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爆發
昏暗的地下室里。
就在裴白糾結要不要拿出煉金手槍解決面前的老師的時候。
卻聽面前的男子笑道，“裴白，憑什麼你覺得這樣仁慈的自己能夠來阻止我呢？”
“他們應該不會只給了你用來對付普通人的這種東西吧？
其他的武器呢？為什麼剛剛不用呢？你在擔心什麼呢？”
裴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認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老師，我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你嗎？”
而老師好像聽到了什麼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救我？裴白，你醒醒吧！
看看眼前這個畸形的時代！現在，是我在救你們，為了我們的未來......”
從這瘋狂的言語中，裴白好像能夠看到那已經畸變的靈魂，忍不住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原來是這樣嗎？那對不起……”
裴白強忍着手腕的疼痛，迅速抽出自己的煉金手槍，槍膛中噴出火焰，對準了老師的面孔。
當火光亮起的時候，老師臉色驟變，迅速向一旁倒去，但他還是慢了一步，下一瞬間，子彈炸開了血肉，帶起一篷血花。
因為煉金手槍的后坐力，裴白跌坐在地上。
有嘶啞地低吼聲從陰影中傳來，煉金子彈並沒有打中老師的腦袋，而是命中了他的右臂。
“tnnd，不是說這槍的后坐力不大嗎？”
在那拔槍的瞬間，他已經儘可能地將槍口壓低了，還是沒能一槍打中要害。
雖然有些遺憾，但與此同時，裴白的心底還閃過了一絲慶幸。
可是自己在慶幸什麼，慶幸自己沒有殺人嗎？
他心裏這樣想着，然而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過。
因為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把對方打死或者打到殘廢不能動，不然自己就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當裴白再次將子彈上膛的時候，不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腹部就結結實實地挨上了一拳。
他頓時一陣乾嘔，感覺再給他一點時間，他能把昨天吃的飯都給吐出來。
但很明顯，裴白得不到這個機會。
老師在他的臉上又是一拳。
他來不及去感受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朝着受力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但這一次，老師早有防備，子彈從他腦袋的右側飛了過去，沒有帶來一點的傷害。
而裴白想要再次瞄準的時候，卻被老師的膝蓋頂了一下，手裏的煉金手槍脫手而出。
房間裏的蠟燭早就因兩人的擾動而熄滅，昏沉的燈光下，根本看不清手槍掉到了何處。
眼見手槍位置不定，裴白也沒有選擇去找，而是抽出來藏在風衣里的水果刀。
肉搏！
裴白還是自己自學過一些搏擊技巧的，會不會被打死只取決於老師的體質超過自己多少。
如果真按齊格的說法，張三一個人能幹碎一百個自己，那直接GG，躺地上開擺就完了。
但不排除張三見面的時候，只是用部分力量試探，那樣的話，應該還有機會的，大概……
裴白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判斷着自己的現在的形勢與獲勝的可能性。
但老師卻直接衝過來，打斷了裴白的思考。
他下意識就是一腳，但只感覺自己踹到了一面厚實的橡膠軟牆上，老師的身形紋絲不動。
裴白立刻收回自己的右腿，手中的水果刀毫無章法地划砍着，但很顯然沒有什麼用。
他還沒來得及去思考怎麼做才能對面前的人造成傷害，
就見面前的老師猛然朝自己一抱，便把自己放倒在地上。
緊接着，老師的一隻大手掐住了裴白的脖子，另一隻手握拳，在裴白的臉上不斷招呼着。
“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來干擾我？”
藉著微弱的光，裴白彷彿能看到那一雙眼睛中的怨毒與憤怒。
由於老師的右臂中了彈，現在的力道並不算大，但也是給裴白打得腦子嗡嗡作響。
裴白一邊承受着窒息的痛苦，一邊揮動着手裏的水果刀，但只是在老師的皮膚上割開幾道血口，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隨着裴白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裴白握住水果刀的手抬起的高度也越來越低。
“這輩子不會就這樣了吧？說好的‘源化’呢？說好的‘覺醒’呢？特么的老子都快掛了……”
突然，裴白感覺垂下去的手邊多了什麼東西……是自己手槍的槍柄！
他立刻鬆開了水果刀，但水果刀卻不這麼想，脫手后立刻在他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裴白忍着手腕的刺痛感，用力握住了煉金手槍。
