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高中

早上起來就在下雨，霧蒙蒙的天，如絲細雨。出了小區，街上早已車流人海。不管何時總有人起得更早，總有人睡得更晚，這座城市太過忙碌。我背負經濟壓力卻不能讓家人放心，事實更為殘酷。來上海已經好幾年，還是沒有歸屬感。越往下走偏離正道愈多，沒人能夠左右我的行為，自己也是，我已失控。

高中入學是在零四年，開始那段時間同學間交談，都在說拗口的普通話，好長時間按才慢慢改正過來。都是一個地方的，還是家鄉話更顯親切。最初彼此間印象不很深刻，能留到多年後的故事已寥寥無幾。

我們是職業高中的美術班級，男生較少，這可能長時間影響且膨脹了男生的自信心。以致現在，男生們大多都已被現實生活磨礪多次，我自己還在自我摧殘當中。

記不清第一個同桌和交第一個好友是誰。同學們在我心中走走停停，所剩無幾。女生已基本斷了聯繫，留下幾個男生，十多年友誼了，雖天各一方，然而也大概率會一輩子長相守。青春時期，男女生間可能影響更大，成家的年齡后，或許更容易分離。

專業老師是從鄰鎮初中調過來的，到了縣裏算是小的跨越。隨老師來的還有鄰鎮的十多個學生，他們是班裏的一個核心，後來我們幾個慢慢融入。

文化課程大家都半斤八兩，差的不忍直視，也不思進取。身陷當時困境，沒有方向，不夠用心。漫不經心到了現在，現在亦是如此。混日子中，不知不覺被生活邊緣化，無力自拔。

專業課上老師經常示範作畫，同學們圍做一團，認真學習，竊聲交流。時間慢慢流過，同學情誼歷久彌堅。

有個同學不得不提。他患有小兒麻痹，身高比我們低了許多，走路也比較困難，重要的是身體缺陷對他的心理影響。我們都很同情，也想愛惜他，但往往容易造成他的孤立。本不是有心，卻沒想更多些關愛。這是我們友愛班級的嚴重不足，是同學們個人的性格缺陷。苦難中的弱者需要更多關愛，歡聲笑語中易忽視了痛的酸楚。當有一天壓力襲來，缺陷成了第一個決堤的口，渾濁的洪水裹挾着歡快的私慾沖蝕人的精神世界。這一災難破壞力巨大，需用我的一生謹記教訓，彌補過錯。

而且，我對不起太多同學厚愛，辜負了期許，放逐自己。沒有勇氣承認錯誤，下不了決心觸碰當時溫情。我如此這般懦弱不堪，內心早已遠離他們。

高一新鮮易逝，高二快樂短暫，高三放縱遠離。觸碰到現實，夢碎了，人醒了。有的妥協湊合，有的重新來過，有的一蹶不振，我尚在苦苦掙扎。

明天搬家，明晚不知會到哪裏落宿。

今夜註定難過，思緒萬千。現在這裏住了一年，兩個室友都對我太多照顧，不敢辜負，不能失去信任。這是我的內心獨白，這是拯救我脫離苦海的堅強有力的手，我沒有被拋棄，只是迷失太久，陷得太深。

我透過屋頂仰望上帝，迷途羔羊希望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