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療傷
當命運發生牽連時,誰也說不準,說不準。偏偏.......
這一昏迷便是一夜。或許張雲自己都不知道,當醒來時他的命運已經發生的轉變。以前他只希望着可以報仇,但是報完仇又該這麼活着,他從未想過。
現在
命運是作弄還是偏愛
張雲漸漸轉醒,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已經很多次了。開始時他還可以控制自己,但是現在每到那個時候他這麼也控制不住。
張雲眼睛漸漸睜開看到了身上的血跡斑斑和周圍四分五裂的屍體。猛然坐起來。因為他早在遇到匪徒之前意識便消失了。
此時他不知自己是不是殺了的都是普通人,無辜的人。
看着眼前殘破的屍體和鮮血,這一切和那一天是多麼相似!
張雲緩緩的坐起來,手中那把乳白色的劍握着很緊。他的手一變動劍便消失不見。張雲踉蹌着站了起來,用力的撕裂着有血跡的衣服,用袖子使勁的擦乾臉上的血跡。這樣的張雲讓人感覺才不會是那麼冷,那麼無情。他向著沒有血跡的地方走去,好像這樣可以擺脫。心中的無奈和臉上的蒼白,讓此時的張雲十分脆弱。
他感覺自己濫殺無辜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他忽然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在地,倒在地上的張雲看向天,此時的天卻湛藍,白雲如玉。此時的他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脆弱。失去一身的堅甲的他是如此無助。而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感覺自己還活着吧!
躺了好長時間他才有力氣坐起來。這是他入魔的代價,每次這樣會使他虛弱好長時間,因為他的元氣都會被耗費。
坐起來的張雲看着眼前的慘象出神,絲毫未注意到遠遠一旁的二位女子。
在他入魔性周圍還有活物才是奇,他會殺光所能感覺到的一切活物,直到他的魔性沉眠。有時他在想或許等自己完全耗光了生命元氣,就會和“他”一樣找個無人的地方去陪伴死去的親人了。希望那個時候自己可以報的了仇。
多情愁愁百思悠悠,無奈兮命運偏憂憂。
姐姐,這是這麼…這麼回事?小玲剛醒來看到遠處支離破碎的屍體乾嘔着,臉色比受傷時更加蒼白。
看向身邊的諸葛清月驚呼地問道。
諸葛清月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得盯着遠處的張雲。她能清晰看到遠處張雲的一舉一動,他臉上的蒼白和無奈,讓她的心有着莫名的悸動。小玲看諸葛清月看着不遠處的張雲,也看了過去。
或許相遇就是這樣不知名的感覺,卻可以註定一段很長的緣分和故事。
此時
張雲聽到了小玲的聲音才猛然轉頭,看向她二人。無助后的張雲也失去了犀利的氣息和懾人奪魄的眼神。
昨夜看不清張雲什麼模樣,只是看的到一雙血紅的眼眸。現在看見卻是稜角分明的臉頰但是如此消瘦;而此時他眼中也再無半點血紅,只是有與看到他的年齡不符的滄桑,白戚戚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一頭銀白的長發散在肩頭,就像父親和她說過草原上的孤狼一樣;雖然不是很帥氣可是有一種不知什麼樣的感覺,就像是千萬人中他依然立在外邊。諸葛清月心中這樣想到,只有一個成語可以形容“格格不入”。
在他不遠處的倆個女子,一個穿着淡黃色的長袖上衣,白色的長紗裙縷紅色的血跡斑斑點點,映在上面;鵝卵石般蒼白的臉頰,嘴角邊掛着一絲血跡。正是小玲。另一個女子穿着青色的長裙,一頭秀髮飄在風中;一塊青色的紗巾圍住了鼻樑下面的臉頰,青紗因為血跡已經變得有些黑了;瘦弱的肩頭輕輕晃動;柳眉如煙,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着,雙目澄澈盯着張雲看着。
張雲看向諸葛清月眼睛,卻也是諸葛清月正好在看着張雲。就這樣四目相對如,就是這般奇妙,就是這種緣分。
