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奏
葉甄抱着蘇馥楠往黑色大車的方向走去,王子京則迅速靠近趙稀哲,讓他清理戰場和處理後邊的事情。
王子京提議帶着蘇馥楠回基地治療,葉甄想着基地更安全,也十分安靜,便同意了。
趙稀哲不置可否,目送三人一前一後離開。
寂靜中,蘇馥楠睜開一絲眼睛,望着青黑色的天空出神,五六秒后,她重新閉上眼睛,繼續陷入死屍狀態,手指卻悄然勾住了葉甄的手指。
注意到蘇馥楠的動作,葉甄有些喜悅,他望著錶情沒有變化的蘇馥楠,安慰道:“蘇蘇,你放心,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蘇馥楠沒有說話,將注意力放在印記上,不再關注外界的事情。
儘管處境糟糕到極點,但她不打算就這樣放棄,束手就擒一貫不是她的風格,無論如何,她總要嘗試一下。
葉甄抱着蘇馥楠來到黑色大車處,由於沒有鑰匙,他只能停下等待。
蘇馥楠後背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似乎有所好轉,但王子京所說的污染和蘇馥楠的表情,始終讓葉甄十分擔心,更令他着急的是,他感受不到污染。
在他的感知中,傷口很正常,蘇馥楠也很正常,似乎一切安然無事。
“哎——”
另一邊,當王子京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時,趙稀哲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才不會這麼傻,留在原地等結果只會顆粒無收,主動出擊的話,就算是火中取栗,也不是不可能。
機會不會主動尋找人,只有人主動尋找機會。
“啪——”一個奇怪的聲音在趙稀哲的耳邊響起,他內心大驚,臉色一變。
他對於這個聲音並不陌生,放在以前,他也許會喜悅地前往聲音指引的地方,但這個時候,他心中反而驚疑,因為他即將做的事情違背了他的靠山的意願。
早在十月初,他就得到傳訊,他的靠山,那個自稱水神子的神秘存在,讓他將蘇馥楠交出去,交給王子京,然後按兵不動,直到11月初。
他不知道靠山與王子京是什麼關係,他曾簡單試探王子京,卻沒有討到好處,再加上靠山的叮囑,他就與王子京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直到這次,罕見地展開了一次合作。
充當旗子,老老實實完成靠山的命令和清道夫的任務,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強大的封印物、功法和奇物,能夠幫助他提升實力和自保能力,而不是傀儡和提線木偶。
他最渴望的是成為網級能力者,但是他找到靠山的時間過晚,那時已經成為了資深者,印記固定了,無法再改變。
一個菜鳥按照想像力和一絲經驗而構造的印記在前往網級的道路顯然是毫無幫助,甚至是完全起反作用的。
儘管他後來得到了一些有益的經驗和功法,但他已經用不太上,他沿着錯誤的道路前進了幾米,他當然想退出來,找一條正確的道路前進,但這是一條不歸路,他只能硬着頭皮前進。
機緣是他渴望的,尤其是神秘的機緣,他的靠山越是不讓他參與,他就越想參與,就越想強行得到某些東西,儘管他不知道某些東西是什麼。
不過,他的計劃和小心思完全逃不過水神子的眼睛,甚至他不知道水神子是什麼時候到的。
趙稀哲十分不甘,他富有野心,想要更多,不甘心充當棋子,只是當一個工具人,他想要進入靠山的圈子,但他失敗了。
這一次也這樣,
水神子只是用水滴宣示他的到來,趙稀哲就只能熄滅心思,老老實實留在原地。
能力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他縱使內心十分不甘,但也只能放棄內心的小九九,根據王子京的安排留下處理痕迹以及跟警局打交道。
昏暗的街道,一條綠色的蟲子正在飛速奔躍,在它的上方,一道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蟲子帶着極強的目的性,掠過牆壁,沿着窗戶的縫隙,進入一個橘黃色燈光的小房間。
房間內,一個妙齡女子正懶洋洋地穿着衣服,她的身上帶着不正常的潮紅,旁邊是一片狼藉。
綠色的蟲子坐在窗戶上,將兩條前肢待在腦袋下面,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這麼短的時間,他竟然直接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特意拋出了一些誘餌,也付出了一些代價,準備處理後顧之憂,結果對方直接跑掉了。
儘管對方很神秘,但他暗中調查對方很長時間了,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那個人實力很強,有特殊的傳承,會強大的功法和秘術,不過,只是一個資深者罷了。
強大的資深者可以叫板網級強者,但也只是叫板而已,而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網級,再強大的資深者也擋不住他的殺招。
今晚過後,林雙雙將騰出手,全力追擊他,唯一令林雙雙顧忌的,也許只有林么么的安危,但他也要顧忌林雙雙讓林么么充當誘餌勾引他上當。
這個夜晚必須將必要的事情安排妥當,不然會對他的計劃造成嚴重影響。
如果沒有辦法處理掉那個人,那必須達成明面上的合作,就這樣保持默契的樣子十分危險,也很不可靠。當然,明面上的合作也不可靠,撕毀承諾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他會告訴那個人,撕毀承諾會導致什麼後果。
得罪了林家,他依舊可以活得好好的,憑藉的不是別的,就是強大的實力。
綠色的蟲子放下前肢,離開這個狼藉的房間,深入黑暗,去尋找那個人。
小巷中,賈騰舒舒爽爽地伸了一個懶腰,內心的喜悅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才有盼頭,嘖嘖,美!”
