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姨的囑託
話接上回,白楚陽跟隨三弟來到碼頭的白氏酒館。
逐漸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之後,白楚陽需要儘快搞清自己所處的狀況,不然在這陌生的世界裏暴露弱點,只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當白楚陽吃着自己醒來后的第一頓飯時,樓下出現的一位女子引起了白楚陽的注意。
見有食客想要對女子輕浮,白楚陽站起身來:“三弟,讓她上來!”
白楚陽的這句話,讓剛才還想輕浮女子的食客收斂了動作,識趣地坐回桌旁。
將女子帶到二樓,白楚陽又將對方打量了一番,然後讓三弟拿來一張凳子,示意女子坐下。
“你說……你想來這裏當歌姬?”白楚陽問完這句話后,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琵琶。
“是的,小女子名為婉兒,來自匯州,家父本是城中檢校,后無故遭人謀害,家破人亡,婉兒幸能彈得一手琵琶,這才顛沛於此,希望能在安嵐城中找到一處容身之所。”
雖然對婉兒口中所述之事毫無概念,但看到對方楚楚動人的模樣,白楚陽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那你彈首曲子給我聽聽。”白楚陽說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想必你就是掌柜,好的,婉兒就為掌柜彈上一曲《陽春白雪》。”
說罷,婉兒便將琵琶扶於胸前,一首曲調高雅的音樂開始在指縫間婉轉流傳。
很快,樓下的雜聲漸漸平撫,眾食客紛紛豎起耳朵,聆聽着這首優美的樂曲。
不一會兒,婉兒便在一片欣賞聲中彈完了這首《陽春白雪》。
雖然白楚陽對這類高雅音樂沒有太深的造詣,但看到樓下的那些粗人全都陶醉其中,白楚陽深知此女確有本事,能為酒館帶來更多的收益,於是當場決定雇下對方。
在聽到白楚陽的決定后,婉兒立刻站起身來,雙膝微曲,撫琴彎腰,向白楚陽表達了謝意:“婉兒就此謝過東家。”
從錢袋裏掏出兩枚碎銀,白楚陽讓三弟交到婉兒手中。
也不知道這點銀子到底能值多少錢,但從婉兒驚訝的眼神中,白楚陽估摸着應該是給多了。
隨後,白楚陽站起身來,轉過身去,朝樓下投去自己犀利的目光。
片刻,白楚陽對着在場所有人,義正嚴詞地說道:“從今往後,婉兒姑娘就在這家酒館彈唱,如誰敢有冒犯之心,就是與我白氏作對。”
聽到白楚陽如此嚴肅的話語,食客們全都沉默不語。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遵照自己的意思,但碼頭上的那句“白二爺”,還是讓白楚陽有了不少底氣。
見眾人都無異議,白楚陽詢問三弟酒館可有住的地方,在得知不遠處的釀酒廠有處民房之後,白楚陽便安排婉兒住在此處。
辦完這些事情,白楚陽這才想起該回府上了。
隨後,馬夫趕着馬車來到安嵐城的一座四合院。
下車后,三弟直接推門而入。
沒有想像中的那種,會有僕人前來為自己寬衣解帶,只有兩個正在做衛生的女僕對着白楚陽行了下禮:“少爺!”
繞過影壁,這座四合院雖然沒有達官貴人的那般顯赫,但四方的佈局依舊顯得較為大氣。
庭院裏種着幾棵橘子樹和梔子花樹,還有擺放的那些盆栽花壇,要是放在現代,這座四合院少說也得值好幾億。
來到中堂,三弟拉住一個僕人問道:“我大哥和秦姨呢?”
“白爺一早就去賭坊了,秦夫人此時應該在祠堂。”僕人回答道。
又帶着白楚陽來到祠堂,秦姨果然在裏面。
剛進門,三弟立刻望了白楚陽一眼,然後怯怯走到秦姨身旁,喊了一聲:“秦姨!”
此時的秦姨正坐在一張由楠木製成的圓椅上,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閉着眼,口裏念念有詞。
聽到三弟喊了自己一聲,秦姨也未睜眼,直接問道:“昨天輸了多少?”