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麼吧,可是卻在諸葛清月的眼中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或許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有這種感覺吧!因為這也正是他承受許多折磨和痛苦“釋放”最脆弱的時候
更何況眼前的女子給他的感覺是那麼不一樣,像是剛好的一點火星落在了一塊冰上。
這樣盯着倒是痴了片刻,張雲不敢去在看了。臉上稍微一紅便轉了過來,低下了頭。
此時的張雲才像是一個普通人。
人本就是這般,情誼也這般。一眼就夠了,餘生也夠了。
他的這般倒是惹得諸葛清月一陣茫然。昨天得張雲像是魔鬼,今天看到她時這樣,卻像是沒有見過女孩子。倒是讓諸葛清月心裏不解。不過這般稍有的閃躲模樣倒是讓諸葛清月的俏臉輕輕變了。
小玲正上下打量着張雲,張雲低着頭不知在想着什麼。到是沒人發現諸葛清月臉上細微的變化。
就這樣三人誰也不言不語,時間一分一秒流走。畢竟是張雲救了她們。
諸葛清月先開了口:“公子,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們,笛聲只是可以暫時將你的魔性壓制。這塊是紫韻寶玉戴在身上可以凝心靜息,提高運氣,增強心覺,壓制淡化魔性勝過笛聲”最後一句“壓制淡化魔性”她故意提高了音調。
倒是張雲在前面沒有反應,在諸葛清月說最後一句時才是側了側身抬起了頭。
諸葛清月見張雲有了反應又加緊說道:
公子,這塊寶玉是我父親送我的,可以讓人運功時消除雜念,壓制心中的魔念,淡化魔性,怕是很難在這世上在找見這樣一塊了。且昨天是你救了我們,我們無以為報這寶玉就請你收下吧!
說著便要起身將寶玉遞過,可是昨天的毒素未全清,又受了傷。恍惚一下沒有起來倒是牽動了傷口,又倒坐在地上。
張雲是對所有人都冷,可是看見前面的女子想要跌倒在地上。卻是一下子想要起身。或許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自身虛弱也是身體一搖只能苦笑道:你不需要這樣。
昨日我已然意識不醒。沒有傷到你們就已經是榮幸,更何況父親送你的寶玉又是如此貴重,你自身留好就是了。猶豫一下又問道:可否給我說說我是這麼救得你嗎?
雖然話語中還有幾分拒絕,但是語氣卻是沒有那麼冷冷。
諸葛清月將昨日之事大體說了一遍,隱瞞了張雲在殺完那些匪人之後想要去殺她倆,她用笛音讓張雲昏睡。只是說他在殺完匪人元氣應當是耗盡自己昏睡過去了。
張雲看着二人身上都有血跡,沒有殺氣,不像是壞人因為他靈覺沒有給他任何警示。也知道自己殺的是群無惡不作的惡人,沒有傷到好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謝謝相告。張雲向著二人點了點頭。
小玲此時也明白了過程知道了自己和小姐被眼前的少年相救,聽着他們二人你一句謝,她一句謝。笑道:姐姐,公子你二人就別互相推來推去得道謝了。
諸葛清月聽到小玲這麼一說,臉色不自覺紅了一下。不過在受了傷以後蒼白的臉色感覺反而十分明顯,只是她臉上遮的青紗沒有讓人注意到。
張雲倒是沒有什麼,他覺得謝謝反而是應該。
公子,我叫諸葛清月,這是我的妹妹小玲,不知公子這麼稱呼,諸葛清月大方的介紹自己和小玲。
無名無姓,殘留在世上的一個野鬼。叫我“鬼噬”便可!他的聲音有些異樣,眼神看着遠處。
諸葛清月和小玲還是第一次聽一個人稱呼自己是鬼的了,可是從他的聲音中她兩聽出孤獨和痛苦。
諸葛清月聽張雲說的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諸葛清月想到或許與他莫名其妙有來歷關,所以也無法再去糾結這個名字。
諸葛清月看着眼前的張雲嫣然一笑說道:公子如果不建議的話就叫我清月就行。
小玲也插了進來:叫我小玲就行。
張雲自那一天以後也沒有這般多說過話,此時,倆女說這些倒是讓他心中有一絲不知名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以前。不知不覺中話語多了一點。
時間分秒而逝,日上三竿。地上的血早已經凝固。
張雲此時元氣回復了些。搖晃着站了起來。便要走!