他深吸一口氣，調動全身的力量將右臂抬起，一槍打向了老師的上半身。
老師畢竟是超凡者，在靈魂的作用下，對自己面臨的危險有着一定的感知。
“啊！”
在裴白開槍的前一刻，老師的身體就立刻向後倒去，但還是被煉金子彈命中了左臂。
裴白抹了一把自己腫脹的臉，張嘴吐出一顆牙齒，眼中的怒意不斷滋生。
泥人也有三分火，裴白被打了這麼久，自然也不能忍。
他雖然平日裏插科打諢，臉上總是笑嘻嘻的，但真把他逼急了，暴打某某某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干過。
裴白大口喘息着，再次將手上的槍端起，黑黢黢的槍口對準了老師的腦袋。
“老師……我認為，你說的非常的現實，也非常的殘酷……但是你的方法實在不太對……”
忽的，桌子上的坩堝光芒大放，刺的裴白睜不開眼。
時間，十點七分。
……
“院長！南湖大學校內災異能量正在劇烈波動，即將突破乙級界限。”
頻道里，突然傳出李夢曦急促的聲音。
聽到李夢曦的提醒，不等劉安伏指示，齊格就飛快從樓洞裏鑽出，翻過了南湖大學的圍欄。
按照原本的增長速度，這次的災異應該會在三天後，也就是裴白任務時限結束后的一天才會演化為乙級災異，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突發情況。
而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如果對方不是D級覺醒者，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這不是個人的報復行為，而是有組織的行動……
劉安伏立刻使用自己的能力決策，下達了指令，“許冉！夢境陣儀交給大明發動！
這次應該又是某個恐怖組織的行動，其他人和我一起掩護許冉進去！
齊格！齊格！直接聯繫裴白，保證他的安全……”
齊格正在南湖大學校園內狂奔，大雨打濕了他的頭髮，不復之前的從容，“別催了，在搞了……那小子根本不接電話！”
“直接去災異濃度最高的地方！”
“在去了，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是他行動了！”
……
另一邊。
電話里傳出狼蛛的聲音，“瘋人院開始行動了！”
看着窗外的暴雨，主事者不慌不忙地發令，“通知‘鳥蛇’，我們的行動也要開始了……”
……
瘋人院，張三正坐在門衛室里，在一本稿紙上手寫着什麼東西。
早已等候在這裏的鳥蛇接到了命令，瘋人院今晚防禦薄弱，索性直接帶着人直接從正門突入。
不速之客，哪有不“接待”的理由。
張三放下手中的筆，撕下筆下的那張紙，面不改色地走到雨中，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衣服，卻沒能打濕他手裏的紙張。
鳥蛇一行人剛剛走到瘋人院門口，便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男子站在電動門內側，臉上掛着親切的微笑。
鳥蛇藏於袖中的匕首滑落到手中，發出一聲怪笑，一個彈跳就越過了並不算高的自動門，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跟上。
此時的鳥蛇已經一刀刺向了張三，但令他意外的是，張三並沒有躲避，依然站在那裏，笑盈盈地看着所有人。
他這一刀下去，發現自己並沒有刺中實體，於是飛速倒退，與自己帶來的人站到了一起。
雖然只有這樣一個回合，但鳥蛇已經可以確信，瘋人院的這個守門人並不簡單，他應該小心一些。
張三的夢魘，將鳥蛇等人成功拉入了幻境，他站在雨里，靜靜地看着與空氣鬥智斗勇鳥蛇等人。
突然，鳥蛇等人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既然來了，那就聽我講完這個故事再走吧……”
鳥蛇認真感受着敵人的位置，就算是幻境類的能力，想要殺人也需要靠近才行。
突然，他身形一動，手中的匕首向身後刺出，這一次他刺中了實體。
對方中刀了！
“啊！”
鳥蛇只聽到有人的慘叫聲傳來，但他周圍的環境並沒有改變，也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對手在哪裏。
……
此時的裴白只聽耳朵邊傳來老師似有放鬆，似是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裴白，儀式已經開始了！當儀式結束的時候，就是新世界降臨之時……”
“到時候，所有的孩子都不用再這般迷茫，都不用再這般痛苦了！哈哈哈……”
裴白感受着光芒的強度，勉強張開雙眼。
卻看到癱坐在地上的老師，他緊閉的眼角處有着些許的晶瑩，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笑出來的淚花……
“抱歉……老師，我現在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而且，我從來沒有覺得我骨子裏是一個仁慈的人……”
嘭！
咔！咔！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