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離別與歸程
彌賽拉公主要嫁到多恩去了，太后和喬弗里以及托曼都來給她送行，她的微笑中有着一絲戰慄，但是她的話卻勇敢有尊嚴。離別的時候，托曼哭了，安慰他的反而是彌賽拉，喬弗里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瑟曦含淚與她告別。
在提利昂的安排下，“勞勃之錘”這艘四百槳的巨型戰艦擔任這次護航的主力，此外，獅星號、烈風號、萊安娜小姐號也將同行，小巧的海捷號帆大船小，因此跑的比任何一艘船都要快。
五艘船每一條都是提利昂精挑細選的，威廉同樣在這裏邊貢獻了不少主意，跟着提利昂算是將君臨的戰船摸了個透。提利昂到是真心實意，派出了幾條最好的船隻為彌賽拉公主保駕護航。
威廉跟隨着提利昂，親眼見證了彌賽拉公主的離開的一幕幕，威廉也不曾想到會有這麼麻煩，彌賽拉跪在總主教面前，那個胖子主教的確算是會裝腔作勢，威廉都煩了，想來其他人對於他的喋喋不休更加煩惱。
岸邊上人們的喧鬧使他聽不清禱告詞，威廉只能看到陽光照在總主教的水晶冠冕上，散射出七彩虹光，照在彌賽拉公主身上。對於可愛乖巧的彌賽拉公主，威廉實在是心生不忍，她不應該承受原本那樣的命運，至少在這一世不會，威廉可以肯定這一點。
無聊之際，威廉望着黑水河上，提利昂的絞盤塔也已經快完工了，因為威廉總是能夠激發起那些鐵匠們的幹勁兒來，鋼鐵街的人們都說是“被祝福過的”威廉主教給他們帶來了鐵匠的祝福，所以他們才這樣有活力。
鐵匠們的激情空前的高，這些任務也在超越預想的工期內要完成，現在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迹。現在的威廉完全可以說是一張活招牌，他已經成功地將自己活成了無畏的巴利斯坦那樣的金字招牌。
可以說誰和他在一起就會沾光，也無怪乎最近提利昂總是喜歡讓威廉跟着他出去，即便是人們討厭他，見到威廉也會對他的態度好上幾分。
威廉察覺到提利昂的臉上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顯然對於總主教的禱告詞感到啰嗦的不只是威廉自己。
等到總主教絮絮叨叨結束，提利昂便和勞勃之錘號的船長道別，提利昂說道：“把我外甥女平安送達布拉佛斯，回頭你就是騎士。”他許諾。
船長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威廉卻知道他不會這樣做，這幾條船上的人有一些是黃金之手的成員，還有大半擔任要職的人員是小指頭安插其中的，也有着確實心向蘭尼斯特家的船員，但是在這五艘船上的那些人太少。
在船長和船員們離開之前進行過一次人事調動，這種事情看似正常，實際上可以操造的空間太大了，威廉在朝中沒有關係，可是小指頭有啊，可憐的小指頭在威廉的脅迫下只能夠照做。
因此現在提利昂精心準備挑選的這五艘船上面大半是威廉安排的人，即便是提利昂根據瓦里斯提供的情報刻意迴避了那些忠誠堪憂的船長，這些人還是被帶上了船，可以想像這些船註定到不了它們的目的地。
隨着一艘艘船隻將要離開，威廉跟隨着提利昂來到瑟曦面前，瑟曦無視了提利昂並且還對威廉暗送秋波，進行着各種眼神交流。直到提利昂離開
當彌賽拉公主離開之後，王后、喬弗里，還有一起來觀禮的珊莎他們都離開了這裏，珊莎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策馬跟在威廉的身邊。
他們一行人穿過漁民廣場，
沿着爛泥道騎行，然後拐彎到狹窄彎曲的鉤巷，開始攀登伊耿高丘。
貧民浩浩蕩蕩的彙集成看熱鬧的人群，沒錯，就是貧民，他們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保持着沉默，這些人衣衫襤褸、飢餓難耐，人群匯聚成人海，數量的堆積給王家衛隊帶來了無形的壓力，只需要一點火星，將會點燃他們的怒火。
眾人漸漸意識到不妙，瑟曦傳信讓威廉跟到自己身邊，似乎有着這位情郎在身邊她就可以安然無恙。即便是威廉心中忍不住在罵娘，他還是驅動馬匹來到瑟曦的身邊，沒辦法，現在還需要隱忍，他知道自己沒有本尊那般的武力，但是瑟曦不知道，威廉自己都心慌得一批，還得來當色后的擋箭牌，真是讓人蛋疼！
珊莎也識趣跟到了國王身邊。
當一名婦女哀嚎着從兩名守衛間擠過來，衝到街道中央的時候，威廉意識到事情要糟，那女人顯然是一位母親，她將一具死嬰高舉過頭，擋住國王一行人。嬰兒的屍體腫脹淤青，形狀怪異，最為駭人的還是這位母親的眼睛。
在那雙眼睛裏絲毫沒有半點生機，威廉知道，這是一位絕望的母親。
不等喬佛里這個混蛋國王有接下來的動作，威廉便策馬上前來到這位母親身前，他來到這位母親面前，已經算是御前失儀，喬佛里已經面目憎惡，他剛想開口呵斥威廉，在他身邊的瑟曦就趕忙拉住了他。
見到瑟曦及時制止了喬佛里繼續犯蠢，提利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管是瑟曦的目的是維護自己的情郎還是其它，她總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威廉來到這位絕望的母親面前翻身下馬，無數雙眼睛盯着威廉接下來的動作，不管是在他身後的那些騎士、貴族亦或王室成員，還是君臨城中忍飢挨餓的平民百姓們都看着威廉的動作，他們想要看清楚這位“受神祝福過的”神秘騎士威廉到底要做些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威廉在這位母親絕望的眼神中接下了那個可憐嬰兒的屍身，他懷抱着嬰兒，面容慈祥、語氣溫柔的開口說道：“以七神之名，我，被神祝福過的威廉在此祝願你死後上天堂，受七神的召喚，辭別紅塵，回歸天國。從此，脫離了人間苦海，七神安排你在天堂享受着永生的福分。”
