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遭遇刺殺
夜風從竹葉的縫隙中吹過，讓斑竹林內響起‘莎莎’聲。
任建、劍仁站在斑竹林內的一處茂密的竹葉之中，不時打量一眼不遠處的陳舊的竹屋。
劍仁打了幾個哈欠，看了看天上快要落下去的月亮，小聲道：“看樣子今晚不會有人來了！只是我想不通，縣太爺為什麼要我們保護楊凌這個仵作，而且還是一個剛來兩天的仵作。？”
任建揉了揉犯困的雙眼，不斷掃視竹內內的動靜，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來縣衙還不到一年，就看到那麼多污穢齷齪的事。楊凌從小在仵作房長大，知道的東西可比我們多得多。縣太爺想要整頓三班衙役，就得從他這裏打開缺口。今天兩人交談了許久，三班衙役肯定會對他動手。”
劍仁指着天空偏西的月亮，提議道：“寅時都快過了，對方還沒有過來，我看今夜他們不會來了，不如我們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上差，休息不好皮膚會變粗糙的！”
任建掃視幾眼斑竹林后，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也無比的犯困，猶豫道：“這不太好吧，若是出了事，我們想要當捕快的事就要落空了。”
“走吧，別猶豫了，想當捕快的是你。我只想開間小店，幫男人補補腎，幫女人豐豐胸，一定能賺很多錢，過着無憂無慮的小日子。”劍仁拉着任建從竹子上躍下。
兩人落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可見兩人的輕功是何等的厲害。
任建落下來的時候，扯了一把竹葉丟在劍仁頭上，沒好氣笑道：“你就知道補腎，我們習武之人除了要保家衛國，還要維護世道的公理……”
隨着兩人漸行漸遠，從竹林外圍的地下冒出一個個小土包，十幾個黑衣人破土而出，一起向竹樓逼近。
十幾個黑衣人將竹樓團團包圍，由兩個黑衣人到竹樓門口撬門。
楊凌躺在床底下，聽到撬門的動靜后，緊了緊握住直刀，目光死死的盯着房門。
自從下午告訴穆玄機他知道的事情后，楊凌回家時總覺得有人再跟蹤他，但回頭卻什麼都沒發現。穆玄機雖然承諾過會保護他，他可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
所以他一夜未睡，擔心一睡不醒。
兩個黑衣人打開房門后，輕腳輕手的從大廳走過，來到左邊的卧室，持刀向床上隆起的地方刺去。突感手感有些不對勁，好似被子下面是空的，準備掀開被子觀看的時候，突感腳下一輕，身體向下倒去，看到楊凌從床底出來，一刀砍向了他們的脖子，最後他們只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
楊凌一刀砍了他們雙腿，然後一刀結束他們性命，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急忙躲在床底下，點燃一根導線。
外面的黑衣人聽到屋內傳來兩聲慘叫，想都沒想一腳揣在竹牆上，破牆而入聞到一股火藥味在房間瀰漫，就在他們想退出竹屋的時候。
“轟……”
任建、劍仁兩人剛離開竹林沒多遠，聽到身後傳來爆炸聲，接着竹林內火光衝天。
兩人臉色大變，急忙向竹屋跑去。
任建略帶擔憂的地說道：“這下全完了，我們沒辦好縣太爺交代的事，估計回去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劍仁安慰道：“你先別急，說不定這並不是我們保護不力呢！”
“你看看？”任建指着前方大火燃燒的竹屋外，幾個蜷縮在地哀嚎的黑衣人。
劍仁見竹屋被夷為平地，原竹屋正在被大火焚燒，
慌張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救我，快救我。”一個黑衣人伸出手向兩人伸手求救道。
劍仁見這個黑衣人血肉模糊，身上插滿了竹屑，根本不可能救得活，未免沾染到血跡，向後退了幾步，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楊凌。”
“我們……我……”黑衣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完就倒在地上咽了氣。
由於還是秋天，天乾物燥，落在地面的枯葉葉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任建掃視一眼大火瀰漫的竹屋，看見大火燒向周圍的竹林，吩咐道：“你趕緊去找人來救火，我在這裏找找楊凌。”
“好。”劍仁回了一句，向竹林外跑去。
任建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有幾個黑衣人還沒死，把他們拖到一邊。然後在鐵匠棚附近找到一個木盆，在水池打水來滅火。
楊凌點燃引線后，躲進了床底下的地道內，這也是百姓保命用的最多的辦法。如今地道內煙霧瀰漫，周圍高溫不斷上升，楊凌就向一隻叫花雞，被埋在土裏烤。楊凌很想從洞口出來，呼吸兩口新鮮空氣，但他也知道出去后，大火能把考成人干。
好在這是竹林，竹子的根系發達，楊凌脫下衣服，裝了一些濕泥土捂住口鼻，然後用直刀在洞裏挖竹根，吃竹根來保持身體的水分。
天色漸漸明亮，穆玄機帶着一隊衙役來到斑竹林，看到火勢越燒越廣，便指揮衙役去滅火。
破曉時分，眾人才控制蔓延的火勢，才有人開始在廢墟搜索楊凌的屍體。
穆玄機看了一眼喘着粗氣的任建與劍仁，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原本他對二人抱有很大期望，可他們沒認識到此時的嚴重性，導致人證楊凌被刺殺，這下他就更難掌控縣衙。
他能用陽謀逼楊凌說出一些事實，自然也能逼別人說出事實，可有楊凌先例在前，別人所說的事實，他又能信任幾分。
縣衙的結構非常複雜，穆玄機雖然縣令，縣衙卻不是縣令一個說了就能算的，縣丞與主簿都能制約縣令。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下，縣令也不能隨便開除、懲辦三班衙役。
“穆玄機，你很好，你就是這麼保護我的。”
穆玄機聽到楊凌滿含怨恨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色烏黑、渾身是泥的人，拿着一把直刀從廢墟之中爬出來，指着不遠處的黑衣人向他質問。
周圍的衙役看到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楊凌，想看看楊凌如何被穆玄機整治，這可是衝撞上官之罪。
劍仁急步上前，看到下面有一條彎曲的地道，打量楊凌全身一眼，發現他沒有受傷，欣喜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用給你陪葬。”
楊凌沒有理會齙牙嘴劍任的話，眼睛死死的盯着穆玄機。若是他現在是五等衙役，就有資格提出離職，然後徹底跟衙門的人劃清界限，用他自己方式去復仇。
“都是我考慮不周，才然你險些喪命。但事已至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補償。”穆玄機在說話的時候，抱拳略微彎腰向楊凌道歉。
楊凌看着穆玄機這個樣子，覺得對方根本沒有誠意，心裏非常平靜，一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他的心在黑衣人進門那一刻，就徹底對穆玄機死心了。如今他只想提升身份，然後離開衙門，反正現在就只剩他一個人，無牽無掛，去哪裏都可以，平淡道：“我給你的消息至少有五成能查到證據，我要用這些功勞來換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