至於某個窮追不捨的小蟲子,哼,小蟲子能做啥,賣賣萌就是極限了,還好他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愛護小蟲子,要不然……
不管情況變得如何糟糕,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困難的出現,是為了被解決,就比如眼前。
葉甄抱着蘇馥楠坐在最後面,焦急且帶着疑惑。
當他們回到基地外圍時,王子京說蘇馥楠受傷的事情不能被守衛在外圍的軍人知道,不能打開窗戶,於是他們就沒有打開窗戶,然後就被攔下了。
那些荷槍實彈的軍人眼中閃過恐慌,旋即變得堅定和高昂,紛紛舉着槍,瞄準黑色大車,有軍人在大喊,命令車上的人立刻下車。
王子京已經下車,試圖與軍人交涉,但情況仍然很糟糕,場中的氣氛十分緊張,軍人勾住扳機的手指露出青色的血管,汗水沿着臉龐滴落。
手指上的感覺令葉甄情不自禁低頭,他看到蘇馥楠睜開迷離的眼睛,嘴巴一張一合,幅度不大,彷彿在說什麼。
“蘇蘇,怎麼了?你想說什麼?”葉甄喜出望外,連忙問道。
他趕緊俯下身子,耳朵靠近蘇馥楠的嘴巴,想要聽她的聲音。
蘇馥楠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眼神變得黯淡,這個舉動不是她的本意。
葉甄沒有聽到聲音,眼中閃過不解,他抬頭看蘇馥楠,卻發現蘇馥楠又閉上了眼睛,不由得變得失落。
“蘇蘇,沒事的,我會把你救回來的。”葉甄輕聲說道。
蘇馥楠沒有出聲,只是微微移動腦袋,離葉甄更近。
“蘇——”
“碰——咚!”王子京上車,啟動車子,說,“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們快進去吧。”
葉甄抬頭,看向窗外,發現軍人們已經回到原位,站得筆直,靜靜地守衛基地。
車子駛過鐵門,速度不斷加快,朝着基地飛馳而去。
軍人依舊靜穆而威嚴地守護在門口,只不過,在他們瞳孔中,似乎有一點綠光在閃爍,仔細看時,綠光彷彿活了一般,在遊動,從瞳孔深處往外面游。
天依舊漆黑,路燈照亮長長的鐵絲網,綠色真的遊了出來,還未變化形狀,就在空氣中消散。
嘉市某處,一個壯碩的人正百無聊賴地半躺在椅子上,在他的前面,有一個長寬都超過一米的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文字,這是嘉市的地圖。
旁邊的椅子上躺着一個黑色的大磚頭,它跟它的主人一樣無聊。
這個人很無聊,但他不會無聊到去照鏡子,於是,他也就沒有發現自己眼中的異常,在他的瞳孔深處,似乎有一點綠光在閃爍、跳躍,很是愉快。
基地內,王子京帶着葉甄和蘇馥楠來到4號房間,這是一個空房間,屋內空氣有些沉悶,但沒有雜物,十分敞亮。
儘管王子京再三勸阻,但葉甄心意已決,不管有多危險,不管成功率多低,一心想要救蘇馥楠。
王子京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無奈地走出房間。
葉甄握住蘇馥楠的手,輕聲說道:“蘇蘇,別擔心,我有把握,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安慰人的話沒有得到回應,葉甄也沒有失望,他解開蘇馥楠的衣服,找到她印記的位置,然後使用自己的能力,將兩個人一起罩住。
屋外,王子京面沉如水,靜靜等待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