諸葛清月本想站起來,但是仇一的內力本就陰寒,傷勢本就不輕,更何況這一夜的寒意傷勢早已經加重。不站還好,這一站牽動了傷勢,嘴角流出了不少血,身子一顫嘴裏只發出一聲“呃”便倒向了張雲。
小玲根本站不起來,只能驚呼道:“姐姐…!”
幸虧張雲恢復了些元氣,正好扶住,諸葛清月轉了半圈隨着慣性跌過去,正好是正面向天,張雲伸手便環抱住了諸葛清月瘦弱的肩頭。臉上的面紗輕輕飄起,諸葛清月就這樣半躺在張雲的懷中,看着張雲消瘦的臉頰,低頭看着她的哪一種滄桑眼神,銀白的長發從她的眼角劃過去。幸虧張雲恢復了些元氣,倒在他的懷中卻也沒有感覺到有多少重量。只是飄起的面紗下是白若柳絮,紅若櫻桃,薄、輕的嘴唇。張雲的眼神有些變化,雖然張雲自己都沒有發覺,可是盯着他眼神的諸葛清月卻是已經發現意思不同。
他扶着諸葛清月坐了下去不由自主的對着諸葛清月說道:
我這裏有些解毒的葯,我也會一些處理外傷的方法,你需要嗎?張雲直直的問道。
小玲看向諸葛清月輕輕問道:小姐,我們。
諸葛清月打斷了小玲的問話,盯着他說道:“公子既然救了我們,現在還能在加害我們嗎?公子,請”
或許正因為剛剛被張雲抱住,她看到眼前男子很奇異的眼神,讓她莫名其妙的接受下來。
好,張雲簡單的兒說了一個字。
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倆粒黃色的小藥丸,藥丸製作的也不是十分精細。
抬手遞給了諸葛清月。
吞服下去就可以了。
又倒出一粒輕輕一捏便成粉末,隨後將小玲小臂上的毒針拔出,將藥粉敷在上面。把包袱里的換洗衣服撕成條包住傷口。手法倒是十分熟練,諸葛清月在腦中想了一圈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公子有這樣的本事。
其實這都是張雲在那個地方每次受傷受得多了也就習慣自己包紮,自己救治,要不然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這些諸葛清月肯定是不知道。
只不過諸葛清月的傷是因為刀疤臉的哪一掌擊在臂膀,臂膀被“刀疤臉仇一”的陰寒內力籠照。此刻肩頭已經是一個青紫的掌印。怕是時間長了那條胳膊肯定是被陰寒之氣所侵蝕。而吃了張雲的藥丸,中的毒也漸漸在消散。張雲看諸葛清月緊皺的眉頭,也看出了她臂膀上的傷被一股陰寒之氣所纏繞。畢竟相識不長。治療的葯也沒有隨身帶着。每次受傷他都是就地取材,在附近找一些野葯,嚼碎敷在上面。現在卻還要用自己的內力來驅散侵蝕的陰寒內力。這麼一來倒是有些男女授受不親了。所以張雲有些躊躇。
諸葛清月看出他有些為難,輕聲開口道:公子,這麼了?
張雲將處理方法一一說出。
諸葛清月一呆,便想着拒絕!但是暗自運用元氣時卻發現已經無法在運功了。左臂已經凍的青紫無法動彈,料想若是不除掉陰寒內力,一直纏繞那麼這條胳膊怕是會廢掉!
