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河東之戰

天子劉協留賈詡鍾繇等駐守長安，以拒韓遂。張既道：“陛下已遣使往蜀郡約劉璋攻擊張魯，馬將軍亦已往西羌結好西羌王徹里吉。然以臣之見，蜀郡與西羌皆路途遙遠，道路難行，耗費時rì良多。臣願往漢中見張魯，必要說張魯連兵攻擊韓遂，使韓遂尾不能相顧。望陛下若允准。”

劉協道：“張魯、韓遂方與曹cao、袁紹連兵六路攻打朝廷，輕易怎能使其各生異心互相攻擊？”張既道：“只需陛下許諾事成之後封張魯為漢中王，臣料此事必成。”劉協將信將疑，於是道：“既如此，便任愛卿所為。”於是遣張既往漢中而去。劉協yù等候張既消息，河東報來，袁熙與南匈奴劉豹合兵，連克臨汾、聞喜、解良諸縣，直逼郡安邑。太守杜畿、守將文聘連連告急。劉協於是留龐德於鍾繇帳下聽用。馬率騎兵五千為先鋒，許褚率五千護衛，取道浦津往河東而來。

浦津關守將張燕迎接入內。劉協問河東戰事。張燕道：“劉豹與袁熙合兵，今安邑被圍，袁熙與呂曠呂翔領兵三萬圍住安邑，使高幹分兵一萬攻打此關。另以一萬騎兵助劉豹部共三萬攻打箕關。臣謹尊聖命，並未下關出戰。如今關下水泄不通，不知安邑消息。”

劉協聽說，道yù救河東，須先破高幹。正yù分兵出關迎戰，突報甘寧求見。劉協心疑，招甘寧入見。原來甘寧整治水軍，巡視黃河沿岸。那浦津也是其中一個重要渡口。劉協渡浦津至浦津關，便是由甘寧部下水軍船隻接應。甘寧聽得手下牙將報說天子自浦津渡河，星夜從孟津來見天子。道：“袁熙起傾州之兵來攻河東，并州必然空虛。陛下若從他路奇襲并州，斷袁熙後路，奪其糧草輜重，則袁熙軍必亂。然後趁其退兵而攻之，必然大獲全勝：此圍魏救趙之計也。”

劉協道：“此計大妙！然而浦津關為高幹所圍，如何能偷入袁熙之後？”

甘寧道：“此正臣來見陛下之處。臣自領水軍以來，巡哨黃河兩岸，於黃河沿岸水文略知一二。自浦津溯河而上，數百裡外可至汾yīn縣。汾水在汾yīn入河。沿汾水而上，於平陽上岸，可達上黨。若溯河直上，可直達并州太原。太原乃袁熙州府所在，上黨扼太原、河西、河東之要衝，有上黨關、壺口關、石研關，天井關，皆險要之地。陛下若自水路溯河而上，取上黨，進可北上太原，東自壺關攻冀州，退可合兵前後夾擊袁熙，使袁熙尾不顧，乃完全之策也。”

劉協大喜。於是吩咐張燕謹守浦津關，如平時模樣。領甘寧準備船隻，只領三千jīng騎，盡數乘船，自浦津北上，從汾yīn入汾水，一路前行。果然水路毫無防備。十rì到達平陽。三千騎兵盡數上岸。避開平陽、揚縣等縣城，直奔上黨。上黨是袁熙部將焦觸領着數千兵守衛。突然聽到有漢軍攻城，大吃一驚。聽說袁熙已經把河東團團圍住，這裏是哪裏來的兵馬攻城？沒奈何，領了一千騎兵和兩千步兵出城迎戰。

馬一馬當先，列陣而待。見焦觸排好陣勢，並不答話，揮馬上前。焦觸見來得兇猛，不敢接戰，yù引兵退。馬當了一個多月的騎兵，此時為第一陣，正好建功。見焦觸yù走，縱座下寶馬“沙里飛”急趕上，從后一刀，焦觸腦袋分為兩半，眼見得不活了。馬斬了焦觸，餘眾皆潰。許褚揮軍掩殺，馬便奪了上黨，招呼許褚入城。一面派人往平陽汾水船中迎接劉協與甘寧進駐上黨。

