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密謀
“古之王者，順民應天，行天之道....”陸青陽捧着書一字一句地念道。
在他身後的雲雷也搖頭晃腦着，學他的樣子慢慢念着。雖然學館還沒有建立起來，大批大批的木頭和石料還在外邊，奴隸們也沒有徵調過來，但大君還是先讓阿雲雷跟着陸青陽學習。
陸青陽自然答應，寄人籬下，總要體現出一點用處來，他所受過的教育無法讓他心安理得的住下去，對於大君的請求自然也應下來。
阿雲雷剛好想要學習，當即高高興興的答應，帶着滿滿當當的書去找陸青陽。
大君為了體現出他對陸青陽他們文人的重視，仿照寧朝王公貴族請先生的禮儀，讓阿雲雷對陸青陽三跪三叩，奉茶行禮，而這茶自然也是要用最好的。
沖泡的水是用聖山朱諾里最純凈的雪水，而茶則是用大君一直珍藏着的紫花茶，這個茶用寧朝傳來的，即使是寧朝一年的產量也不過十幾兩，可想而知這茶的珍貴。接受完拜師禮后，阿雲雷便跟着陸青陽開始學習，只是...
阿雲雷他有些頭疼，這些字他不敢說全認得，但也認了一半，可組合在一起后那些意思他卻不能理解，什麼黎元，什麼死者去已，苟者偷生，什麼人生無處別，日暮歸天涯，簡簡單單的字眼裏，他卻感受到了一些東西想要說卻又說不出來，堵在嗓子眼裏，在心裏像只小貓抓饒着。
陸青陽轉過身來看到阿雲雷一副恍恍的樣子，好像在發獃走神，便迅速喝道：“三王子，請注意！”
他雖然寄人籬下，但對學問仍然一絲不苟，嚴格地恪守着為人師表的準則。
被陸青陽大聲喝道，阿雲雷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低下頭道：“先生，對不起，只是...”
“只是什麼？”陸青陽問道。
“我不理解這些，雖然我有些字不認識，先生教我，我也慢慢認得字，但它們組合起來，這些話我一個都不懂，只知道他們很厚重，就像是用鮮血寫成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有這種感覺。”
陸青陽的眼神動了動，有一些奇怪的情感流出，“三王子還小，能夠感受到這些已經不容易，但這些話我教你讀，教你寫，其中蘊含的道理我無法完全的告訴你，只要你慢慢長大后，在你的人生中，經歷那些事情，你自然而然會領悟的，現在即使我講了，講得很明白，三王子也未必能有更深的理解，初涉學海，當先熟讀。”
阿雲雷聽完他的話，似懂非懂點着頭。
陸青陽嘆道：“古代王朝的興盛，與那些黎元又有什麼關係呢？多少君王又有幾位能夠在意這些百姓呢？我朝歷史三百年，真正對百姓好的，也只有太祖吧。”
隨後，他搖了搖頭，“三王子，我們繼續，今天要把這篇學完。”
“嗯。”
郎朗的讀書聲再次傳來，飄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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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位貴族猛的拍桌子，往自已的喉嚨里灌了一口烈酒，面色漲紅，眼神迷離，很顯然他喝醉了。他的手抓起桌子上風乾的牛肉乾，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著：“這個大君越來越看不懂了，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真不知道十九氏們拿到大君的文書會是什麼表情，大君要在全國各地修建學館，讓那些寧朝人教我們，每個氏國都得有寧朝那些書獃子當官，先不說那些寧朝人，就那些平民和奴隸們有資格，有錢，有時間整這些嗎？他們配嗎？”
另一位貴族說道“文書現在還沒到他們的手裏，我看等過個半月，他們拿到就會過來到雪都城，我看大君怎麼收拾，你說的對，那些平民有資格嗎？他們還沒有資格！”事實上，此時的雪都城裏的貴族官員們都是這種想法，只是礙於大君的威嚴，誰也不敢當面說出來，只敢背地裏發泄着自已的不滿。
“哼，想要建學館，木頭，奴隸，只要這兩樣沒了，即使大君再有心力，也一樣沒用，他總不可能自已去干吧，堂堂一國之君去干奴隸的活，豈不是讓人笑死。”
“嗯？你是說？”另外兩位貴族圍過來。
“木頭不是放在外面嗎？那如果它們自已消失了呢...”