想到這裏,心中想透徹了諸葛清月臉上紅彤彤的說道:“公子,可不可以把眼睛閉上在醫治”。越說越聲音低,現在這種情況讓他給治療毒針已經是很大的人情,在矇著眼睛用內力驅陰寒之氣。
諸葛清月紅着臉沒有說下去。
沒想到張雲開口說道:“沒關係,我會閉住眼睛。”
諸葛清月及時不說,張雲也會閉着眼睛,只是輕微顫抖的手表明張雲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張雲連忙起身在附近找一些可用的藥草。
但是他的樣子沒有逃過清月的眼睛,諸葛清月抿着嘴,心裏暗動。
張雲找了回來,當嚼碎給清月敷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還是一片紅,諸葛清月本不計較那些世俗。此時,張雲將嚼碎的草藥敷在自己的傷口上,也不免心中泛起漣漪。雖說諸葛家是讀書人。可是自古就是女要比男成熟的早。更何況她是第一次讓人這樣抓着胳膊而且還是嚼碎了。諸葛清月不敢往下想,她輕輕閉住了眼睛。只是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能看出她心裏也根本平靜不下來。
張雲此時抓着清月的胳膊冰冷中帶着一絲絲溫熱,他的手指輕撫在諸葛清月肌膚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居然抖動的不受控制。勉強抓着卻是心跳很快,臉上不知不覺臉紅了起來,他努力的想要控制。但卻不知什麼原因,這麼也控制不了。就這樣抓着僵持在哪裏。
諸葛清月臉早已通紅。問道:公子,這麼不繼續了?
張雲卻是少有的沒有那麼冷:好.....好,卻是多重複幾次好。
諸葛清月肩上的衣服輕輕拉下,若白玉似洋蔥的小臂垂在張雲面前,白皙的肩頭上面有着一個青紫的掌印。張雲閉着眼睛手指輕輕碰到諸葛清月背上的肌膚,卻是能感覺道她肌膚的顫抖,此刻,堅如磐石的心不知這麼了。
諸葛清月臉上早已經燙若火爐。
張雲手指停在了那裏,閉着的雙眼在顫抖,他調了一下呼吸,呼出的氣正好吹在了她的耳後,諸葛清月卻是不由自主的身子一僵。張雲不再猶豫,感覺到寒氣的地方輕輕撫過去。在後背的“風門、天宗、破戶三個穴道一點封住了那股陰寒之氣。手掌抵在至陽穴上一股溫和的氣息在諸葛清月的肩頭遊走幾個周天。
諸葛清月感覺酥、麻,那股陰寒之氣漸漸消失了。嘴裏不覺“嗯”了一聲。只是肩頭上還有一個淡淡的印子。
張雲將找到的藥草嚼碎敷在肩頭,迅速包紮了一下,然後在上面結了一個小結。
肩上的印子過幾天就會消失了,簡單的藥草會加快恢復的。張雲轉過身體語氣不時之前那般冷酷。
諸葛清月沒想過自己這樣,也沒想過會讓一個陌生的男子給自己這樣療傷。看見張雲轉過身體,諸葛清月將衣紗拉了起來。
或許世間上本來就是這樣的。
這種異樣的感覺在他的心裏不知不覺中留下來了,誰也不知道當情來臨時,誰又能阻擋得了。他或許自己都不知道那份情已然在他的心底深深的埋下了。
就這樣張雲一路沒有看諸葛清月,而諸葛清月也低着頭。倒是小玲此時活潑了起來。大大咧咧不去注意到二人的狀況,其實是要引開現在的尷尬。自家小姐她清楚的很,這麼多年了下到豪門子弟上到文臣武將之子,提親的人多不勝數!若是讓人知道自家小姐現在這個樣子怕會有不少人垂首頓足了。
莫縱人事仇深如海在少年,那知緣分不請先到,般若糾纏半分離。心中情義結如種,花開待春。不知是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