“二百兩。”三弟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聲說道。
聽到這個數,秦姨手中的佛珠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睜開眼睛瞪着三弟:“下次再這樣莽撞,休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秦姨,下回賽馬聽你安排!”三弟說道。
“你去休息吧,我跟你二哥有話要說。”
說著,秦姨看了一眼白楚陽,這讓白楚陽心裏直犯嘀咕。
聽到秦姨吩咐,三弟隨即退出祠堂,關上了門。
待三弟走後,白楚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只覺得自己此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看到面前這位陌生的女人,白楚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白楚陽站在面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秦姨說道:“坐啊,還愣着幹嘛!”
趕忙坐在秦姨身旁的圓椅上,白楚陽依舊沒有說話,他觀察着秦姨的表情,想從對方臉上找到哪怕丁點線索。
念完最後一句誦經,秦姨把佛珠放在旁邊的方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陽,子朧做事不夠沉穩,你身為兄長得多教教他,別哪天衝動之下給白家闖下禍事。”
“是,秦姨!”
“這段時間,賭坊在賽馬一事上賠了不少錢,我已託人尋匹好馬,不出明日就到安嵐,往後生意上的事,你得多操心。”
“好的,秦姨!”
“還有,你長兄的名字裏雖然帶有‘思遠’二字,但他依舊改不掉那嗜酒的莽夫性情,做事缺乏思考。
在你們兄弟四人當中,數你最為沉穩,做事周全果斷,將來白家能否有所作為,成敗就靠你了。
“好的,秦姨,楚陽知道了!”
“展鵬現在還小,但私塾的先生說這孩子天質聰慧,未來如能考取功名,進到朝內,你們兄弟之間裏外聯手,何愁咱們白氏家族不能飛黃騰達!”
秦姨的一番苦心,讓白楚陽對自己現在的身份,突然有了一種使命感。
在白楚陽看來,自己未能在現代實現的抱負,或許在這個時代,能有一番作為。
“好的,秦姨,楚陽都記下!”
“楚陽,我有一事想問你!”
“秦姨,什麼事?”
“聽說朝廷最近丟了一枚玉璽,有傳言此玉璽本應傳給流亡邊疆的甘氏一族,現被效忠甘氏之人偷走,誰知他們路過安嵐,命喪於此,而玉璽卻下落不明,這事你可知曉?”
聽到秦姨的話,白楚陽思索了一番,腦中卻無半點印象,於是他回答道:“此事雖很嚴重,但楚陽並不知曉。”
“那最好,白家萬萬不能與此事有任何瓜葛,這可是滅九族的事情。”
“秦姨放心,楚陽明白!”
“嗯,我相信你,我是看着你長大的,在你身上,我能看到你父親的那股血性,同時,我也能看到你母親身上的那份理智。我希望你在一些關鍵的抉擇上,你母親的理智能夠戰勝一切。”
“是,秦姨,楚陽記住了。”
說完這些,秦姨又拿起那串佛主,開始默念起心中經文,而白楚陽也很知趣地起身告辭。
走到庭院,忽聞孩童正在玩耍的聲音,而他的三弟白子朧則在身後追逐着,言語中還帶有些許生氣的味道:“展鵬,別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三哥,你敢收拾我,我就告訴秦姨,讓她收拾你!”孩童邊跑邊朝白子朧吵吵着。
圍着庭院跑了兩圈,年幼的白展鵬很快便被白子朧給抓住了。
假裝擰起對方的耳朵,白子朧氣呼呼地說道:“下次再偷吸我的鼻煙,我讓秦姨把你捆起來,用鞭子抽。”
感到自己沒法掙脫,四弟白展鵬剛想求饒,卻在此時看到白楚陽走到跟前,於是他立刻喊道:“二哥,救我!”
看到白楚陽一臉嚴肅地站在跟前,三弟白子朧趕緊將四弟放下,尬笑兩聲后解釋道:“二哥,我這跟展鵬鬧着玩,沒想擰他耳朵。”
望着這位只有十幾歲的四弟,白楚陽想起剛才秦姨的囑託,於是他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說道:“下次記得跑快點,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說罷,白展鵬立刻朝三哥做了個鬼臉,笑着跑開了。
看着四弟跑進屋裏,白楚陽這才轉身對着三弟白子朧說道:“子朧,帶我去賭坊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