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凌晨下班回來的中原中也在家門口再次受到了妹妹的熱情歡迎。
女孩子殷勤替他掛衣服模樣讓中原中也覺得好笑,隨後他又被推着走向沙發時,他一邊感受着這熟悉的情景一邊問:“又要幹什麼?”
“我想中也幫我找一顆寶石,要蔚藍如大海般幽邃,也要像清晨晴朗的天空那樣乾淨透徹,讓人一眼就不想再移開目光。”
被她的力道推着走的中原中也聽着這些形容,眉梢挑得更高了:“你要這樣的寶石做什麼?”
中原中也掌管着港黑寶石交易的原因,千川結月這麼多年來也收藏了不少高品質的寶石。其中藍色系的不少,但是等她回來把東西都翻出來看過後,都不滿意。
“咳。”千川結月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我想做一枚戒指。”
中原中也正想說什麼,就見千川結月頗為心虛地移開目光補充道:“求婚戒指。”
???
中原中也頓時卡住了,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次?”
“求婚戒指啦。”千川結月重重地挨着中原中也坐下,“你之前不是還說有男朋友帶去‘舊世界’給你們看看嗎?人反正之前也看過了,下次見面就是我未婚夫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中原中也都快被她氣笑了,帶着黑手套的手捏上女孩子白嫩的臉頰:“有這麼理所當然的嗎?還有,求婚這種事為什麼是女孩子來做?”
“為什麼不能是女孩子來做啊。”千川結月乖乖地被他捏臉。
中原中也被她的話堵了一下,然後斟酌着說:“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是更希望這種事情由我來做。”
千川結月想了想,很篤定地說:“但是悟的話,他作為被求婚的一方肯定會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來,然後到處炫耀。”
中原中也:原來是這個傢伙嗎。
“你之前還說他性格惡劣。”
“可是也很可愛啊,超級會撒嬌的,我可以!”
“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喜歡溫柔腹黑那一款的嗎?”
“理想和現實總歸會有點出入嘛,白毛藍眼,我永遠的xp!”
“”中原中也算是敗給她了,“我會讓人去找的。”
“中也最好了!”千川結月頓時歡呼了一聲,高興得撲過去抱他,力道大得一時不防的中原中也都往後仰了一下。
穩住身形的中原中也慢慢摸了一下女孩子頭髮,眼神柔和下來:“這麼喜歡那個人嗎?”
“嗯,喜歡啊。”千川結月慢慢坐直身子,清澈的銀色眼瞳里是明亮動人的笑意,“錯過的話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中原中也本來以為今天的晚上事情到這裏就應該結束了,但是沒想到還有在後面等着他的。
“對了,暑假我大概搬去東京那邊的公寓住。”
中原中也:???
“咳。”千川結月眨了下眼睛,鎮定地說,“雖然我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婚前同居總是要的吧?”
中原中也:
你說的那個‘問題’是我想的那樣嗎?啊,他都忘了,結月之前有說遊戲很真實來着。
所以,你到底都在裏面幹了些什麼啊?!
-
千川結月正式放假后搬去了東京。
她的公寓位於頂層,附帶了一個很寬敞的陽光房。陽光房正對着東京塔,能夠看到大半個市區的夜景。
所以搬到這裏來之後,千川結月晚上有事沒事就會帶着冰桶、紅酒和遊戲機上來,躺在藤椅里吹着夜風,一邊玩遊戲一邊用絢爛的城市夜景下酒。
“咔噠”一聲,輕微的把手轉動聲在安靜的夜晚響起。千川結月放下手中的紅酒杯,下意識扭身往後看去。
陽光房裏沒有開燈,但是男人那頭雪白的短髮在夜色中十分晃眼。
五條悟單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嘴角掛着輕鬆的笑容:“以前怎麼沒發現結月你是個酒鬼。”
“適當地喝紅酒可以美容養顏的。”千川結月縮回藤椅里繼續玩遊戲。
旁邊明明還有一條藤椅,但五條悟非得擠進千川結月的那張椅子。被擠到的千川結月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嫌棄地用手肘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你知道自己的身高超過了一米九的這個事實嗎?”
