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調查
葉甄調查辦公樓耗費了許多時間，這並非事情不順利，出現了意外，導致他額外多付出了時間，而是他過於謹慎和警惕，行動緩慢，本來十分鐘不到就能解決的工作硬生生用了二十分鐘。
事情很順利，葉甄沒有遇到阻礙，一路無阻地探查完辦公樓，得到的結果就是辦公樓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異常力量和污染生物的痕迹。
葉甄忽略了進入辦公樓前的種種，自信一笑：“哼，所謂的任務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我一個新人就能獨立完成。”
葉甄來到辦公樓後面，突然發現事情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有點不太對勁——這裏竟然有三座教學樓。
“三座？？？”
葉甄改變了計劃，他沒有進入教學樓進行探查，而是沿着河口小學主幹道跑了一圈，弄清楚了這裏的佈局，發現這裏沒有體育場，沒有圖書館，也沒有小賣部，只有辦公樓、教學樓和食堂……
他使用身份證明從門口保安大叔那裏得到了具體的消息，賈騰在他進入辦公樓后就離開了，往那邊、那裏、再那裏走了。
他不知道所謂“那邊、那裏、再那裏”指的是哪裏，他知道的是：賈騰跑路了。
葉甄思索了片刻，始終沒有想明白賈騰是在推卸責任還是推卸工作，若是前者，那他應該立刻跑路；若是後者，那他只能發揮新人的“優勢”，裝作啥也不知道，老老實實將整個河口小學排查個乾淨。
沒多久，葉甄做出了決定，他準備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按照原計劃排查教學樓，然後排查食堂，最後前往國旗底下，至於某個人來不來會合，那是某個人的事情。
未等他邁入教學樓，下課鈴聲響起，接着響起的是眾多稚嫩的歡呼聲，許多小孩子走出教室，在走廊打鬧。
望着擠滿教學樓的孩子，葉甄果斷轉身，往食堂走去。
儘管藉助身份證明，葉甄獲得了在食堂后廚自由參觀的權力，但掌廚大媽不是等閑之輩，她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某個臉色稚嫩的人是何等的心虛，於是尋找借口跟在葉甄旁邊，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
葉甄頗為無奈，這裏全部都是監控，他怎麼可能會傻到在這裏投毒？不對，他根本就不是會投毒的人。
“那個……阿姨，你手中的刀能夠放下來嗎？提了這麼久，不累嗎？”
“不累，一點都不累，我力氣大。”
掌廚大媽隨手轉了幾下手中的大菜刀，以顯示她的力氣，但她顯然沒有練過此門手藝，大菜刀差點滑落，被她險而又險地接住。
葉甄用白色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然後露出大大方方的表情，展示他內心的自信，證明他不是一個不法分子，以免遭受到“正義的襲擊”。
葉甄盯着巨大的壓力，將食堂草草檢查一遍，然後回到了一棟教學樓前。
他原本打算在食堂混完整個課餘時間，可是計劃不如變化，算上路程，他大概只耗去了六分鐘時間。根據他的記憶，小學的課餘時間一般為十分鐘。
儘管他的裝扮和臉色刻板而嚴肅，但很多孩子並不怕他，不僅在不遠處當著他的面對他指指點點，還推選出一個代表，看起來像是孩子王的人，讓他過來交涉。
這個孩子王十分神氣，走路一搖一搖，頭顱高昂，一副睥睨葉甄的樣子。
他學着大人的模樣，端着架子，故意將聲音拉粗，質問道：“你是誰？從哪裏來的？在這裏幹什麼？”
葉甄居高臨下地俯視孩子王，
莫名覺得他可愛，伸手想摸他的頭髮，卻被無情打掉。
“喲，小傢伙，力氣不大，脾氣倒不小。”
“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男人的頭髮不能碰。”孩子王皺着緊巴巴的小臉，偏着腦袋，作出不屑於看葉甄的樣子。
既然敵人露出破綻，那葉甄也不會留情，他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瘋狂進攻，一舉奠定勝勢。
孩子王一臉委屈，兩嘴一扁，差點哭出來，但考慮到這裏是公眾場合，身後還有一幫小弟，哭泣會極大地破壞他威武勇敢的形象，只能強忍着眼淚，嘟起嘴巴。
“你……你欺負人，你不是好人，我要告訴老師，將你趕出去。”
葉甄聳聳肩，不屑地說：“摸你的頭髮就是壞人？你除了會告狀，還會做什麼？”
“你——”
“鈴鈴鈴——”
上課鈴響起，孩子王只能恨恨地瞪了葉甄一眼，然後帶着一干小弟返回教室，進行整頓，等待再戰的時刻。
葉甄邁開腳步，開始排查教學樓，心情卻舒暢了許多，這群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比某個人好太多。
葉甄充分吸取排查辦公樓和食堂的經驗教訓，拿着感應器在走廊行走，沒多久就排查完三棟教學樓，隨後，他站在國旗底下，等待賈騰到來。
