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來的面試？
回到宿舍。
正好四下無人，裴難取出那柄銀鞘長刀，想再次找到當時的玄奧感覺。雖然老師已經說過不用着急，但少年人面對從未接觸過的神秘力量，中二的心思難免開始滋生。只可惜他捧刀干坐了半個小時，頭暈乎乎的開始發困，卻始終一無所獲。
算算時間，食堂應該開放了，他收起刀，準備先去吃飯。
“咚咚。”
外面有人敲響房門，沒等應聲，這人就自己開門走進來。
裴難眉頭一皺，毫不掩飾對來人的厭惡。
“呦呵，這是嘛呢，拍武俠片是不？”來人一點都不客氣，看見新鮮玩意兒，當即就朝長刀伸手。
裴難抬手打在對方手臂上，也不顧忌面子，一點力氣也沒收：“鄭凡你有事嗎？”
這人是他這屆學生中出名的無賴，這會還在別人的宿舍里，就自顧着掏出香煙點燃。
鄭凡深吸一口：“好煙啊，你抽嗎？”
“出去，別在這裏抽煙。”
“所以說你呀，就是閱歷還太淺，這人吧，經歷得多了，難免都是要借煙酒消愁的。”
“有事說事，沒事滾出去。”
裴難說話越發不客氣，他已經相當不耐煩了。
“嗨，你們專業現在不就只剩下你了嗎，今天還去上課了對不對？就想找你打聽打聽，我有消息說你們這些是百分百確定留校的，不留校也因為專業能力強，已經被好單位預定了。今天老師跟你透漏什麼沒有？有好事兒的話記得帶上哥們一個。”
“沒有，你可以走了。”
“嘖，我跟你說，你這情商到了社會上可不行，哪能跟別人這麼說話。我教你啊……”
裴難站起身，拽住對方的脖領子，硬生生拖到門口，將其扔了出去，自身也走到門外關門上鎖，把這個無賴子撂在原地，自顧着往食堂去。
鄭凡站在原地，臉色不斷在青紅間變化，眼裏滿是丟面子的屈辱和憤怒，最後惡狠狠吐出個“草”字，用力踹了幾腳裴難宿舍的門板。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似乎又冒出來什麼鬼主意，開始敲對面喬歌的宿舍門，半天無人響應，他便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喂，學長啊……”
邊通話，邊走遠了。
……
食堂里。
裴難正面對小山般的飯菜狼吞虎咽，引得周圍的學弟學妹投來驚異的目光。
他能吃是出了名的，驚人的飯量下，也給他帶來了一些額外的好處。因為這種特殊體質，他從小到大任何傷口從不發炎，體力和傷口恢復得比正常人要快很多，鍛煉更是收益高、見效快。
剛剛清空盤子，正感受飽腹程度，思考是否需要再打一份飯菜，手機來了新消息。
是嚴正老師：
【有空嗎？還記得今天上課我跟你說的包分配嗎？如果晚上有時間的話，就回復一下。】
【有時間的。】
【來這個地方，正好今天就趕緊面試確認了。】
裴難收起手機，將餐盤筷子放到回收點，按照吩咐先會宿舍拿上長刀，隨後向短訊中的地址出發。
大晚上，這麼著急就面試，有夠奇怪的。
他一路上都在臆想這還是個什麼樣的特殊部門，這麼能搞神秘。
學校位於平京城西北四環內，短訊中的地址則在東邊六環開外，嚴正給裴難發了紅包，讓他打車儘快趕到。
恰好司機知道那個地方：“同學，
大晚上的，你去這個地方幹嗎？”
裴難剛好存着打聽的心思：“這個地方怎麼了？”
“挺邪性的一個地方。”司機光是嘴上提到就顯得渾身不自在：“老套路了，以前是個墓園，後來不知道怎麼，地賣的再便宜，也沒人去那裏下葬。原因么……我聽說的是，有不少人剛在那買完墓地，把老人藏下去，就連續每天做夢外加鬼壓床——老人不斷託夢說要換地方。
再後來，咱們國家喪葬本來說頭就多，加上這件事兒傳開了，就沒人去，荒廢了。
最後等到那些沒人管的墓都到期了，挺大一片地方空着也浪費，據說是國家批下來要改建，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半途而廢成了一片廢墟。有人路過的時候倒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是野狗野貓野鳥什麼的，甚至是蟲子都沒有，接着就連人也不敢挨邊了。“
裴難好奇地問道：“那師傅你不怕嗎？這就要送我過去了。”
“怕，怎麼能不怕呢，我這會兒心虛着呢。”司機答道：“不過總得敬業不是？再說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等你下車了，我就開快點趕緊跑不完了。”
裴難笑了笑，覺得這司機師傅挺有意思。
時間是晚上，又是工作日，高架橋上順暢得很，司機師傅開得又穩又快，只四十分鐘不到，就抵達了目的地。
裴難剛下車，又被叫住了。
