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李子姐姐

第四十章 李子姐姐

葯葯眼冒金星起身,從網兜里掙脫開來,眼前天地也轉起圈圈,捂着額頭,一時站立不穩。

“狗*出的!”(古人叫罵,請勿模仿)

葯葯氣得破口大罵,自動略過不大點的小豆子,只瞅到了不遠處畏縮的吳大牛。

“吳大牛你想死啊!有種別跑!”葯葯操起剛扔掉地上的網兜,舉着木竿追上前去拍打吳大牛,甩丟了草環。

天!紅蜻蜓也好,綠蜻蜓也罷,他竟然逮了個女霸王!

吳大牛保命要緊,只能丟下福寶,連滾帶爬着抱頭鼠竄。一不小心絆倒在石頭上,甚至甩丟了一隻布鞋,也不敢回頭去撿,赤着一隻腳,風車滾輪似的揮動雙臂嗚嚎,褲繩由於剛剛摔跤擦地過猛斷裂開來,又只能停止揮臂,提着褲子娘唧唧地夾胯逃了。

葯葯有一門絕學,叫做三十一針,顧名思義,就是最多出手三十一根鋼針,細比髮絲,卻有手指般長。

迴旋鐮刀早就算陳年的老黃曆了,如今新招三十一針一出手,讓方圓百里的混子聞風喪膽,屁滾尿流。

那三十一針原本是針灸用針,本想訂做銀針,可惜葯葯沒錢,就去了鐵匠李二叔那裏訂做了一套鋼針。

針到手后沒有病人試手,便用在了這群禍害一方、為非作歹的鄉丁身上。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葯葯甩出的鋼針不超過三根。

一針扎到陽谷穴、一針扎到崑崙穴、再來一針扎到太沖穴,為他們清心明目,散熱泄火。

自然,她也泄了火氣。

葯葯只覺得她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這是白扎針,不要錢,不得美死他們!

但就算是吳大牛他們這種愛貪小便宜的人,也不願意佔這種便宜,自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吳大牛躥地像個兔子,將葯葯遠遠落在後邊,笑話,這可是要命的事情,不跑是傻子!

福寶大眼期艾地盯着被網兜罩住的女子,眼見扯掉布兜后,露出的面貌並不是所念之人,眸光霎時黯淡。

但又覺得張牙舞爪的葯葯眼熟,痴痴歪頭回想一陣,眼裏冒出光亮,也不怕凶,顛顛地踩着小步追着兩人,拍手湊上跟前,“李子姐姐!”

軟軟小手撲棱,葯葯回頭,瞧見是個奶娃,火氣消散大半,眼裏爍光,一把扔飛網兜。

接住福寶摟入懷中,抱起來顛了兩下,“小虎咂?”

“小斧子是誰?”福寶稀奇,點點小腦瓜,圓圓眼閃着好奇光芒。

“就是你啊,小虎子。”葯葯撥弄福寶的旋風劉海,昨天市集上給他找錢袋的奶娃娃,虎頭虎腦的,像只小老虎。

“我不叫小斧子,我叫福寶。”

“噢噢,不是小虎子,是虎寶。”真叫虎子呀?歪打正着了。

“是福寶!”福寶不滿地糾正。

“嗯嗯,虎寶,虎寶乖哦。”葯葯笑地璀璨,一臉無害。

福寶生氣揮臂,妥協了,憤憤盯着遠方。

“虎寶,你來這是幹什麼的呀?”葯葯不記得小牛首村有這麼一個奶娃,只當他是跟着大人來探親的。

“捉蟲的!會飛的蟲。”福寶拉着長音,點頭亂動。

呃……好吧,這麼回答也對。

葯葯穩住福寶,輕拍後背,壞笑道,“噢噢,捉蒼蠅的。”

“飛蟲!哼!”福寶使勁撲棱雙臂,不讓葯葯抱了,掙扎着要下地。

“誒誒,是來捉蟲的,姐姐給你捉蟲好不好?”