劉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上黨。一面安撫百姓，一面整點城中軍需。袁熙騎兵攻打河東，上黨是他轉運糧草的地方。因此雖然守兵只有五千，糧草兵器卻能供數萬人使用。劉協大了一筆。甘寧便yù趁勝北上攻克太原。軍師郭嘉道：“此次出兵，乃為河東之故。若棄河東不顧而攻太原，乃舍本而逐末也。今河東、箕關、浦津關已被圍半月，不知消息。若河東被袁熙攻下，縱使取得太原，也不足彌補河東失陷所帶來的損失。為今之計。仍當南下救應河東為是。”

劉協點頭，甘寧也稱是。突然報袁熙派張南領兵五千，來上黨搬取糧草。劉協此時只有三千兵馬，諸人大驚。郭嘉道：“臣有一計，如此如此。”劉協大喜，命諸將依此行事。

張南到了上黨城下，城中大開城門迎接。張南見了平時運糧時經常見面的牙將，問道：“此次焦將軍為何不親自來迎？”原來張南焦觸向來相善，因此每次張南來取糧草，焦觸都會親自迎接。因此張南有此一問。那牙將倒也乖巧，道：“焦將軍已在郡衙備下薄酒，款待將軍。特派小將前來邀請將軍。”張南呵呵大笑，領着五千人馬盡數入城。

到了郡衙，那牙將又道：“大軍一路辛苦。現已到上黨，須好好休息一番。”斥責身邊的小卒，“還不領諸位將士沐浴更衣準備酒菜犒勞？”那小卒連勝應是，喊來幾個同伴招呼那五千兵。張南口中說道“客氣客氣”，眼睛卻已經笑成一條線了。那牙將邀張南入郡衙。張南見焦觸尚未出迎，未免不快。那牙將似乎有所察覺，笑道：“焦將軍與將軍多時未見，今rì準備好酒好菜，以及美sè數人，yù與將軍共謀一醉。此時正在裏面設宴，還請將軍幸勿見怪。”行軍之中雖能喝酒，女人卻是萬萬不能隨軍的。張南聽說有美sè招待，那絲不快頓時也不翼而飛。當下笑嘻嘻的隨那牙將進去。

走到大堂之上，不見所謂的酒菜宴席和美女，卻見一人大馬金刀坐於大堂之上，旁邊一人身長體壯，提刀一旁站立。張南見狀情知有詐，轉身yù出。門口轉出二人，擋住去路。張南見二人威風凜凜，殺氣逼人，帳外隱隱埋伏着人馬，眼見是逃不了了。當下道：“汝等是誰？詐吾來此有何目的？”

堂上那人正是天子劉協。道：“張南至此，尚不投降更待何時？朕乃當今天子。”

門口二人，正是馬甘寧。甘寧道：“王師已攻克此城久矣。可笑汝等不知，自來送死。今天子親臨，如若抗拒，屍骨無存，竊以為不智。汝何不棄暗投明，投效朝廷？”

張南聽說，連忙到劉協面前跪下，道：“罪臣不智，隨袁熙造反，天理不容。今幸得陛下點化。願捨身以報，請陛下收錄！”劉協命甘寧馬扶起張南，道：“朕得張南，破袁熙必矣。讓張南領馬前往勸降那五千人馬。這些兵馬已被困入校場，又見領兵之將先已投降，有不少被迫造反的率先歸降。其餘見有人帶頭也就不再掙扎。兵不血刃得了這五千兵馬。

卻說袁熙率大軍圍困河東已有半月。城中已漸漸不支。突然收到張南書信，說已從上黨取得糧草，黃昏時便可抵達。袁熙大喜。文聘守河東，死守不戰，雙方便每rì在城裏城外耗着。誰先耗到最後最便是勝者。因此兩萬五千人圍城，倒有五千人負責運送糧草。袁熙侯至黃昏，果然見北方隱隱約約有一支部隊押送車隊到來，瞧旗號及盔甲，正是張南所部。袁熙大喜，命士兵接應入營。當晚在帳中設酒犒勞張南。突然營中火起，四處大亂。

