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血脈起誓
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還有人行腳步聲。
她身上只有一片被推到鎖骨的裹肚,還有半片大概已經碎了掛在腰上的褻褲。
就算此刻裹在被子裏,等會出來的時候依舊要見人的......
姜德書費力從被窩裏鑽出一隻手扯他的袖子:“還有人呢。”
“等會再進去。”
話還沒說完,一張臉便如佳釀醉腮,紅透了。
符奚眼睛從她屈指的手上挪開,落在她臉上,她的長睫在顫,視線與他上的一瞬間慌忙挪開。
她在羞方才的閨房事。
他感覺自己四肢百骸流竄着一股莫名的得意和興奮,方才昏了頭轉了向的怒火和惶恐一瞬間消失殆盡,唯剩下心潮起伏,心跳擂在耳膜上,快要震碎他微綳的下顎。
他手上抱地更緊,大步繼續往側室里走。
向來臉皮薄的臉皮厚了,而向來臉皮厚的不敢見人了。
姜德書反應迅速地收了手鑽進裹被裏悶着,裝死。
最好讓婢女們以為他抱着的是個被褥。
她沒聽到門扉合上的聲音,只看到一張大手伸過來剝她身上的被子,忙掐上被褥合攏手指,攥地緊緊的:“我自己來。”
符奚鬆了手,另一隻手繞過她腋下直伸到膝窩裏,將她托在半空。
姜德書綳直腳尖指了指水桶,將他往那邊帶。
等腳尖終於扣到桶沿兒,一用力帶身拖過去,手上飛快掀了被褥縮進水中藏着。
纖細腰肢和圓潤肩頭乍現在他眼中,頃刻間化作細密的水花湮沒在瞳深處。
那片珍珠白的真絲裹肚不配合地浮在水面上,被她一抬手壓了下去,帶着薄薄的惱怒。
等一切終於落定才終於抬眼看他,像個慌亂落水的兔子。
符奚眉角上抬,眼中盛着不至於令她惱羞成怒的淺笑,他將一半落了一半在地的被褥撿起,隨手扔在架子上。
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着邊上冒熱氣的木盆擦拭臉上的血污,大概是心間的傷口還在疼,左手垂在身側,額間髮絲落下來,發跡原本已經凝固了的血跡被水一氤淌下來。
他方才是用左手抱她......
姜德書壓了裹肚在身後綁住,看着自己勉強不算非禮勿視,起身小聲道:“把盆端過來,我給你擦。”
符奚把臉側了過來,像是沒聽清楚般看着她,發跡間的殷紅色滴落在他面中那顆紅痣上,看着十分凄慘可憐。
她拍了拍浴桶:“你快一點。”
他這才移了水盆過來。
棉帕入水搓洗乾淨,擰成半乾的樣子,輕輕覆在他面上擦拭,他起先還盯着她,後來被她蒙上去擦眼皮和額頭,便乾脆閉上了,只是像是不踏似的,尋到她一隻手握着。
“我不方便搓洗棉帕了。”姜德書拉扯了下沒能脫手,只能先丟了帕子在水裏,將他的手巴拉開,“先鬆開。”
他睜開眼睛看着她,那雙習慣性沉下去的眉,尾角也耷拉下來,眼裏的委屈幾乎要漫出眼眶。
不就牽個手......
姜德書站在水桶里往前走了走,帶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上按着:“這樣總行了吧。”
他的手心發燙,輕而易舉便把她大半個腰肢握在手裏,勒地有點緊,然後閉着眼昂首湊上來,再不言語了。
這人真是......!只有生氣的時候,話才能多一點。
姜德書仔細給他擦乾淨臉蛋脖子,順便使喚他換了水,將他頭髮解下來也一併洗了。
側室燒了炭,暖洋洋的,但是她身上沾了水,水汽蒸騰出去慢慢地覺得冷,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她拿開他的手,又坐進水裏取暖。
符奚乖巧地看着她,身上的中衣系帶散開了,露出心口的白色傷布,唇色發白,方才失了血又在這裏冷站了半晌。
她問:“冷不冷,冷就快回去躺着。”
他搖頭。
姜德書瞪他:“方才不是罵罵咧咧的,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符奚張嘴:“不冷。”
她叉腰:“不冷也回去等我。”
“我身上也沒洗。”他眼睛看着浴桶,徵求她意見。
她拈了棉帕給他:“你身上還有傷,熱水裏泡着會加速流血,另喚一桶水進來擦拭。”
符奚嘴巴像是被封印了,他又不吭聲了。
姜德書使勁捏着他的手撒火,拗不過只能把他拉進來:“速戰速決。”
他學着她蹲下來,還好他個子極高,手長腿長的,水只能沒過他腰間,離胸口的傷還遠着。
“除了舊傷,身上可還有新傷?”她因為他方才的不配合,依舊繃著臉。
符奚眼角向上揚,抿着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