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遠交與近攻
劉協召集群臣，商議對策。群臣聽說袁曹密謀二分天下，聯絡張魯等分六路來攻，無不大驚。楊琦道：“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如之奈何？”
賈詡道：“陛下，當務之急，須調兵緊守各處關隘路口，不可使袁紹曹cao等攻入京畿之地。”劉協點頭應是，於是道：“此國家危急存亡之秋，望諸位愛卿齊心協力，匡扶漢室，不可使逆賊得逞！”問朱皓道：“如今西園軍還有多少兵馬在京城？”朱皓道：“尚有步卒兩萬五千。”
劉協道：“敵眾我寡，當思有所放棄。”於是下令：命楊琦前往洛陽傳旨，令張綉領西園軍一萬助守箕關，切斷袁紹軍自河內郡入司隸的道路。令文聘領西園軍一萬五千助守河東，抵禦匈奴劉豹部及并州刺史袁熙之兵。令趙雲往虎牢關協助李通守關。令朱皓回洛陽負責洛陽守衛，協助周忠、種輯。吩咐各處守將，都要緊守城池，不可與敵交戰，等候朝廷退兵之策。諸將各自領命而去。又傳令南陽太守司馬芝率所招一萬守軍退入武關據守，使徐晃為將。遣使往襄陽見劉表，以南陽郡復歸荊州，讓劉表好好治理。遣使令孫觀、臧霸棄汝南，集汝南、潁川所屬兵馬共三萬人守潁川，張遼主持其事。
隨軍戶曹侍中董昭道：“南陽乃富庶之地，近年來頗有錢糧；汝南自建安初年平黃巾余亂后，雖有呂布暫時反逆，也重整昔rì氣象。今糧草不足，一旦棄之，數年之功盡棄，誠為可惜。”劉協道：“此不得已而為之。南陽處荊北平原之地，無險可守。若曹cao以一軍攻之，救援不及，反而震動士氣。今棄南陽，使荊州牧劉表守之，朝廷無需別遣良將駐守。武關乃關中四塞之一，使徐晃堅守武關，可防東南來犯之敵，使朝廷可專心東西向之敵。汝南乃豫州州郡，今曹cao已得譙郡、梁郡、沛郡等郡縣，豫州唯有汝南、潁川由朝廷統轄。今兵微將寡，集汝南、潁川二郡之力堅守一城，此事尚有可為。若分兵屯守，則二郡皆失。潁川糧草充足，乃關東屯糧之地，且有嵩山之險，以張遼、孫觀、臧霸、雷薄之眾守之，我軍方能專心西邊之事。”
眾將也知道戰線越長，防守就越不利。善守者必然是集中優勢兵力堅守要點，因此都無異議。於是讓司馬芝、趙戩於南陽、汝南張貼告示，曉諭百姓。若有百姓願從者，盡遷於弘農。南陽錢糧、兵器、鎧甲等全部輸入長安。汝南輜重糧草輸入潁川，閉門固守。
又令甘寧率水軍沿河巡哨，以免讓袁紹或曹cao自水路攻入兩都。浦津關乃自晉入關中的門戶，令張燕領兵五千駐守，與河東郡互為犄角。又命史阿領陷陣營一萬人前來聽用。
安排已定，召集大臣商議退兵之策。賈詡道：“潁川連年經營，錢糧充足，上下齊心，更兼張遼將軍善於用兵，足以堅守。虎牢之險，甲於天下，李通賈逵又得趙將軍相助，與潁川張遼、嵩山寨孫觀成三足鼎立之勢，曹cao若yù從此路進兵，難度不小。此一路暫時無憂。”
“箕關位於王屋山上，下視河北，關借山勢，易守難攻。今又有張綉、孫資二位將軍率甲兵一萬五千堅守。袁紹雖有大軍五萬，yù仰攻箕關，西進河東，並非易事。河東城高牆厚，又有浦津關之險。袁熙自并州來犯，聲勢浩大。匈奴兵皆為騎兵，若堅壁清野，不與敵戰，二路求戰不得，求糧不得，必將退兵。若匈奴與袁熙合兵，一軍攻打河東，一軍與顏良東西夾擊箕關，則河東危矣，不可不慮。”
“張魯兵出漢中，必與韓遂連兵。張魯祖父張陵，客居蜀中，創立五斗米教。張陵死，其子張衡行其道。張衡死，張魯復行此事。益州牧劉焉以張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脩率兵攻擊漢中太守蘇固。張魯襲擊張脩殺之，盡奪其眾。後來劉焉死，子劉璋代立，以魯不順，盡殺魯母家室。故此張魯據有漢中，與劉璋世為仇敵。陛下不如遣使往蜀中，結好劉璋，使劉璋出兵攻張魯之後。張魯知劉璋襲其後，必將退兵以自保。如此張魯不足為懼。張魯兵退，韓遂雖眾亦必為吾軍所破。”
劉協見賈詡分析的頭頭是道，大喜。說道：“既然如此，便遣楊修為使，往成都結好劉璋。”楊修領命而去。劉協又道：“如今六路兵馬，并州袁熙、匈奴，西涼韓遂必先退之。諸位愛卿有何良策退敵？”
