厚的日記本。

這個本子已經被寫滿了三分之二了,可能是因為我保管的好,看起來還挺新。

我迅速翻閱,找到了我寫的最後一篇日記。你看日期還是去年9月份寫的。

而在這一篇的最下面一行,寫上好幾行數字。當時我害怕忘掉密碼,都寫這了。結果差點連這都忘了。

我趕緊登錄賬號。大半年了,未讀信息應該很多吧。

我一看,沒想到這麼長一段時間,只有245條信息。沒錯,245條,其中243條是廣告。

好吧,我這裏面大半的好友都在好好複習,剩下的幾乎都沒有有過來往了。

放下手機,竟還有些無所適從。算了,先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起床了,大概是昨晚睡的早吧,今天難得能睡個懶覺,結果天還沒亮就醒來,倒頭再想睡下去,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

我起身做好了早飯,準備叫弟弟起床。

走到弟弟房間門,看到了已經落灰的門把手才想起來,弟弟已經當飛行員去了,有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我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高三這一年好像只是一瞬間。我記住了很多,也忘卻了很多……

早飯後,媽媽就跟魏阿姨出門逛街去了。

而我則是無事可做。有些無聊,於是我只是站在陽台靜靜看了會兒風景。城市還是那座城市,我也還是那個我,平凡、普通。

我又想起了小時候。

爸爸是從軍校畢業的高材生,我出生那年他二十七歲,任某邊防團的一名營長。

他有部隊分的公寓房,所以我從小就跟着他在軍隊裏長大。我六歲那年,他才在家鄉買的房子,我和弟弟也被送回了霖川縣。在一所普通的小學讀書。也就是那一年,我認識了錢傑。

準確的說,我應該在部隊大院時就見過他,只是那時還小,根本不記得他。

而且,他比我早兩年回縣裏來。

因為我們父輩駐守在邊境線上,怕當地的教育環境不是很好,就給送回來了。老爸說原因就是這個,沒有別的。

當時我信了,但現在一想,這個理由屬實太牽強了。

我們霖川縣離邊境縣也沒多遠啊。

後來才知道,那幾年部隊大院裏有個孩子把他爸的手槍偷了出來玩,結果一個不小心,保險開了。

然後,好像是有個和他一起玩的孩子腿挨了一槍。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那腿就瘸了。

老爸怕我身上也發生類似的悲劇,就回縣裏買了房子,把我和弟弟送了回來。

當然,錢傑回來的更早,可能是因為他比我更調皮吧。

暑假時我們一家通常是回鄉下住的。那時爺爺還沒退休,在鎮上的派出所任副所長。

那時的日子很美好。奶奶做得一手好菜,據說媽媽的做菜的手藝也是奶奶教的。

她讀過很多書,上過大學,是個知識分子。爸爸出生后,她就辭去了工作,在家帶孩子。

後來孩子是長大了,長子次子都從軍了,家裏就清閑下來了,只是種種地什麼的。

年輕時巴不得孩子快長大,小孩太煩人了……

等孩子真正長大了,離開自己了,心裏又是無盡的想念……

後來,她的孫兒,也就是我,出生了。於是,牽挂兒子的同時有在牽挂孫子。

小時候,我和弟弟深受奶奶喜愛,每次回鄉,奶奶那是一把把糖果、零食往我衣兜里揣,嘴裏不停念叨着有多麼想我們、我們有多乖;或是一下子做很多菜,也不考慮我們是否能吃完,念叨着說是要我倆以後長的更高,比她兒子還要高,還要壯……

這個時候,媽媽也總是說:“媽,你這到底想怎樣啊,做在多的菜他兄弟倆也吃不了多少……”

奶奶又會回答道:“我疼我孫子倆,怎麼了……”

“媽,您別把他倆慣壞了!”

“你管?他爹也是我養大的……”

而此時的爺爺卻不說一句話,把罪犯帶到警察局裏他在行,可把小孩帶大卻不會了,所以像這種情況爺爺一直是保持沉默。自顧自的吃飯。

或許是男孩子的本能吧,城裏太拘束,也太危險,畢竟馬路上車輛太多了。而到了鄉下,整座山村都是我的遊樂場。

回到鄉下的第一個夏天,我便跑遍了村裏的每一個角落,也認識了一群和我年齡相仿的村裡孩子。

他們說我是城裏人,嬌氣,我反駁他們,我不算農村人,也不完全是城裏人,我是部隊的長大的,翻山越嶺的本事不比他們差……

我們很快便成了朋友。

我跟着他們,上樹摘過枇杷,也下河溝捉過螃蟹;到村南採過綠豆,就地挖個小灶架上一口小鍋,煮上一鍋綠豆湯,哪怕多半是煮不熟;