太陽正盛，四周沒有風，雖然已經入秋，氣溫不高，但葉甄畢竟穿了兩件上衣，其中一件還是黑色外套，此刻不免感覺到燥熱，內心也漸漸出現了不耐煩。
葉甄眯着眼睛，想尋一處陰涼處，結果在回頭時看到了賈騰，對方就在他身後一米的地方，無聲無息地站着。
葉甄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拿出感應器，對着賈騰一頓探查，看到感應器毫無變化后，他放鬆下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賈騰有板有眼地解釋道：“其實，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既為了保護你，又為了鍛煉你，你的調查工作做得不錯，但你不夠警惕，面對突發情況時所採取的措施也不正確。”
作為老人，賈騰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點新入行的同伴，他說：“感應器不能對敵，更無法保護你，在面臨突然事件時，或者不確定具體情況時，你的第一選擇不是拿感應器，而是立刻拉開距離。任何一種力量，無論來自於能力者，還是污染生物，都有着範圍的限制，距離越遠，受到的影響越小，安全係數也就越高。”
賈騰挑眉，問道：“你知道安全係數的意思嗎？”
葉甄沉默地點點頭。
“那就好。你是一個新人，又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沒有經驗，做錯事情，這是正常情況，要是你一點錯誤都不出，我反而要懷疑你了。你有一點做得不錯，沒有條件反應式地使用衣。雖然衣是盔甲，但衣的形成需要使用超凡力量，而這會激起一部分污染生物的攻擊慾望。”
葉甄繼續點頭，其實他壓根沒有想到使用衣，而且他對於衣的使用並不熟練，需要準備的時間過長，只能提前使用。
賈騰十分滿意葉甄的反應，他問道：“你有什麼疑問嗎？”
葉甄思索了片刻，說：“這裏的食堂有些特別，我看了菜譜，土豆是中午必不可少的食物。”
賈騰瞬間翻臉，佯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葉甄一臉錯愕，解釋道：“這是什麼話？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西北是土豆的盛產地，嘉市不產土豆，結果小學食堂天天中午吃土豆，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賈騰臉色陰晴不定，他盯着葉甄猛看，覺得葉甄不似說謊，只能突然綻放笑臉，打着哈哈：“哈哈，不錯，沒有被我突然的考核嚇到，做得不錯。”
葉甄摸着頭髮，羞澀地笑了起來：“哈哈……”
兩人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互相拍着肩膀，哈哈大笑，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轟鳴——”街道盡頭傳來黑色大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王子京等人正迅速靠近河口小學。
“哈哈，大家都回來了，我們一起去迎接他們吧。”
“哈哈，一起，一起。”
為了顯示對朋友的關懷，兩人爭着幫對方提行李箱，最後由於誰也爭不過誰，只能互換行李箱。
黑色大車在校門口停下，王子京和趙稀哲率先下車，兩人面若寒霜，顯然心情極度不佳；許平華跟在他們後面下來，臉色難看，黝黑的皮膚出現點點灰色，像是破敗的牆壁；蘇馥楠落在最後，扶着車門，頭髮散亂，兩眼無神，臉色蒼白，即使是化妝品也無法遮掩。
賈騰已經猜到了他們經歷了什麼，沒有說話，而葉甄處於懵逼狀態，他看了看大家，發現沒有人有說話的慾望，於是裝出一副“我懂”的樣子。
“河口小學有沒有發現異常情況？”王子京開口詢問，他的聲音很低，顯然還未從之前的經歷走出來。
葉甄正準備回話，賈騰搶在他的前頭，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河口小學一切正常。”
葉甄果斷地閉上嘴巴，不露痕迹地後退一步，隱隱躲藏於賈騰的身後。
“這次任務十分棘手，出現的污染生物是鬼，但是這隻鬼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忘記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情，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而存在。目前已經有人遇害，是一對中年夫婦，我們找不到他們與河口小學的關聯，已經向安全應急管理局請求援助。等到他們找到資料后，我們再開展下一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