側着身子躺在藤椅里的五條悟伸手一攏,身量並不算嬌小的女孩子就像個抱枕似的被他整個抱進了懷裏。他把下巴墊在她的肩上,拉長的聲音尾音上揚:“當然很清楚啦~畢竟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很完美的男人。”
專心玩遊戲的千川結月頭也不抬地說:“那麼這位很完美的先生,你是覺得自己還有製冷功能是嗎?大夏天的這麼擠在一起很熱啊。”
“所以你為什麼不把空調打開?這上面不是有裝空調的嗎。”
“我自己待在這裏又不熱開什麼空調。”
無言以對的五條悟只好伸手去夠放在矮桌另一端的空調遙控器,但是距離實在有點遠,他伸手時翻身的動作把千川結月整張臉埋進了自己的胸膛里。
忽然就天黑了還被壓得呼吸不暢的千川結月無語了一瞬,然後毫不猶豫地張口隔着薄薄的夏季制服咬了他一口。
五條悟哼悶了一聲的同時也拿到了空調的遙控器。
“滴”的一聲,空調的工作燈亮起,扇葉打開,開始兢兢業業地工作起來。
“這麼喜歡咬人,結月是小狗嗎?”五條悟退開了一點距離,伸手摸着千川結月的下頜,拇指輕輕按了一下她的唇角作勢要看她的牙齒。
籠罩在眼前的陰影退開千川結月重新看到了夜色,還有那個留在黑色布料上若隱若現的圓形水痕:“你才是小狗。”
五條悟摸着她的側臉,然後扯開唇角笑了一下,聲音有點低:“不是貓嗎?”
“物種可以隨時變,看我心情。”
“真是霸道啊。”說著,他垂下頭,含笑的尾音消失在相接的唇齒之間。
巴掌大的遊戲機被人隨意地丟到了矮桌上,夏季薄薄的衣物根本擋不住年輕女性柔軟的肢體和胸前令人心猿意馬的輪廓。
陽光房裏的溫度在空調的作用下一點點降下來,但是千川結月一點都沒覺得涼爽反而更熱了。她掙扎着扯落五條悟臉上的眼罩把人推開,雪色的碎發散落下來,那雙蒼天之瞳的顏色比以往更為深邃。
千川結月和那雙眼睛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抿了下唇:“外面好熱,我要下去。”
五條悟從藤椅上起來,順帶圈住了千川結月的腰把人提起來一塊帶走。
腳下懸空的千川結月雖然知道五條悟絕對不會把自己摔了,但是人體需要着力點的本能反應還是讓她手腳並用,像個樹袋熊似的纏到了五條悟身上。
“好用力啊結月,有這麼沒安全感嗎?”聲音聽起來有一點啞。
攀在五條悟寬闊且平直的肩膀上的千川結月,感受着大腿下隨着動作和呼吸起伏的堅實有力的肌肉,無辜地眨了下眼睛:“你難道是什麼蒲葦草嗎,用力一折就斷?”
五條悟聽到千川結月的話之後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按在她腰間的掌心燙得驚人。
千川結月安靜了一瞬,然後忽然想起什麼地扭頭:“我的酒!要帶下去,很貴的!”
於是已經走到門口的五條悟只好又帶着她折返回去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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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的五條悟推開卧室的門時,已經洗過澡換了睡裙的千川結月正盤腿坐在床上擺弄着自己的手指,看起來像是在抹什麼東西,走近時還能聞到一股很淺淡的、帶着一點苦澀的花香。
千川結月的公寓裏是冷色調的裝修,主卧的色調與客廳一致,灰色為主調再輔以墨綠色、深木色和大片的金屬結構裝飾,典雅沉靜又極具現代風格。
主卧里唯一的墨綠色是那張大床。大抵是會把空調開得足夠低的原因,即使現在是夏天,床上用品的材質還是選擇了絲絨。
肌膚凝白的女孩子穿着奶白色的真絲睡裙垂眸坐在一片墨綠色中的模樣就像一朵盛開在森林裏的百合,寧靜又淡然,一下子就能夠撫平心中所有浮躁的情緒。
五條悟單膝跪到床上,然後壓着這條腿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在幹什麼?”
“塗護手霜。”千川結月最後按揉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後把手伸向五條悟那邊,“這個味道好聞嗎?”
五條悟仔細嗅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點嫌棄:“有點苦。”
“橙花啦。”千川結月收回手,很大方地不跟這個甜食狂魔計較他連這點苦澀的味道都不接受的事情。
因為準備睡覺了的原因,五條悟並沒有再帶墨鏡,幼態但又稜角分明的臉和身上寬鬆的圓領t恤,讓千川結月彷彿回到了高專那段日子。
脫下那身教師的制服后,看起來還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啊。千川結月有點恍然地想。
“你又在想什麼啊?”