福寶下地揣起手手,嘟嘴點了點頭。

葯葯看透小奶娃的偽裝,看着憨憨,實際鬼精一個。

葯葯二次撿起網兜,這才注意到網兜有多大。

誰家撲知了、蜻蜓、蝴蝶用這麼大的網兜,像個麻袋似的,這哪是逮飛蟲,這分明是逮人的。

嘴角控制不住抽搐,葯葯揚起網兜,捉住只知了,拈給福寶。

知了發出哄鳴,福寶的哭聲震天響。

不喜歡嗎?葯葯捂住靠近聲源那邊的耳朵,懶懶盯着福寶,就要環臂扔在地上,“不要沒了。”

福寶抽噎一陣,一臉晦氣捏了蟬翼,由着蟬吱哇亂叫。

“你壞!”跺着小腳,福寶跟在葯葯身後,手裏多了一隻、兩隻、……、五隻鳴蟬。

“我就壞怎麼了?”葯葯斜瞄奶娃撇嘴,看看看,拿捏不住她后露出馬腳了吧?

“你就不能抓點別的嗎!”一手聒噪飛蟲,福寶忍不住出聲,略微嫌棄。怎麼著他也是個小孩子,公子說,要尊老愛幼,懂不懂啊。

哦,原來會好好說話啊,葯葯笑地邪肆,露出兩顆小尖牙。

“我問你,你吃不吃奶啊!”葯葯突如其來回頭問了一句。她親自給他這小不點抓蟲,是他三生有幸,不懂得感恩就算了,眼裏的嫌棄是怎麼回事啊?

福寶被這麼不着邊際的話問地一愣,認真搖了搖頭。小孩子才吃奶呢!哼!

“既然都不是吃奶的小孩子了,自己抓!諾!”葯葯遞過比福寶都大的網兜,塞到福寶手上。

福寶沒想到吃了年齡的虧,掉進了自己挖的坑。

“嗯?”盯着手裏多出來的竹竿,福寶呼哧哧追上去,軟糯糯,“姐姐抱——”

“不抱——”,少在你葯姐面前耍滑頭。

不抱就不抱!誰稀罕!

福寶東跑西顛,累得氣喘吁吁,一隻蜻蜓也沒捉到,氣得倒地打滾。

誒呦喂,熊孩子,你葯姐治不了你了!

眼見這招不奏效,福寶骨碌爬起來,大眼巴巴盯着葯葯,扯其衣角。

當吳大牛帶人出來尋孩兒,見着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面,無法無天的小魔王諂媚地討好一個女魔王,女魔王愛答不理,小魔王委屈唧唧,垂頭欲泣。

果然,葯葯姐的女魔王稱號並非空穴來風。

“葯葯姐您大人有大量,讓我們帶他回去吧,要是帶不回去,我們也不好交代啊。”吳大牛換了新褲新鞋,低聲下氣。

“是我讓你把他扔這的?扔的時候爽快,現在記起來了?”當時跑地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吳大牛一時詞窮,不知如何作答。

“我養了半天,就是我的。”葯葯叼着草桿,一副無賴的嘴臉。

這是哪來的歪理?

向來都是鄉丁們蠻橫,沒碰到過這麼不講理的,如今角色互換,頗感頭疼。

“葯葯姐,咱話不能這麼說,這孩子是我府內貴客帶來的,身份尊貴。”不是那種滿村亂跑的的放羊娃,要是往常,陪你玩就陪你玩了。只敢心中說出後半句。

府內貴客帶來的孩子?身份尊貴?在地打滾的時候可沒看出來身份尊貴,是哪家顯貴養出這種弄鬼掉猴的野孩子?

此時福寶一身塵灰,像個土堆出來的小泥猴。眨巴黑葡萄雙眼,對着葯葯笑地狡黠,轉身可憐巴巴撲向吳大牛,“她欺負我!”

顯然是要吳大牛為他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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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女一朵不可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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