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跡
吃過飯後，三個人進入了這片被火燒得精光的關墟村。
要說去尋找線索，也是不切實際的，因為所有東西都被燒壞了。
念衾走到了自己家門口，他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不管不顧充了進去，沒有看到爺爺，卻提前拿到了自己十六歲的生辰禮物。
他看向了別在自己腰間的劍。
順着目光向下，地上莫名出現了深紅色的血跡。
念衾慢慢蹲了下來，觀察那血跡，估計是有一小段時間了，都開始發黑了。
他用手輕輕沾取其中一點，放於鼻尖下。
“的確是血。”
洛華羽和陳境聞聲趕來，看向這地面上面的血跡，都面露詫異。
“這血跡一定是昨天留下的。”洛華羽面露驚恐，“我們幾乎日日都會派人下來，昨日早晨來的時候，還沒有呢……”
“況且，昨日還下了雨，怎麼會……”
“所以，昨晚到底是什麼人來了這裏，還負着傷。”陳境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前不久一直在學習的一個陣法。
那個陣法，可以通過識別人血，從而指引出那人的所在方位。
想到這裏，陳境馬上就取出一個小方瓶，用一塊極小的帕子採集那地上的血跡。
“你在做什麼？”念衾不解。
“用這人的血，或許可以找到那個人。”陳境解釋道，“血氣陣法，可以作為尋找那人的引導。”
“璇璣門還有如此神奇的陣法？”洛華羽驚訝道。
“陣法多種多樣，卻也不是我都能學會的，很抱歉的是，我至今還沒有參透這個血氣陣法。”
陳境顯得有些失落，他突然覺得自己依舊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沒關係，你也才剛開始學，我相信，你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非常出色的陣法師的。”洛華羽安慰道。
就連方才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念衾，也站了起來，拍了拍陳境的肩膀。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很出色的。”
念衾看向了這一片狼藉，彷彿曾經那段時光還在昨日。
原本以為自己這一世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陪着爺爺，一輩子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打鐵匠。
但似乎命運總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將這一切安穩都打破，迫使他捲入一場支離破碎的人生之中。
—
一場大雨過後，整個大地似乎都被洗掉了一層灰燼。
對於楚弦的突然造訪，南詩逸心裏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這些年來，楚弦一直躲在曦月教，被奉為上賓，誰也不知道她都在幹什麼。
以南詩逸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會閑着。
“那她所謂的大禮，究竟是什麼？”
正當她在苦思冥想之時，有人扣了扣她房間的大門。
“師傅？師傅你在嗎？”
是念衾。
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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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
隨着門被開起來，又關上，念衾也走到了南詩逸的面前，行了一禮。
“關墟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南詩逸問道。
“沒有什麼進展，東西都被燒光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了。”他看了一眼南詩逸，突然想起昨日的那個夢，那個為她撐着傘的白衣少女。
“但是南山派已經開始介入調查了。”
關墟村屬於南山派地界的村子，所以他們理應去查。
“這樣啊。”南詩逸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麼一個失去了故鄉和親人的孩子，“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靈山也派遣了人下去查了，應該不久后就會查清楚了。”
“謝掌門。”念衾頭低着，突然，他很想問一個問題，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怎麼了？”南詩逸見念衾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情，你大可以告訴我，為師會幫你。”
會幫我……
念衾有些愣了神。
為什麼要幫他？
“師傅，你知道張平這個人嗎？”
“張平？”南詩逸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傢伙。
堪稱仙陸第一馭靈師，多麼難搞的奇珍異獸都會被他降伏。
“你問他做什麼？”南詩逸疑惑道。
“實不相瞞。”念衾一臉嚴肅，“張平是我爺爺的好友，關墟村失火那日，是他與我爺爺每年都會見面的那天。”
南詩逸的手心攥緊，頓感不妙。
“可是那天他遲遲未來。”
“所以你懷疑關墟村失火與張平有關？”南詩逸反問道，“但是他早在一年前，就被千機閣仗殺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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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念衾的眼睛瞪大，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明明去年還來找過我爺爺！”
南詩逸回想了一下，當年張平偷偷豢養邪物，那邪物的劣根性沒有被馴化，脫離了束縛后就跑了出來，四處傷人。
死傷慘重。
於是張平便被千機閣以馴養不利和看管不利為緣由，將其仗殺，以慰亡靈。
而南詩逸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着張平被處決，鮮血流了一地。
不過此刻，更為驚詫的是念衾，既然張平已經死了，那去年和爺爺見面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明明那個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來的時候準備了酒。
念衾還被叫去熱酒……
一切如常啊？
“會不會是你認錯了人？”
“不可能。”念衾覺得不會認錯，而且就算那個人不是張平，爺爺也一定可以看出來。
但那日爺爺和他一夜暢談，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待念衾走後，南詩逸也對這個念衾越來越好奇了。
如果說他是從別的哪些地方得知了江靖塵的事情，倒也可信，但關墟村失火，全村人消失，卻又單單隻有他們兩個人活了下了來。
這件事情放誰身上都很奇怪吧。
而且，還和千機閣有關係……
或許，得去千機閣一趟了。
—
陳境回到璇璣門后，取出了懷裏的那個小方瓶，輕輕地將裏面沾了血的帕子取出，放於院子中心。
然後按照師傅教的，一步一步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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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這個血氣陣法攻破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帶上了護具，以防陣法開啟之時，傷到了自己的皮膚，引出來自己的血，干擾了血氣陣法。
這其中的每一個步驟，都需要仔細。
不能出一點差池。
他先前用過各種小動物的血來練習此陣法，但效果都一般。
秦風當時就告訴他：“很多陣法的學習，只有真正用到的時候，才能使得出來。”
所以，這也算是一次機會嗎？