原來劉協命馬甘寧率領五千勁卒假扮成張南軍模樣，仍有張南率領，押送一隊輜重車隊往袁熙營中，預先使人報知。故意安排黃昏時到達，乃是怕被人認出走漏消息。那車隊所載哪裏是什麼糧草？都是些乾柴硫磺之類引火之物。夜黑之時，馬等暗中點燃，整個營霎時一片火海。馬等從里殺出，直奔中軍營帳來尋袁熙。

張南聽帳外喊殺聲，知馬等已經作。當下告辭，道：“末將且去查看生何事。”轉身yù走。袁熙眼尖，見張南有所驚慌，道：“不如同去。”張南見袁熙懷疑，拔出佩劍先刺。袁熙迫不及防，轉身一讓，被刺中右臂。張南拔劍再次，袁熙大喊一聲，舉佩刀一刀看來，把張南砍倒在地。再復一刀，張南頓時斃命。袁熙奔出帳外，只見馬甘寧聯袂而來。袁熙見不是路，轉身yù走。因受傷逃走不及，被馬趕上，自后一刀殺死。

馬甘寧殺了袁熙，使軍士招降。不從者立即被殺。所謂群龍無，便有二千人棄甲歸降。原來袁熙圍城，自己圍東、北二門，呂曠呂翔圍南、西二門。分兵二處，袁熙於東北角立寨，呂曠呂翔於西南角立寨。袁熙手下一萬五千人，被火殺死數千，趁亂被殺有數千，不降被殺者又數千，最後只剩下兩千人歸降，只有一兩千人逃得xìng命，趁夜逃散。

有敗兵逃往呂曠呂翔營中，訴說袁熙被張南引軍混入被殺之事。呂翔便來與兄長呂曠商議。呂曠道：“不如投降。”正商議間，馬使人持袁熙級前來招降。二人遂裸衣出降。

馬甘寧收編降軍，加上帶來的五千，共一萬六千人馬。遣甘寧入安邑求見文聘及杜畿。文聘杜畿見城外尚未來攻城，驚疑不定。突然來報馬大破敵軍，遣甘寧來見。二人大喜，聚齊全城官吏迎接甘寧。眾人在郡衙坐定，甘寧便把天子率軍從水路襲擊上黨，智取張南，以張南為內應殺死袁熙，呂曠呂翔投降之事和盤托出。杜畿文聘等嘖嘖稱嘆，道：“陛下用兵，鬼神莫測！”對甘寧也是大肆誇獎。甘寧謙道：“陛下有鬼神不測之機，吾等但聽命行事而已。”又說馬率呂曠呂翔及兵馬一萬六千人駐守城外。文聘出城來見馬，商量由甘寧率兵馬一萬往上黨來迎天子。

文聘對馬道：“此去西南浦津關，有高幹領兵一萬攻打甚久。今安邑之圍已解，當分兵救應。”馬道：“既如此，文將軍仍然率本部守衛安邑，領此六千騎兵前去破賊如何？”文聘遜謝。馬乃領兵往浦津關而來。

將至浦津關，馬問呂曠呂翔道：“高幹武藝如何？”呂曠道：“高幹略遜袁熙少許，於小將兄弟二人卻在伯仲之間。”馬道：“既如此，來rì與高幹見陣，此功便讓於二位將軍，作為見面禮如何？”二呂大喜。

次rì，馬列定陣勢，使呂曠搦戰。高幹見是呂曠，大罵：“反賊！顯奕待汝等不薄，何故背反？”呂曠道：“吾等順應天命，棄暗投明，效忠朝廷，乃忠義之事！汝等從袁紹父子謀反，方為反賊！”呂翔對高幹部下道：“天子有命，有取高幹級來降者，赦其罪，別有封賞！”

高幹見呂翔惑亂軍心，大怒，縱馬而出。呂曠便來迎戰。二人來來往往，約斗十來合。呂翔見二人不相上下，拍馬來助戰。高幹着忙，被呂曠刺中左腿，撥馬而逃。呂曠哪肯放過這到手的功勞？縱馬趕上，一槍刺呂曠下馬。便下馬割了級。高幹軍見高幹被殺，大潰。呂翔道：“天子有命！降者無罪！”降者不計其數。馬記下二人功勞，三人收編降軍，得六千人。剩下三千寧死不降。馬嘉其節義，縱其回鄉。歡呼聲不絕於耳。遣使入關見張燕，具道平定袁熙之事。復收軍回安邑，與天子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