司機師傅從車窗探出頭來：“我正好跟附近轉轉，接點近的活兒。這地方不好打車，沒準你回去的時候還能接上。”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
“嗨，小事兒。”
目送車輛開遠，裴難才轉身向廢墟走去。
又和嚴正通了一次電話，他才在邊緣位置找到對方，在場的還有另外一個陌生人，是個穿職業裙裝的女性。
她身量很高，甚至隱隱比裴難還高出一線，身材極富母性氣息，明明長着一張嫵媚的臉，氣質卻顯得有些邋遢，似乎很不喜歡穿正裝，總是不斷拉扯領口，
嚴正為裴難引薦道：“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特殊部門的一級外勤特派員，代號八百狐，真實姓名不方便透漏，是你這次的面試官。”
“好了，別客套了，直接進入正題。”八百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面試題目很簡單，我在這裏放了一隻奇怪的玩意兒，找出來，無傷活捉就是完美評分，下限是重傷擊殺，後者只能算剛過及格線，去吧。”
“……”
裴難看向嚴正。
即使作為老師，嚴正似乎也沒有辦法，安撫裴難幾句，並提點難度不會強到匪夷所思，但也不要掉以輕心，最多就只能做到如此了。
裴難抽刀出鞘，將刀身抗在肩膀上，這是最常用的警戒預備架勢，開始深入廢墟，搜索那個心裏完全沒概念的“奇怪玩意兒”。
廢墟中四處都是建了一半如今已經倒塌的殘垣斷壁，地面鋪滿了碎石瓦礫，每腳踩下去都會咯吱作響。
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就能越發感覺到不對勁，四周寂靜無聲，就像那個司機師傅所說的，居然連只蟲子都沒有。
不僅如此，這地方甚至都沒有野草植被。
何止是荒涼，簡直是死地。
裴難已經走到約摸是中心的位置了，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他警惕着四周的動靜，不斷思考所謂的“奇怪玩意兒”究竟會是什麼。
妖怪？惡鬼？喪屍？還是長觸手的不可名狀生物？
突然間，他感覺背後一沉，脖子被緊緊扼住，力量奇大無比，只一瞬間就無法呼吸，頭腦因缺血快速暈沉。
他本能地用力將背部砸向地面，那見鬼的東西卻又倏地消失，反倒把自己摔了個七葷八素。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
他重新站起身，捂住脖子上的勒痕，似乎這樣可以緩解一些疼痛，用力地呼吸試圖讓頭疼快點回復清醒。
左邊臉頰猛地傳來打擊感，他身子橫飛出去，狠狠栽倒在地上，慣性下又滑出去一段距離！
沒有聲音，沒有預兆，見了鬼的！
他快速翻身站起來，不斷後退直到背緊貼牆壁，斜垂刀身，精神更加集中尋找攻擊發起時的徵兆，微風、聲音、甚至溫度的變化，能進行物理性質的接觸，就一定會對環境造成物理上的影響。
……
場外。
嚴正和八百狐並肩而立，遙望廢墟中央。
在正常人的眼中，這個距離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而他們兩個，顯然是能觀察到什麼。
八百狐嘆氣，點火開始抽煙：“你不是說他已經能夠共鳴了嗎？這可不太行啊。”
嚴正沒好氣地說道：“今天第一次接觸，就有輕微的共鳴反應，以往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你還想怎麼樣？”
他略微停頓，問道：“說起來，你這次帶來的面試‘題目’的編號到底是多少？”
“E29。”
嚴正愣了。
他對這個編號很熟悉，在退居二線擔任教師前，還是特級外勤特派員的時候，E29就是由他親手捕獲的。
他當即怒吼道：“你瘋了嗎！那東西根本不是實習級別能應付的！”
“放心啦。”八百狐彈掉一截煙灰：“E29出現了原因不明的弱化，所以被拎出來作為這一屆面試的統考題，雖然難、但是不會要命的。”
嚴正依舊緊皺眉頭：“往年的面試可沒這麼難。”
“因為出事了啊。”
八百狐嘆氣：“今年的面試可不單純，還要捎帶着抓賊的。”
“學生失蹤事件？不是還在調察過程中嗎？怎麼會懷疑到應屆生身上？”
“這次真的是丟人丟到家門口了。”八百狐無奈道：“確實還在調查過程中，因為他娘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並不是懷疑到誰身上，只是純粹的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抓賊法子，各種可能性都要碰一碰。
沒準就碰出來線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