靈方海雲是靈方氏的當代大家長，年紀已過七十，但頭腦還很精明，一雙比老鼠還小的眼睛裏透露出一股隱秘的狡黠，就像狐狸一樣。
此刻，他畢恭畢敬的招待着眼前的人，對方身份是星魂閣的長老，他不敢怠慢，吩咐下人送上府里最好的東西來，“長老，不知你來我這有什麼事？當然沒有事也歡迎你來，像長老這樣尊貴的人，誰不想多多交流一番，只是長老身上背負的事情一定很多吧，沒有時間來我這小地方閑逛。”他討好地說著，眼睛緊緊地看着陽千翼。
陸青陽笑了笑，“靈方大家長你這話說的樣子可不像一個犬戎人啊，更像是一個在寧朝行商多年的商人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靈方海雲也不反駁，說道：“聽說長老曾在夜裏找過大君，不知你們在宮中做什麼，談些什麼，我可是好奇的很啊。”
“哦？’陽千翼手握着茶杯挼搓了幾下，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長的消息真是靈通啊，比起我們星魂閣來也不差多少，雖然我並沒有過多隱藏自己的行蹤，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我深夜見的人可都是大君的心腹啊，看來大家長在宮中下了很大的心力吧，藏得有些深。”
靈方海雲摸了摸他臉上的一把鬍子笑道：“長老是寧朝人吧，我很喜歡你們的一句話，說得真好，伴君如伴虎，我不花點心力，又怎麼能夠在夜裏睡得安穩呢？”
“既然都把話挑明了，那麼我也不再對大家長隱瞞什麼了。”陽千翼說完，後面的少女把那秘卷送給靈方海雲。他接過打開細看，隨即臉色大變，“這這...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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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我就是把這份秘卷遞給大君，說服大君出兵，但大君沒有答應我。”
靈方海雲聽完，說道：“那想必長老你知道大君發放的文書吧，大力建設學館，學習寧超人讀書，讓那群寧超人來教我們，這，我想大君的回答已經很明顯了吧。”
陽千翼也是悠悠地說著：“大家長說得對，大君不想發動戰爭，不過，我一開始就知道的，但還是想抱着運氣試一試，可惜沒有成功。所以我來找你了。”
“嗯？找到我們？長老，我們手裏可沒有多少軍隊，要是真想開戰，還是去找十九氏國吧，他們會是更好選擇。”靈方海雲推辭道。
“大君，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甘於平庸的的人，接連兩個動作，大家長也感到有些危機吧，難道不想做一些防範嗎？”
“防範？大長老的是意思是想讓我們跟大君對着幹嗎？這不是找死嗎？”靈方海雲冷冷說道。
“但新的時代要到來了，大家長真的不想要趁機奪得一些東西嗎？有些機會要自已把握才行，一旦錯過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陽千翼說完環顧着周圍，看這裝飾精美的大堂，“這大堂可真華麗啊，這木頭是沉香木吧，這麼大，這麼完整，價格肯定不菲吧，即使是在寧朝的王宮貴族家裏也不過如此，那這麼大的家產若是沒了豈不是很可惜，成為了別人的嫁妝，真的好嗎？”陽千翼說道，眼睛緊緊的看着靈方海雲。
“只要跟着大君，那麼一切都好說。”
“將來，應該說是不久之後，平民也可以跟你們一樣平起平坐，甚至可以騎到你們的頭上來，他們不再是你們的附屬，而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和你們一樣，更有可能，他們得到大君更多的青睞，因為他們都是有着真才實學上來的，而你們各位，真的有足夠能力去和他們對抗嗎？這是一個新的時代，而每一個新時代的來臨，舊時代的殘黨都不會有好下場的。“陽千翼緩緩說著。
靈方海雲沉默，低下頭來，看着茶水，手不安分的搓動着。
陽千翼又說道：“這次大君讓平民擁有上位的空間，接下來呢？你們能保證他不會對你們下手嗎？”陽千翼的話如同魔鬼一般不斷的誘惑着靈方海雲，侵蝕着他內心的防線，這位七十歲的老人的內心並沒有多堅固，越老的人越捨不得一切，他已經享用習慣了，如果有一天這些都沒有了，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死亡。
靈方海雲低聲道：“那麼長老有什麼計劃？”
陽千翼蒼老的面龐微微一笑，“靈方海雲大家長，我們可以合作，而且我們有很多的合作夥伴，不止你們靈方一脈。”
“合作夥伴？”靈方海雲問道。
“對，而且其中有一個是你絕對想不到的人物，他將給我們帶來巨的大幫助，甚至是一錘定音。”陽千翼幽幽說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