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做一回小白花
“與其在這個家裏跟這些蛆蟲一樣的人在一起生活，還不如乾乾淨淨的為自己掙出一片天地來。”柳丹秋看着頭頂上哥嫂關切的眼神，嘴角掛着一絲自信的笑容。
那是屬於一個木系異能者的驕傲，她也有這個自信，因為就在剛剛，她感受到這裏草木茂盛，精氣十足，她的異能跟着來了！
“好啊，你既然這麼有骨氣，趕緊給我滾！但是我可是醜話說到前頭，除了你們屋子裏的那點子東西，家裏的一分一毫你也甭想帶走，這個家的一切都跟你們沒關係了。”
“到時候要飯你也別要到我這個門口，家裏出了你這麼個喪門星，我這張老臉啊，都要丟盡了。”秦老太太把自己的臉拍的啪啪響，咋不再用點力直接拍腫了多好。
秦老太太直接伸手想要把面前的這三個礙眼的給推門外，錢氏還有那個叫茹兒的也跟着幫忙，幾個人撕扯成了一團，柳天冬既要抱着妹妹又要護着媳婦兒，就算是一身的蠻力也沒有用武之地，眼瞅着就要被推出去了。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不講道理！”穆晚娘想要反抗，但是她本就身子虛弱，說出來的話都沒有多大的聲音就更別說是戰鬥力了。
柳丹秋看了看屋外，這門本來就是開着的，屋內的動靜早引了不少人圍觀，此刻隨着事態愈發激烈，圍觀者也愈發多了起來。
“嫂子，哭！”柳丹秋悄悄地掐了一下嫂子的胳膊，然後帶頭哭了起來，穆晚娘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也跟着哭了起來。
姑嫂兩個都是那種比較斯文的哭法，並非是潑婦的嘶吼，加上她們倆長的又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好，這梨花帶雨起來更加的惹人心疼了。
“秦祖母，你說分家我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這分家哪裏是這麼個分法啊？我們這一房在這個家裏頭，就是你口中的奴才下賤秧子，每日吃糠喝稀，我哥這麼大個個子是從來沒有吃飽過的。”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每天乾的活比驢還要多，家裏頭的人都是老爺太太，大少爺大小姐的，茹兒妹妹也都十三歲了，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倒是我和嫂子，你們大家看看，這雙手還有什麼好地方嗎？”
柳丹秋一邊哭一邊把手伸了出來，連帶這把嫂子的手也拉了出來，這兩雙手佈滿了各種傷疤，手心處更是一層層的老繭，這哪裏是一雙姑娘家的手，就是四五十歲的婦人都要比這好些。
“秦祖母的脾氣大，稍微不滿意，我們這一家子都是你的出氣筒，大家看看我哥身上的傷。”柳丹秋也不管哥哥反對不反對了，直接把他後背上的衣服給掀開了。
衣服下面竟然是一條一條的傷痕看着像是荊條抽打所致，顏色有深有淺，一看就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胳膊上的這些，也都是拜我這位大伯母還有茹兒妹妹所賜，只因為看中了祖母偷偷給我買的一朵絨花而已，她們不是想要，只是覺得我不配而已，得不到，那就毀掉。”柳丹秋把袖子擼了起來，與雙手皮膚明顯更加白皙的胳膊上竟然有幾處燙傷的疤痕。
“還有我嫂子，可能大家還不知道吧，我嫂子並非她們口中說的不孕之人，我嫂子過門三月就有了身子的，是她讓嫂子在冬日裏用冰水洗衣裳，故意在她經過的地方弄了一塊冰，硬生生把一個胎兒給弄沒了，你們賠我一個小侄子！”
說完這些，柳丹秋眼中含淚目光掃過周圍越來越多的看熱鬧的人，那雙好看的杏眼當中全都是哀傷，看着他們身上的傷痕，就算是鐵石心腸也難免動容了。
穆晚娘想着自己那個未曾見過面就沒有了的孩子，哭泣的聲音中帶着絕望的痛苦，她怎麼會忘記呢，鮮血從她身體裏流出去的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胡說！閉嘴！不許你胡說！”秦老太太見到柳丹秋竟然把這些事情都扯了出來，激動之下竟然想去抓花了她的臉，結果被人給攔住了。
“一個村子住着，知道你對丹秋他們兄妹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要是今天你不把人逼到這個地步，我們還都被蒙在鼓裏呢！”攔着秦老太太的也是個老婦人，在村子裏的地位極高，小輩的都稱呼一聲“九奶奶”。
“都是她胡說八道，我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都是方氏，對，是方氏這個賤人，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嫌棄他們兄妹蠢笨，這才出手教訓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九嫂子既然說到這了，我也不能說自己完全沒錯，我到底是這個家裏的當家大婦，沒有管教好小妾，沒有照顧好他們兄妹，也是我的不對！”沒想到這個秦老太太竟然來了這麼一手，這髒水潑的那叫一個漂亮，柳丹秋都要個她鼓掌了。
這個秦老太太口中的方氏，也就是柳家兄妹這一房的祖母了，方氏無所出，撿了柳家兄妹的爹，這才有了他們，今天是出門採藥去了，並未回來。
“九嫂子，你也得為我想一想，誰家有這麼個姑娘能受得了，那衙門的罰銀可是一天都耽擱不得了，要說起來他們這一房跟柳家可是一文錢關係都沒有，柳家把他們養到這麼大，給他們父子娶妻生子的，對他們這一房可是仁至義盡啊。”秦老太太的吊梢眉輕輕的挑動，左右都是她有理就是了。
“仁至義盡？哈哈，我呸！姓秦的的這話你也有臉說！”一個氣憤到極點的聲音在人群後面響了起來，竟然是方氏回來了！
圍觀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柳家這兩個女人可以說是糾纏了一輩子了，一直都是秦老太太穩穩的壓方氏一頭。
因為沒有為柳家生下孩子方氏一直都是忍氣吞聲的，不過今天看着孫女脖子上深紫色的淤痕，還有剛剛在外面聽到的關於自己重孫子的死，一下子把方氏給點燃了！
“孩子們，都是祖母不好，是祖母不對，祖母糊塗啊，竟然都看不到你們受了這麼多的苦，以前祖母總是讓你們忍耐，如今她連條活路都不給我們，我們何必還要在意那麼多呢？大不了就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