威廉的話帶着奇妙的韻律，明明沒有多麼大聲說話，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到他說的話，無論是誰都感覺到了莫名的心安。
在這之後，威廉雙手抱着的嬰兒泛起金色的光芒，光芒緩慢上升最後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嬰孩的母親看着升騰而起的聖潔的光芒，雙眼逐漸被淚水模糊了，她的內心得到了極大地安慰，眼中也再度擁有了希望。
那女人眼含熱淚，她哆嗦着開口問道：“大人，天堂是哪裏？”
威廉將懷抱中的嬰兒屍體還給女人，他微笑着說道：“天堂與地獄相對立，地獄有多麼殘酷，天堂就有多麼美好！唯獨遵循七神教律的人死後才能夠上天堂，將孩子帶回去，入土為安吧！”
威廉的話在群眾之中引發了討論，他們都對於威廉口中的天堂議論紛紛。
女人跪下，給威廉磕了一個頭，隨後抱着孩子緩緩離去，沒有人阻攔她，她所去之處人們都給她讓開，沒有例外，直到延伸向遠處消失不見。
接着威廉翻身上馬，乾脆走在前面為眾人開路，沒有人會阻攔他。
威廉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此平息了，不會再有人鬧事，但是不曾想到人群中有人開口喊道：“威廉主教，我們飢餓難耐，我們需要麵包，信仰七神能夠讓我不在挨餓嗎？我們需要麵包。”
聽得出來，開口說話的人是壯着膽子說出這些話來的，因為這個聲音還帶着顫音，只不過此言一出，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贊同，人們紛紛叫嚷着，“麵包！麵包！麵包！麵包！”
聲音越來越齊，並且逐漸變得整齊，萬幸的是人們沒有動手亂扔東西，也許是怕朝着國王扔糞便會濺到威廉身上。
威廉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若是不解決會出大亂子，略微思索一會兒之後，威廉便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來，人們很配合的不在叫嚷，他們安靜下來想要聽聽威廉要說些什麼，他們期盼着威廉能夠給他們指出一條活路。
等到眾人安靜下來，威廉才再次開口說道：“七神傳達給我聖訓，他們告訴我沿着黑水河向北走，你們會找到屬於你們的歸宿，在那裏你們能夠不再挨餓，並且你們能夠過上你們期盼的生活。在未來三天裏，你們可以去到聖貝勒大教堂中領取到趕路的乾糧或是錢財，這同樣也是七神的旨意，總主教，教會提供這些物資沒有問題吧！”
說著，威廉調轉馬頭，目光看向肥胖過度的總主教，此刻被眾人盯着，總主教不由得呆愣了起來，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不過他看着周圍凶神惡煞的眼神，不論是國王、太后以及首相，還是說那些餓急眼了的暴民都讓他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看着遲遲不說話，反而周身的肉都在顫抖的總主教，威廉微微皺眉，他再次朗聲道：“不會讓你太為難吧！總主教，這可是七神的意思，莫非你想抗拒七神的旨意，聖母慈悲，七神絕對不會放任他的信徒不管，您說是吧！”
總主教再次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些個簡直要吃人的兇惡之徒，他害怕的簡直要尿出來了，他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說道：“不……不為難，不為難！威廉主教說的對，既然是……是七神的意思，我們一定照做。”
威廉見此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再次開口道：“你們聽見了，總主教已經答應了，大家明天就可以去聖貝勒大教堂看看，我想我們的總主教一定會負責到底的。他可是代表七神意志的至高主教呢！定然不會違抗神旨。”
百姓們立刻明白了威廉的意思，他們紛紛附和道：“威廉主教萬歲！總主教萬歲！威廉主教萬歲！總主教萬歲！”聲音響徹不停，簡直都要將小國王都驚得呆住，他可從來沒有這樣受歡迎過。
走在威廉身後的瑟曦忍不住來到威廉身邊說道：“威廉爵士，你這是將我們的總主教架在火上烤呢？不得不說你這招可真棒！既幫助小喬解決了那些被災民的問題，又不用花我們一分錢。”瑟曦看着威廉忍不住妙目流盼。
威廉輕輕一笑，“我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罷了！”
隨着威廉他們的前進，人們開始散去，威廉也調整自己的位置來到國王身後繼續跟着。也是這個時候，瑟曦眼中帶着一些擔憂神色忍不住再次發問：“威廉爵士，你說的天堂和地獄到底是真的假的？”
威廉緩緩說道：“不完全是假的！”
瑟曦眼神有些失神，她獃獃點頭，臉上患得患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