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喝酒吃肉
相比於蘇子聖的負重前行，白小年始終秉承着讀得聖賢書難做聖賢人的觀念，一心只想做個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他心裏很清楚，各個宗門為了提高各自的實力，明面上，各自安好，都是斬妖除魔的正義之士。
背地裏，為了爭搶洞天福地，撕破臉皮，大打出手，這些都是常有的事。
很多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自在十幾年，他也從未入局，也不想去討心煩，他只願意相信，酒好喝，肉好吃，好人多。
他的世界很簡單，喝酒吃肉，順便結丹，入道境全看緣分，更看心情。
此番，他來赴天山劍君子李天和的約，也來問自己心中的道。
白小年輕車熟路的上了無極峰的后崖，他剛到竹林口，就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威壓向他逼來。
這是他倆的約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必要一較高下，試試各自的深淺。
白小年試探着邁出了半步，腳還懸空未落，一片竹葉就破空而來，像離弦之箭直直刺向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他凌空半步借勢而上，婉若游龍飛盪，置空似靈猴攀附，順勢在竹林間開始反覆橫跳，一切只為尋找李天和的影子。
尋了半天，只瞄見了一道紅色的殘影，殘影如疾風，如鬼魅，愈發模糊。
在白小年暗嘆其身法矯健之際，一陣狂風襲來，硬生生將他從空中掀了下來。
在下落的途中，狂風卷席着竹葉將其團團圍住，一道青色的龍捲在竹林中由急入緩輕輕盪了開。
隨即，白小年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了李天和面前，仔細瞧還能看見身上的血痕。
“李兄，這手段上次沒見你用過呀！竟能傷到我了！”
“可也不過如此嘛！”
白小年忍着疼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嘴上根本不捨得饒人。
李天和剛剛揚起的嘴角，又讓白小年的後半句話給硬生生拽了下去。
“可以，你厲害，你是天下第一，天驕魁首你來當！”
隨聲望去，入眼的是個一襲紅衣的長發美男子，眸泛星光，好似男身女相的人間菩薩。
“不敢當，不敢當，我可不敢在劍君子面前放肆，程程口舌之快倒是可以，真動起手來，我可不是個，我這個人怕死，更怕疼！”
“我是真不敢想，上次見面竟然是一年前的事了，這隔年酒，今個是喝還是不喝了！”
面對李天和的質問，白小年卸下面具，一臉壞笑的賠起了不是，甚至感覺有些賤兮兮的。
“喝，肯定得喝，愁事可言者本就無二三，更何況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不但要喝，還要喝的盡興！”
倆人再無二話，凌空對飲，用拳腳步招比劃起了酒令。
李天和凝氣為劍，一連十三式，凌空蛇形留下了十三道紅色殘影，時而緩，時而急，靜如止水，動如驚雷，姿態優雅卻殺意難藏。
白小年見此，趕緊起勢防守，這明顯是來撒氣的。
不過，落得如今這幅田地，也怪不得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李天和的馬可能都繞着神州追上九重天了，要不是在後山打鳥看見鄭秀凝氣，白小年可能已經把這一茬給忘乾淨了。
“李兄不必留手，該罰的酒我罰，該挨的打我受着！”
白小年大吼提氣，從丹田衝出一股罡氣，雙腳陷地，周身震出一股威壓，硬抗了李天和十三招。
倆人對招有來有回，李天和使完內門的十三劍式，又是三掌六式，七腳九點指，招招斃命又招招留手。
白小年似狼心狗肺，一臉壞笑，抱壇痛飲，身不動，嘴不停，只憑一招護體罡氣，一招鮮吃遍天，可謂厚顏無恥。
對峙了有一個時辰，白小年覺得無趣又耍起了嘴皮子。
“李兄，一年未見，身法利索了不少，可酒量不見長呀！招式也沒有一點新意，擱着逗小孩呢？”
“白兄，一年不見你也讓我刮目相看呀！想套我招，那我今天就讓你開開眼，什麼叫做一劍破萬法！”
聽到李天和有了新的能耐，白小年眼睛瞪得溜圓，他除了凝氣的功夫是自家的，剩下的能耐全靠別人喂招。
憑藉一手吞靈決，和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他願意細細研究，定能有所大成，可他又覺得偷師有背自己初衷，也就懶得再學。
不過，一劍破萬法，聽起來像個例外。
白小年匯聚着全身的靈力，勢要抗下這一招，好在對招的間隙，偷偷研究。
可當他擺好架勢，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時，李天和竟然收了神通。
“不是，李兄……”
白小年分神之際，李天和虛影獨步，屏息間就閃到了他的面前。
李天和將周身靈力匯至雙指，只見一道幽光在其指尖閃爍，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白小年的護體罡氣就煙消雲散了。
“這招厲害呀！怎麼做到的？請務必教會我！師父！！”
“別這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可不想這麼早就當爹！我想有個女兒！”
聽到李天和如此說教，白小年捏了捏嗓子，慢慢造作了起來。
“嗯……嗯……師父~”
思緒良久的一聲師父，如平地驚雷給倆人嚇了一跳，白小年自己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算了，不學了，太噁心了！做不到！”
“行了，還是喝酒吧！”
李天和提起罈子，倆人弓腰搭背，腳踩棉花，搖搖晃搖又向著老地方去了。
倆人東倒西歪，根本看不出一點道行，進了無極峰的仙人祠，更是本性暴露，活脫脫餓極的瘋狗。
祠堂里的貢品統統慘遭毒手。
“你一個雞腿，我一個雞翅膀！”
“這個鳳尾給你，我再吃一個雞腿！”
“靈以首為聚，這個雞頭不能動，這是規矩，這是給前輩的！”
“這些果蔬解膩，牛頭和羊頭不能動，豬頭吃了會變傻，為了前輩們能保全風骨，我願意代勞！”
“我也願意！”
“誒~羊頭掉地上了，髒了！”
“牛頭太孤單了！”
白小年和李天和，你一言我一語，最後，仙人祠里連一丁點油氣都嗅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