也到村北砍過竹子,再找一根細繩做成弓,削些竹條做箭,哪怕這弓箭最多只能射出10米遠;

到村東堰塘釣過魚,一把長竹竿的一端系一條細繩就叫做魚桿,學着大人的樣子釣魚,哪怕從未釣上過來一條。那時候的我們怎麼知道釣魚還需要魚鉤;

也到村西樹林子裏挖過陷阱捉野兔,哪怕那陷阱淺的野兔子就算掉進去了下一秒也能跳上來。

部隊裏長大的我比他們的“視野”更廣,見過世面。

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我自小就有種領袖的魅力,玩打仗遊戲時,他們都願意聽我的指揮。

最開始是他們帶着我到處跑,沒過幾天就是我帶着他們。

那一年,爸爸放探親假回家,帶我到鄰村玩,我才發現原來錢傑老家離我這麼近,而且他爸和我爸還是大學同學。

同樣的,我也很快同鄰村的孩子們打成一片,沒多久就玩到一起了。

但錢傑似乎比我更具有領袖的天賦,他們這裏的大孩子小孩子都聽他的,實實在在的孩子王。

而我卻不一樣,村裡那些比我大個三四歲以上的根本就不聽我的。

……

或許孩子幼年時都會崇拜父輩吧,我就特別崇拜爸爸和爺爺,軍裝、警服都很帥。

在部隊時,父親留給我的印象是對於他的兵很嚴肅,訓練士兵的時候總是一絲不苟。對於我和媽媽卻展現了心中溫柔的一面,一個鋼鐵一般的硬漢心中深深埋藏的柔情。

他是個好軍人,也是個好父親,好丈夫,同時,也是爺爺奶奶的好兒子……

不得不說,他喜歡小孩子。

他也愛和我們這些小孩子玩,甚至能夠很好的融入我們。

同樣的綠豆,同樣就地挖的灶,他能成功的煮好一鍋綠豆湯;

同樣是竹子和細繩,他做出的弓箭可以飛出好遠好遠,遠遠超過了我做出的,而且還能百發百中的從我家院子的這一頭射中擺在另一頭欄杆上的易拉罐;

同樣是竹竿和細繩,經過他的手做成的魚竿,隔一會兒就是一條大魚;

同樣是捉野兔,他卻不用佈置什麼陷阱,身子一貓,他自己就是陷阱,野兔子沒他快,一不小心就給扭斷了脖子。然後當晚就是一頓燉兔子肉。

他說那些年野外生存訓練時,別說是兔子,連老鼠都是大餐,去頭剝皮就能吃了。

父親就是這樣一個童心未泯的人,錢叔常常調侃他是“30多歲的孩子王。”

而現在,這段時間他總說自己忙,我已經有一兩年沒見到過他的本人了。

畢竟陞官了嘛。

……

我找出筆,在日記斷寫的那一頁,寫下了“年記”:自2036年九月至2037年六月十日,高三全面複習以及高考。”其他的東西好像真的沒什麼好寫的了。

然後就是假期計劃。

首先志願已經填好了,而且這一次我們縣一共有三個名額可以入選。我這次對自己很有信心,考進前三甚至是市高考狀元應該都沒問題。

說到鄭聖蕃,他應該與我不相上下。第一第二應該不會再殺出其他人。

所以之後還會有一個體檢,八月份還有複檢,兩次都過了之後再算真的入學了。

然後還有一件事,那個姑娘。

轉念一想,高中之後確實是很難再見到她了。機會必須得抓住。

然後又是一年前的隕石事件。

因為那事兒,連生物教科書都被改了。病毒里多了一個特例——非地球原生型桿狀病毒。

而且它也給各大生物學家帶來了一個困擾——遺傳物質加蛋白質外殼,典型的病毒結構。

眾所周知,真核生物的細胞核里,脫氧核糖核酸控制核糖核酸的形成,再由核糖核酸控制蛋白質合成。

可是這傢伙是病毒,這兩樣東西都有,這有需要幹什麼?

不過好在他似乎不會引起什麼疾病。

在說那塊隕石本身,事發之初社會輿論都認為是其他哪個國家秘密研製的。包括那種病毒也是。

再加上那段時間老爸莫名其妙的更忙碌了,連探親假都不休了。

所以,我當時甚至猜測是有什麼國際衝突。

但後來國家科研院闢謠了。經過檢測,那塊隕石的結構很特殊,地球上的環境幾乎不可能合成。

來自外太空的東西,還帶着有機生命體。

這無疑是地球之外還存在着生命的有力證據。

但我也沒想這麼多,不歸我管的事兒我就不必管了。反正我也管不着,沒那個能力和權力。

這個夏天也不能就這麼荒廢了。必須要做些有意義的事,可是到底有哪些呢。

正當我在思索接下來的計劃時,敲門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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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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