五條悟對她不要太熟悉,這個樣子肯定又是不知道想起了哪個階段。
千川結月看着五條悟那副不滿的模樣,沒忍住笑出來:“幹嘛啦,反正是在想你啊。”
五條悟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甩掉另外一隻拖鞋爬上床在千川結月身邊躺下來,開始無理取鬧:“那結月覺得哪個階段的我最好?”
額前雪色的碎發因為躺倒的姿勢而順着臉頰滑落在耳畔,那雙藍眼睛的存在感更強了。
“現在?”
“這個答案一聽就是說來敷衍我的。”說完,五條悟不給千川結月迴避的機會,“同期還是老師?”
“”
“喂,你沉默了啊。所以真的有一個會比較喜歡是嗎?!”
“為什麼要把自己兩個不同的人生階段拉出來比啦?”
“你分開認識的啊!”
“分開認識的就不是你了嗎?”
“所以同期還是老師?”
千川結月覺得這天沒法聊了,於是她轉身爬到床頭那邊去關燈:“之前不是抱怨說很累嗎,睡覺。”
“啪嗒”一聲,原本明亮的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但黑暗對六眼來說從來都不是阻礙,女孩子的咒力明亮得宛如黑夜裏的燈火,也像是指引旅人的燈塔。
五條悟翻過身一把捉住千川結月的小腿,把人拖了回來。
“喂!”
突然被人捉住腿往下拽回去,千川結月身上的裙子都被摩擦力撩到了腰腹上面,她一邊伸手去整理自己的裙子一邊蹬着腿去踩五條悟。
屬於成年男性的寬大而骨節分明的手很輕易的就能制住女孩子亂蹬的腿。
五條悟握着千川結月的小腿折起來壓住她,另外一條腿被他隨意地夾在臂彎里:“你今天不說就別睡覺了。”
被壓的動彈不得千川結月都快要被他氣笑了:“熬夜就熬夜唄,我是正在放暑假的大學生又不像某個人是007的社畜。”
五條悟想了一下,覺得這樣的確很不划算。於是跪坐在床上的他往前挪了一點俯下身子湊近千川結月,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那我們就來做點什麼,直到你想清楚答案為止?”
因為看不見,所以聽覺和觸感會變得更加敏感,正準備說話的千川結月瞬間僵住不動了。
“你這個樣子好像變態欸。”黑暗中,千川結月下意識揪緊了身下的床單,大片的潮紅從耳根飛快地蔓延,明明之前高專時期還對他做過更分的事情,但是為什麼現在會這麼緊張啊。
“還要罵我?”
“你等等——好癢!哈哈哈哈快放開!”
千川結月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怕癢,她拚命地想掙開束縛,卻只換來了更加用力的壓制。
“快說。”
“哈哈哈、同、同期。”
“騙子。”
“等、你在摸哪裏嗚老師,是老師!”
“什麼嘛,你這不是都說一遍嗎?”
生理性的淚水盈滿眼睫,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千川結月連抬腳踩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下意識繃緊了背脊上身後傾地嗚咽着罵他:“混蛋。”
氣息動蕩的房間裏,空調指示燈微弱的光亮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千川結月看不清楚五條悟臉上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那雙藍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
忽然,溫熱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背脊從背後將她托起,有些模糊的視線就好像被大浪的推涌着劃出了一道拋物線。隨着視線的落下,千川結月的喉間沒忍住逸出一聲小獸般的嗚咽,被淚水濡濕的眼睫微微顫抖着。
“混蛋。”
“欸,幹嘛又罵我啦。”已經成年許久的男人像jk一樣拉長聲音了撒嬌,五條悟安撫地親親千川結月的眼睛,十分無辜地說,“都說了直到你想清楚為止嘛。”
“誰答應你了啊。”氣息不穩的千川結月沒忍住張口咬他,然後又無力地鬆開牙齒,額頭抵在他的寬厚肩頸處,“喜歡18歲、還是28歲的五條悟這種事情,你自己不覺得離譜嗎。”
而且不管答哪個都是錯,然後就開始胡攪蠻纏的無理取鬧。有些受不了的千川結月模模糊糊地想,這個人絕對是故意挑在這種時候的。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怕真的把人惹毛,五條悟把低頭埋在肩膀上的千川結月撈起來,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滾燙的耳尖,順着下頜線一路移到下顎,抬起她的臉覆上溫柔的親吻,“我知道了。”
環頸相擁的兩道身影像是黑夜中糾纏生長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