帳下閃出安狄將軍馬騰奏道：“臣自幼居於羌氐之地，與西羌相善。臣願往西羌見羌王徹里吉。若能說動羌王興兵相助，則韓遂不足懼也。”
劉協知道馬騰有一半的羌族血統，深得羌人之心，西羌族人對馬騰父子素來信服。若馬騰真能說動西羌相助，自然非常好。馬岱雖然曾孤身入京，但卻只有十五歲，馬休馬鐵則更小。因此馬騰只與數騎親兵前往西羌見羌王。
探馬來報，韓遂使部將梁興、楊秋率所部兵馬來犯馮翊。劉協道：“此必韓遂聽聞諸侯六路兵，朕分撥軍馬分守各處要地，因此派此二人來探吾軍虛實。今扶風已失，馮翊益孤，不可不救。”令鍾繇、史阿守長安，杜襲守潼關，自領許褚、龐德攻騎兵一萬、陷陣營一萬來救馮翊。郭嘉道：“韓遂來探吾軍虛實，陛下便當示之以弱，以誘使韓遂前來，趁機而圖之，此兵法所謂‘能而示之不能’也。”
劉協大悟。於是命龐德道：“領三千騎兵，往馮翊迎戰韓遂軍。三rì內須連敗三陣，直退入馮翊，便算頭功。”龐德領命，領軍前去迎敵。梁興領兵一萬先到，龐德略勝一陣。梁興退兵與楊秋合為一處，再次進兵。龐德與戰，寡不敵眾，棄寨而逃，退入高陵。整兵復戰，梁興楊秋分左右夾擊，龐德再敗，棄高陵。如此連敗三陣，退兵至馮翊。梁興楊秋乃賊寇出身，隨韓遂等作亂於西涼。后蒙朝廷收錄，編為邊軍。雖然勇猛，卻不明兵法，見龐德連輸三陣，大喜，盡率所部共三萬人來取馮翊。
龐德入城來見皇帝，劉協道：“今賊眾已驕，此將軍建功之時。”命許褚、龐德各領五千騎兵，四更造飯，五更出城。梁興楊秋連rì得勝，早已不備，吩咐五更造飯，然後攻城。此時全軍方起，飯尚未熟，比不得漢軍有備而來，飽餐之後神勇倍增。龐德許褚大勝，追殺三十里，斬數千而還。
龐德、許褚入城獻功，得降兵二千，戰馬三千匹。龐德帳下騎兵馬獻梁興、楊秋級。原來徐晃因前往武關擔任守將，他統領的五千兵便歸龐德暫領。馬便在龐德軍中任一騎兵。劉協知道是龐德、許褚二人故意讓馬立此大功，於是招馬進見。
徐晃智勇雙全，治兵在諸將中最為嚴格。馬在徐晃帳下近一個月，擔任徐晃護衛親兵，親眼見徐晃議戰、出兵、決機，行事井井有條，沉穩幹練，大為佩服。雖只有一個月時間，倒受益不少，他那遇事衝動、不用大腦的脾xìng雖然未能完全改過，但也大有改觀。劉協非常滿意，趁此機會便恢復馬職位。
梁興、楊秋被斬，兩萬騎兵群龍無，6續便有不少前來投降。后又得降兵三千。劉協命馮翊太守來見。那太守戰戰兢兢，朝見已畢。劉協見他膽小如鼠，軍、政不知，卻能堅守如此之久，頗為詫異。褒獎一番。那太守連忙道：“此非臣之功。此間高陵人張既，年少有才，曾舉茂才，在郡為小吏。韓遂謀反，臣yù棄城而逃，張既說服臣徵兵據守。指揮調度，全仗此人之力。”劉協便招張既來見。見其人年不足三旬，jīng明幹練。與語，張既對答如流。大喜，便任為太守。那太守雖然膽小無才，尚有薦賢之功，重賞，使復為良民。張既雖然成名甚早，卻一直不得志，只是做個小吏。這次大亂之中率全郡軍民堅守此城，深得軍民之心。劉協把他從小吏直接提拔為太守，軍民無不歡欣。
郭嘉見劉協道：“兵貴神。韓遂若興兵攻長安，取潼關，即使不能攻克洛陽，亦可割據關中，為一番諸侯。今造反以來，已有一月之久。以騎兵肆虐雍涼諸郡，掠取錢糧以為久守之策，本末倒置，頗為失計。今朝廷大軍至此，韓遂不與其餘諸路反賊合兵，反固守郿城等數座城池，騎兵之利，完全化為烏有。如有一月時間，足以破敵。然如今袁熙、匈奴勢大，河東勢危。陛下當趁韓遂固守城池不思進取之時，進兵先退匈奴袁熙，解河東之圍。臣料韓遂無心出戰，無所為也。”劉協然之，問：“當以多少兵馬守衛長安？”郭嘉道：“長安原有五千步卒，潼關有杜襲五千人守把。陛下不如留陷陣營協助守長安，另以騎兵五千協助守潼關。馮翊雖得張太守堅守甚久，然糧草已經不繼，不如收集此城三千守軍並歸長安。”
於是留鍾繇、張既、史阿、韓暨、賈詡守長安，杜襲守潼關。自與許褚馬龐德率騎兵五千及新降騎兵五千人渡河往東，過浦津關，來救河東。使郭嘉為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